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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353】障眼法

卧唐 河东三十吼 4501 2022-12-23 23:03

  李世民放下手中的折子,抬起头來看向铺在地下的大型舆图,待看到“恶阳岭”三个字时,眼中爆出一抹精光。

  “这是谁的主意!”即使李二手中的折子已经写明此乃欧阳所出,可他多少还有些不可思议,那小子才年仅二十,即使以前有过不少夺人注目的事情,甚至云中被围之局还是他破的,可现在大唐和突厥以举国之力开战,更需要的是战略眼光,这眼光应该不是这么年轻的小子能有的,这需要经历不少场大阵仗才能磨练出來,说白了,以他的人生经历和经验,几乎沒可能达到这种战略上一针见血的地步。

  站在他身旁的皆是柱国重臣,但带兵的却一个沒有,现任兵部尚书的李靖任定襄道行军总管不在身边,隐在暗处已奔赴前线的侯君集更不可能在这里,柴绍、尉迟恭、秦叔宝、李道宗、程知节等这些随他打江山的武将一个都沒在身边,全被派了出去,剩下的文臣中,杜如晦也在前一阵子因疫早逝,唯有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懂兵,其他人只能给一些不痛不痒的意见。

  现下李世民这么一问,有些大臣摸不着头脑,这封折子刚才众人已经传阅过,难道皇上沒看清,那么圣人此问何意,是赞还是否,若是赞了,自己上前报出还沒什么?若是圣人本身不喜这提议,自己上去报出岂不是找晦气,所以不少人都低头弯腰,拢起手來一声不吭。

  房玄龄左右看了一眼,心中暗叹:皇上什么人,你们难道不清楚,何时因言获罪过,连魏征那样被赦前指着皇上鼻子大骂的人都能容忍重用,你们那点儿小心思实在不值一提,此时乃两国开战前夕,这一仗是影响大唐未來数十年甚至数百年格局的大事儿,你们还是在那里藏头露尾只顾揣摩圣意,那才是真给自己找不自在。

  就在李世民有些疑惑的抬头之时,房玄龄趋前两步,弯腰道:“圣人,此策乃原并州军中的欧阳小将军所提,是由懋功转提给李靖大总管的!”

  “哦.....”李世民略略点头,经房玄龄这么一说,他心中惊讶更盛,因为房玄龄、李靖、徐世绩三人都是他信任之人,绝不会在此等大事上蒙骗自己,那么自己以后倒是要多留意他一些了......这恶阳岭就在马邑之北,襄城之南,由于地势险恶,实乃控制进入颉利大军要害的咽喉,自己先前和众人商量了不少计策,也曾提及这个地方,只是因为这恶阳岭背后就是颉利的牙帐所在,故而一定有重兵屯城才放弃掉了,不想自己案头那折子上却是欧阳再次提议,并附上了几条关键性的解释。

  “越是敌人想不到的地方,越是易取之地,若能突袭成功,造成大军尾随假象,必能造成颉利军心不稳,甚至后撤,......”李世民一边看着舆图,一边嘴里反复叨念着欧阳给出奇袭恶阳岭和襄城的提议,不知不觉中愈发觉得此事大有可为,但风险同样存在,李世民不可能真的调动大军直捣黄龙,要知道大唐和突厥是拉开了很长的一条战线,犬牙交错状,调动主力突袭襄城必然会造成自己一条防线上一个重要节点的空虚,一旦突袭不成必被利用甚至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恶阳岭和襄城根本不能大军突袭,除非全军会乾坤大挪移。

  李二赞赏的是欧阳一看看到了战争的要害之地并附上缘由,这些理由看起來有些勉强,可又如同一枚金灿灿的果实一般诱人,只要投入很少的兵力,如果能达到突袭成功的效果那自然可喜;即使败了也不过失去几千人而已,沒有影响到大局,可他哪里知道欧阳是穿越者,早已凭着后世的史料洞悉了此刻两方情形,他要是知道,怕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除之而后快,留着这么一个上知几千年,下知千多年历史的妖异,他能不担心自己屁股下面那把浴血争來的龙椅,但他不知道,那就意味着这个提议已经无限接近于他的心理底线,可以试上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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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当然不知道远在京城的李二正在心中夸他,他现在正端了一大碗的酒水往嘴里灌,是的,就是灌,不灌不行啊!不灌就套不出最近村中情形,老乡们都是实在人,你不喝不够意思,若用权势脸色那必然起到相反的效果。

  好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沒有烈酒,否则欧阳绝对头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欧阳从和众人的对话中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对他來说沒有信息就是最好的信息。

  盘山村剩下的几十户人家中,绝大多数是穷人,地地道道穷,勉强有那么六七户,好比村正一家,也就是混个温饱,然后逢年过节吃个肉买个新衣,算是盘山村的“小康人家”,再往上那就只有张家了,在别人还是土坯房时,他们已经是三进院的红砖绿瓦,家里的几十亩天放给村中人种只收租,平时唯一做的生意便是皮毛生意,而且仅仅是在年节前后,因为前一阵子突厥狗压到边境一线,村中又被扰了两次,不少人家生怕战争波及池鱼南下寻生路去了,唯有这些舍不得离开祖宗故地的人死守这里。

  所以,除却最有钱的张家,剩下的基本都是同一类人:沒钱,他们平时除了种田打猎谋生计,便是走东家蹿西家聊天联络感情,顺带着互相帮衬,于是乎众人基本都熟络的很,要是真有什么异动或不寻常,早就传开了,即使是村中地位最高的王村正家,众人也沒少窜过门子,那么唯一留下來众人不知道的,就只有张鸣山家。

  欧阳嘴巴依然在胡侃乱聊,可脑子里却渐渐有了思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实在沒啥好呆的,为何对于张鸣山这样有钱的主还要死守,况且他们仅仅是放租便能富成这样,年节前后的皮毛便能赚那么多钱,当欧阳循着思路继续想时,一幕往事突然跃上心头。

  他突然想起自己刚刚穿越來此,随着七郎打虎归來去张家交货收钱时在他们院中看到的那一幕,准确的说,是那个神秘的车夫,他头上梳了许多小辫,却隐藏在高领衣服中;他盯着自己和七郎二人,那感觉就如同被毒蛇盯上一般:冰冷、敌视、自信,就仿佛一条守在身边的眼镜蛇一般,你的生死就在他的掌控中,当时那种感觉记忆犹新,只是当时初來大唐便无暇在意,现在想起來......和自己猜到的**不离十。

  “八郎,你这当了将军也不衣锦还乡,可是嫌弃咱盘山了,你和你义母义兄家的几次席面俺可都是吃过的......俺就是不懂你为啥不经常回來看看,这两年來也怪想你们的,虽说你们三个都当了官,可俺毕竟是长辈能说叨两句,这人那除了亲人便是相邻最亲近,切莫冷了关系!”说话之人是坐在欧阳对面一个五十上下的老头,两手端着个酒碗碎碎叨叨,这个人欧阳依稀有些映像,却只记得姓不记得名了。

  欧阳苦笑,看着老汉端起的酒碗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那是借着“不常回來看看”的理由要罚自己的酒。

  “正是,正是,老陈哥说得有理,八郎你须得自罚三碗!”

  “自罚三碗!”

  不待欧阳开口婉拒,旁边陪坐的几人已是哈哈大笑着不由分说的起哄,非要凑热闹不可。

  欧阳眉头一皱旋即松开,已是计上心來。

  “我,呃,!”欧阳压着脖子鼓起腮帮,打出一个响亮的酒嗝,笑脸上有些赧然和尴尬,连连摆手道:“各位叔伯就放过小子吧!小子再喝下去,不是醉死怕也要撑死,这肚子实在沒地方了!”说完又是一个酒嗝,哏的自己脸都憋红了些。

  五郎和七郎对视一眼,心头都有些疑惑,要知道欧阳自己就是开酒楼的,那火上烧也是他自创的,岂能酒量浅了去,今天也就喝个半饱,远不到欧阳的酒量上限,那么欧阳此时这么说必然有他的意思,是想要找借口退席了,一念及此,两人笑着起身帮他推却,场面顿时热闹起來。

  喝酒的人都知道,闷酒易醉,喜酒缠绵,酒桌上更讲究的是一个气氛,一旦气氛起來,就算平时老实巴交的人也可能做出雷人之举,更别说现在十几个猎户想着法的要灌酒,欧阳他们的什么将军职位早扔到爪哇国去了,所以乍一看,还以为这席面的两群人在拉架呢?

  “各位、各位,小子今日便舍命陪君子,谁让咱这是回了家呢?既然推不得,那我就,呃,,我就喝了!”欧阳二话不说端起碗來仰头便灌,第一碗还算下的利索,第二碗可就有些勉强,中间歇了两次,又撒出不少酒來,第三次则纯粹是捏着鼻子往下灌,那个痛苦劲儿,比喝毒药还要难捱。

  三碗下肚,欧阳腮帮子和胸前都被酒水浸了个透,他把碗翻过來朝着众人一亮,顿时引起了喝彩叫好声,只见他眼睛费力的眨巴了几下傻笑起來,接着身子摇晃了两下,猛的栽了下去。

  众人大惊,生怕欧阳真喝出个长短,呼啦啦的围了上來记得和什么一样。

  “噤声,噤声!”五郎弯腰抚起欧阳上半身用手在欧阳鼻前探去,顺便大喝两声。

  众人渐渐安静下來,只听到有节奏的呼噜声渐渐响起,轰然大笑,原來是喝醉了,这种情况他们不知道见了多少次,这是喝醉了,啥事儿也沒,但继续喝下去却显然不可能。

  七郎随着众人也笑了几声,却感到自己捏着欧阳的手快而隐蔽的被反捏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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