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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屈打成招

相随日月长 一滴晓露 4566 2022-11-24 15:33

  小雨生平第一次走进衙门,他终于见识到了衙门的黑暗,年轻的白纸一样的心灵从此罩上永久的阴影。

  县令例行公事般地确认了一下小雨母子的身份,他大声问道:“被告米白氏,黄金发告你利用女儿诈婚骗钱,可有此事?”

  米夫人磕了一个头,辩护道:“民妇冤枉啊,民妇一向清清白白规规矩矩,从来没有诈骗过任何人。我女儿米小雪是在出嫁那天被强盗劫走的,当时不知有多少人在看热闹呢,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的。”

  县令一拍惊堂木,喝叱道:“为什么那些强盗不抢别人就抢你的女儿?”

  米夫人哭道:“我也不知道强盗们为什么就盯上了我的女儿呀,大人派捕头去把那些强盗抓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大胆刁妇,你明明跟那些强盗是一伙的,还敢在我这里狡辩。”县令连连拍着惊堂木,“你以为官府没抓到强盗,你们就可以逍遥法外了吗?”

  米夫人连连磕头哭着喊冤,县令大怒道:“你还敢喊冤!哼,你的女儿还没出嫁就跟那些强盗勾结起来了!”县令大声喝道:“带证人上堂。”

  小雨紧紧挨着母亲跪着,才一上堂,县令不问三七二十一就给他们戴了一个勾结强盗诈婚骗钱的帽子!再审下去,他和母亲一定会成为罪犯,这衙门果然不是一个可以讲理的地方!他握紧挙头,指甲掐得掌心都疼起来了,浑身止不住哆嗦着。

  几个青年被带上堂来,看起来都有点面熟,小雨可以肯定其中有三个曾经跟着黄金发去他家迎过亲,还有一个却是刚刚接手铁匠铺的王小五。

  一个证人指着小雨道:“大人,就是他,在强盗抢亲之前,他和他姐姐曾经去跟强盗密谋过。”

  小雨吃了一惊,怒道:“你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些强盗,怎么可能跟他们密谋?”

  那个证人冷笑道:“强盗就是从北方来的那个铁匠尉迟敬德和他的同党!尉迟敬德身上混着西域胡人的血,米小雨,你的父亲也是西域胡人,天知道你父亲和尉迟敬德是什么关系!在米小雪出嫁之前,她先后去找过尉迟敬德好多次,你也跟你姐姐一起去过。你们在一起一定是在密谋如何骗钱抢亲之事!你还敢说你和强盗尉迟敬德不认识!”

  小雨愣住了,虽然他真的没找尉迟敬德密谋过什么,但他确实曾经怂恿尉迟敬德去抢亲。只是,这些家伙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是尉迟敬德被抓住了?小雨担心起来。

  小雨还是太嫩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人不过是捕风捉影。因为抢亲的强盗说的是北方话,而尉迟敬德是北方人,恰恰又在抢亲事件发生的那些日子里搬走了,所以这些人就想当然的认定尉迟敬德是强盗,不仅如此,他们还把想当然当成事实依据。可是单纯的小雨被别人一抢白,他就心虚得说不出话来了。

  还是小雨的母亲老辣一些,在小雨哑口无言之时,她及时接上了话,“你们凭什么说尉迟敬德是强盗?你又凭什么诬蔑我家小雪和小雨串通强盗?在那些日子里,我家小雪和小雨只不过是去铁匠铺里打过一把火钳。大家都知道尉迟敬德是一个铁匠,几乎每天都有人去他的铁匠铺里打东西,难不成这些人都是去跟尉迟敬德密谋如何抢亲?”

  “大胆刁妇,你还敢狡辩!尉迟敬德是北方人,强盗也是北方人,尉迟敬德又在抢亲之后消失,这强盗不是尉迟敬德还能是谁?”县令又重重一拍惊堂木,喝道:“米小雨!”小雨不由自主一哆嗦,县令指着他大声喝叱道:“说!米小雨,你去铁匠铺里干什么?是不是找尉迟敬德密谋抢亲?”

  小雨怯怯地反驳,“我没有。”

  县令大怒道:“大胆,公堂之上,你也敢说谎?一看就知道你不老实,像你这样的无赖,不打如何肯招!来人啦,把这个刁钻少年米小雨给我重责三十大板。”

  两个差役上前拖起小雨,一人抓住他一只胳膊,其中一个用膝盖使劲一顶,小雨就扑倒在地了。两个差役拿起板子就要行刑,米夫人扑到儿子身上,哀求道:“大人,我儿子没有撒谎,他怎么可能勾结强盗?他还是个孩子啊。”

  县令斩钉截铁道:“年龄不大,坏心眼不少,给我打!”

  县令一声令下,立即过来两个衙役把米夫人拖到一边以免她阻碍行刑。做母亲的眼睁睁地看着粗粗的刑杖落到儿子屁股上,小雨一声惨叫,母亲也跟着一哆嗦。大棒呼啸生风,此起彼落,小雨哀叫不绝。

  小雨从小到大,父母都没舍得打过他几次,更别提用这样恐怖的大棒了。他顶多也就吃过几次“竹笋炒肉”,为了惩罚儿子犯下的错误,父亲偶尔用细细的竹条象征性地抽过小雨两下,他何曾真正挨过打?而今在刑杖下煎熬的小雨如同置身冰火两重天,每一杖打在身上都钻心的痛,他哀叫着企图缓解疼痛,他双手在地上无意识地乱抓乱挠着,打到后来,小雨的嗓子都喊哑了。他的母亲心疼得要命,“儿”一声“肉”一声的哭得比小雨更伤心。

  还没挨完三十杖,小雨就昏了过去,两个衙役住了手,一个走到他前面试了试鼻息,点了点头,另一个立即举起大棒再重重打了两棒,小雨又被打醒过来。

  两个衙役上前跪地禀报道:“大人,这个犯人不经打,还有八棒恐怕不能再挨了。”

  县令似乎很体贴地说:“算了,既然不能再打,那就先记着,等明天再打吧。”

  一直抓着小雨母亲的那两个衙役终于放了手,母亲扑过去,抱着小雨痛哭起来。

  县令一拍惊堂木,母亲的哭声嘎然而止,县令继续审讯。

  “王小五,你可认识这两位被告人?”县令指着小雨母子。

  王小五怯怯地看向小雨母子,迟疑着点头,县令一拍惊堂木,“问你话呢,哑巴啦。”

  王小五一哆嗦,吃吃地说:“大人,我,我认识他们。他们,都是尉迟敬德的同谋,我亲眼看见的。”小雨不敢置信地瞪着王小五,王小五却越说越顺溜了,“米小雪早就跟尉迟敬德勾搭成奸了,但是尉迟敬德没钱用,米小雪就跟他挖空心思要设局诈骗一位大员外,后来他们看中了黄金发大员外,他们合起伙来,先是利用婚姻骗取了黄大员外一万贯钱做聘礼,接着再由尉迟敬德出面抢亲,黄大员外就落了个人财两空。这都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米家房子着火也不是偶然,那火是他们自己放的,因为尉迟敬德已经跟他们商量好了要接他们母子去北方享福。”

  米夫人气得七窍生烟,她手臂哆嗦着,指着王小五一字一顿道:“小五,说话要凭良心啊。”

  王小五别过脸,不敢直视她的目光,他朝着公堂磕头道:“大人,我跟尉迟敬德学手艺,正月十六那天尉迟敬德交待我的事情我没做完,我怕尉迟敬德骂,没敢告诉他,正月十七一大早我就赶过去干活儿,铁匠铺的门开着,我没看见尉迟敬德,我进去做我的事,我在铺子后面的铁材储藏室里。没多久尉迟敬德就跟米小雪进了铺子,他们关起大门就坐在风箱旁边密谋,我亲耳听见他们商量的。后来尉迟敬德发现我在后面储藏室,为了塞我的口,他给了我五贯钱,还承诺以后把铁匠铺转让给我。我本来想告官,又怕被尉迟敬德陷害,只好跟尉迟敬德妥协了。大人,小五没有及时告发他们的奸行,请大人原谅小人吧,小人实在是太害怕了。”

  米夫人不可思议地盯着王小五,“小五,我们米家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啊,究竟是谁教你这样陷害我们的?”

  王小五低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县令拍着惊堂木,喝道:“米白氏,你还想抵赖吗?”

  “冤枉啊!”米夫人哭道:“我们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县令大怒道:“有这么多证人,你还说冤枉?我看你比米小雨更刁钻,不动大刑就不肯老实!来人啦,拿夹棍上来。”县令指着小雨的母亲,“把米白氏双腿夹一夹,看她还敢不敢狡辩。”

  小雨挣扎着撑起身子,他抬头哭道:“别,不要动刑了,我母亲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和姐姐做的,你要打就打我吧。”

  县令眉开眼笑道:“米小雨,你终于肯招供啦?”

  小雨哭道:“是,都是我跟姐姐做的,这事跟我母亲完全没关系。”

  小雨的母亲抱着儿子痛哭,“小雨,你好糊涂啊。”<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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