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又让谷雨航心中打鼓，紧张起来，自己暴露了？不对啊，全身的衣服、裤子、鞋子都换过了……甚至连脸也换过了……这辣椒队长，难道有狗鼻子不成……辣椒在旁边，却好似对谷雨航浑不在意似得，专心百~万\小!说，也不晓得看的是什么内容，小说？纪实文学？还是漫画？一边看，还一边唏嘘不已，不知道是触动了什么感伤的琴弦。

　　这种全封闭阅读椅有一个视觉探头，能够通过读者瞳孔在电子阅读器的屏幕上扫动的速度，自动翻页。这个时代的人机磨合已经做得非常完美了，人工智能的识别能力很强，能够根据人脑袋的角度和眼睛在字里行间扫过的距离，精准的判断出你是否看完了这一页。这个比起早期，只是根据人眼是否固定地盯着页尾来翻页精确多了，万一读者是在盯着某句话反复思考、解读，或者是临时出神一下，虚焦地看了一会儿，都会引起自动翻页，然后又不得不手动去点击屏幕翻回来，那是非常恼人的。

　　过不多时，这时候车站广播里，开始通知开往l市的c52次列车，乘客排队登车了。辣椒队长从全封闭阅读椅里跨将出来，低低地叹了一声，念叨一句诗：“寒露将欲凝，谷雨雁鸭鸣。”往登车口走去。谷雨航略微等了一会儿，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辣椒队长还真是文艺，嘿，文艺女青年，作死恋才子，不是自己该管的闲事，只想着，稍微拖一拖，避开这个队长，去登车口，上车了事。

　　走出五米远的辣椒，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狐疑地朝四周看看，口中也是念念有词：“奇怪，这里有谷雨哥哥的气味，怎么回事？”再左右瞧瞧，却是经不住广播里一遍遍催促，辣椒还是一脸警觉地离开了。

　　谷雨哥哥？这tmd是怎么回事？我靠，而且这家伙真有狗鼻子么？凭什么说这里有气味？谷雨航也是从全封闭阅读椅里走出来，健步如飞的往登车口走去，但是刚才听了辣椒吐露的几句话，总是有胆战心惊的感觉冒出来个不停，这个甄寒露，难道真的和圣心孤儿院有关系？而且认得自己？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对了，刚才那辣椒队长就在身边，没能得空给zzz-zzzz-zzzz这个电话号码打电话，怎么办？这是乔淑雅的新号码？

　　“刚才忘记叫光哥，把他的手机留下了，咱们现在得去他的巢穴，再找他的麻烦一下，你领路吧。”壹号一边整理着身上的破背包，塞着一些碎瓷片作为武器——不是为了防身，单纯为了进攻。嗯……我记得这时候，应该是想办法给乔淑雅打过去一笔钱？让他们在逃亡路上不必吃苦。壹号也是觉得奇怪，可自己为什么，还要去捣毁这么一个混混的巢穴？试试拳脚？为了维护这个小乞儿树华？因为同情她和自己女儿年纪相若，却没有家庭温暖，受尽磨难？可这些事情，都不是自己该管的，自己现在应该去哪里来着？不过，要等武器所24小时，把钱打过来……自己要去s国对吧？怎么总觉得记忆很模糊呢……

　　“咱们……真的要去？”一想到，要进到那个，令自己受辱的魔窟，树华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显见是怕得要死，那里面，有自己深埋的恐怖记忆，根本无法靠近。而且，不敢靠近的，不知说是这段记忆，还是那些场景——是了，是自己拒绝回忆起来的梦魇，有时候，封印的是一团模糊地回想，即使只忘掉了前因后果，但那记得分明的惶惑至极的恐惧感，还是能让自己产生觉得在坠入深渊似的灵魂撕裂感。但是，要是师傅能捣毁了这魔窟，又令她心里多少有些雀跃，不光是为了自己出口恶气，更是觉得，如果有其他流落街头的小乞儿，能够不再被欺凌。所以想到这些，虽然脚下脚步犹豫，但树华，多多少少还是开始一步步迈出了，往外走的步子。

　　这个时候，壹号仅把5%的意识保留在外界接触层面，而在壹号“脑中”，已经打开了量子作战协同电脑里，军方秘密开发的用于虚拟军训的战力增强训练软件——这里面，有各种讲解军事搏击技巧、射击爆破的训练视频，被加速播放着，利用自己芯片化之后，强大的数位计算能力，学习这件事，变得和做个梦一样简单。沉浸在这虚拟世界里，壹号也是有点灵魂出窍般的不真实感，眼前看到的各种搏击时血肉翻飞、林弹雨的场面，被这种暴力血腥，无时不刻地熏陶着，自以为是在勇猛精进着的感觉包围着，让自己有种晕眩和作呕感，却什么都呕不出来——真真体会到了人类意识，在一个机械里的感受。就这么走着，机械地跟着树华，往一栋建筑了一半的烂尾楼走去，一路沉默，简直就像行走的僵尸一般。如果树华不是因为自己心烦意乱，她的感受力明显应该足够发觉到，这个自称修炼枯禅的“老衲”根本连喘息的动作都没有，遑论气息的进出了。但壹号真正的思维意识主体，这时候，正完全沉溺于，森罗鬼殿一般的虚拟训练场里——这是一个真正的修罗杀场，虚拟现实功能做得委实过于逼真，到处都是拳拳到肉、肉块横飞的景象，让乔臻飞速完成了从一个办公室科研人员，到杀人兵器的蜕变。

　　树华带着这个沉默的同伴，这一路走来，气氛都是压抑，离这栋废楼越走近，自己的恐惧越是在不断地放大。但同时，刚才师傅所使得一点点手段，就压迫得带着的光哥都落荒而逃，不光如此，是在师傅面前，如同土鸡瓦狗一般，根本构不成威胁，这可真叫人信心大增。就这么害怕着，兴奋着，矛盾着，两人就走进了这栋废楼。可是到了楼梯口，要再往前时，她又动摇了，回身问道：“师傅，我们，这是去剿灭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