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黑西装，一个回到10号旁边坐着，守株待兔，另两人回到急诊室的前台护士这里，开始盘问起，今天来给乔臻办入院手续的人的相貌来。刚好，那个通过乔臻手机打电话给谷雨航的护士也在，两个护士就你一言我一语地，配合起“警方”工作，不多一会儿，就从两个护士这里得到了大致的人脸拼图。从住院处那里，又得到了谷雨航的电话号码，还有在被组长掳走的病历里面，有谷雨航的签字，这些证据，足够把谷雨航定性为嫌疑犯的同党了，这三人就尽快赶到军区总医院，去向组长汇报去了。

　　在女组长到达军区总医院以后，立即把甘蓝送进icu的一个特殊隔间，看到七七八八的管子、电线，接到甘蓝身上，仪器“嘀嘀嘟嘟~”的响个不停，吵得人头疼。而对接的是军情四处的一个组长，芒果，表示后续的事情由他们接手——由于甘蓝闹出来的事情，已经涉及到国家本土安全，所以今后追踪调查‘壹号’的去向和甘蓝身体的救治相关情况，都会有四处的人员一起跟进。

　　女组长回到厢式指挥车边上，正好遇到三人回来归队，刚走到车边，在等着她，细细地报告了一番。“谷雨航？刑警队长？”组长翻看着这本薄薄的卷宗，一看到人脸拼图，“是他？”

　　她就立刻想起，那个在自己的威压之下，仍旧能回过脸来，盯着看自己的手下，动手欺负陈医生的家伙，“大意了……”自己原本以为，那人只是旁边病人的家属陪客，没想到……果然，不愧为刑警队长，反应机敏，那个吃惊、害怕的表情，也是伪装得恰到好处……不对！那不是害怕的表情，是看穿了“蛇破山”套路的震惊表情，混蛋！心中既是懊丧自己的大意，又是嫉恨这人连自己都能愚弄，一双秀眉拧拢成两个结，眼中却是阴狠的厉芒乍现。

　　女组长不敢大意，立即打电话向荸荠汇报，自己在带回甘蓝身体的过程中，经历了这一个段小小插曲，请求荸荠再给自己一个机会，把谷雨航控制起来。

　　“谷雨航？一个辞职的刑警队长，能翻起什么波浪？别管他，医生那里怎么说？”荸荠有点不耐烦地说道，今天得到的好消息太少了，全都是tmd糟糕透顶的坏消息。

　　“这边icu的主任，崔医师说了，身体上，没有明显的问题，只是呼吸心跳比常人略慢，和深度睡眠一样，其实也并不需要吸氧，或者呼吸机支持呼吸功能。但是意识上，是完全没有反应，医学上的判断，是达到了深昏迷的水平，我也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之前在z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已经做过急诊ct，颅脑内没有明显病变。在这边，崔主任的意见是，持续监测脑电波，但是，能有什么动静观察到，很难说，可能性极低。”女组长简明扼要地汇报道。

　　“那就把甘蓝留给四处的人，在那儿继续观察吧，你先回总部来，我还有别的任务要你去做。”

　　“是！辣椒明白！”辣椒组长胸一挺，两脚后跟一磕，啪一个立正，冲旁边两个手下，挥挥手，钻进厢式指挥车，一溜烟儿地开出了军分区总医院。

　　接完辣椒打来的电话，荸荠转过身子，对山药说道：“甘蓝他不是已经把意识转化进入芯片，脱逃而去了吗？他为什么要做这多此一举的事情，把留在医院里？你怎么看？”

　　“本来这具肉身，只是意识的容器，既然他的思维意识，不是已经抽离出去了吗？不是可以统统放下了？对我们的‘壹号’来说，这是没有意义的。但是，对甘蓝来说，这身体，是人类生活的全部意义，想要保留它，也是不难理解的。”山药就这么打着机锋，顺着荸荠的话头接了下去，说了一句淡如白开水的话。

　　“哼，你们太小看甘蓝了，”一直不言语的芥末，突然冷冷地从他们背后发出声音，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他，仍旧盯着监视着“壹号”的黄蜂八号传回来的视频，“你们如果，还记得最早，在统合会议上，甘蓝第一次，说出的，关于人类思维意识芯片化技术的设想的话，就应该知道，他意欲保留这具肉身的目的。”

　　这话一出，大家都低下头来，都露出苦苦思索的表情。“我依稀记得，甘蓝是说，逻辑思维意识和记忆力是两个不同层面的大脑能力？”一个胖胖的组长，从房间的左侧后方，发出了一阵声音。

　　“菱角，你说的不错。我认为，从之前的代号‘蒸锅’计划的‘人类思维神经络的数位化模拟回路建立装置’技术验收会的结果来看，甘蓝只是解决了，思维意识的芯片化难题。而把记忆力的转化入芯片，应该是存在着很多问题的，他移交给山药的，项目中期汇报和技术参数，我看了，有很多地方语焉不详。要么，他是担心技术泄露，有意隐瞒；要么，他是自己也没能解决，还有待进一步研究加强。不过，我们的勤务组，着急忙慌地，就把技术拿出去和别人家去交易了，美其名曰‘做实验’？”说到这里，芥末乜斜着眼睛，瞟了荸荠一眼，“你们觉得，这是符合科学研究的客观发展规律的吗？”

　　芥末也不管旁边，荸荠的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了，继续说道，“各位同道，当初表决的时候，我，就反对，背着甘蓝，做什么‘李代桃僵计划’。甘蓝素来耿直，甚至都有点儿轴，所以得罪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你们，真以为你们能聪明得过甘蓝？诸位组长，你们各自扪心自问一下，你们做的这些项目，哪一个不是‘蒸发头盔’的拆分项目？菱角，你做的‘战场超声波通信及动态监视融合系统’，最早的时候那么巨大，不断努力微型化，不就是为了直接用在‘壹号’身上？甚至山药你，做的那个‘壹号’，还不是当初在甘蓝主导的时候，打下的基础，建立了一些基本研究方向？你们，才能有今天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