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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金陵金梦 33、酒后迷情

唐船 唐船浩瀚 8269 2022-10-23 17:36

  黄炳文确信逃走的那名少女不是罗阿敏,忽见许灵儿带着一队人马,杀气腾腾地来到了午门,而他毕竟还算是许灵儿的上司,便厉声问道:“许千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紫禁城午门前舞刀弄枪,想造反吗?”

  许灵儿冷笑一声,对带来的锦衣卫手大声命令道:“把黄炳文给我拿下!”

  黄炳文往后退了几步,被倒在地上的蔡德忠绊了个跟头。

  这时,许灵儿带来的锦衣卫们跑上前,把黄炳文从地上抓起来,其中一名锦衣卫小旗讲道:“先给黄大人您拜个年,卑职连从七品都算不上,因受命当差,身不由己,黄大人,委屈您啦。”

  黄炳文和这些锦衣卫小旗们彼此都认识,冲他们点了点头,对着许灵儿怒目而视,问道:“许千户,你以下犯上暂且不提,现在你坏了我的大事!是什么人让你来的?”

  许灵儿毕竟年轻,自以为拿到了黄炳文的把柄,便不屑地答道:“呵呵,黄炳文,你和宁波的海盗陈元化、犯官蔡德忠的小舅子吴襄,以及从宫中潜逃的玄德真人勾结在一起,你们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清楚!”

  听了灵儿的这些话,黄炳文心中一震,误以为她已经掌握了详细情况,转念一想,决不能轻易认输,一定要死扛到底,便试探着问道:“许千户,请不要血口喷人,请问你有何凭证?”

  “呵呵,没有想到吧,陈元化找的那两个丫鬟现在我们手里,这便是证人。”灵儿答道。

  看热闹的轿夫们围了一个大圈,听着这些莫名其妙的的话,人群中有些多事的就胡乱叫道:“你们说什么呢?”

  “到底什么事啊?”

  “有理没理,说清楚了,也让我们大伙听听……”

  ……

  小旗们也不敢过分对待黄炳文,有人悄声讲道:“黄大人,走吧,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

  黄炳文听说许灵儿抓到了那两个丫鬟,心中有些犯怵了,抱定决心不能让他们带走,晃了晃身子,又笑道:“许千户,你口口声声问本官做了什么事情,那好,本官告诉你,我接到密报,犯官蔡德忠企图在新年圣宴上图谋不轨,本官前来抓捕这个奸贼,你是受什么人的指使前来搅局?居然还诬陷本官勾结海盗,我且问你,你到底是何用心?”

  许灵儿也知道,这些锦衣卫小旗们不敢轻易对黄炳文动粗,看他扔在胡搅蛮缠,心中十分着急,看来不彻底揭穿他,他是不会就范的,便答道:“哼!黄炳文,还有你没想到的,玄德真人和吴襄找来的那个女人是假的,真的早已在日本国嫁给了海盗头子,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莫名其妙!本官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赶快收兵还则罢了,要不然的话,呵呵,你后果自负!”黄炳文口气虽硬,但心中不免有些发虚。

  许灵儿也怕继续纠缠下去夜长梦多,便不再搭理黄炳文,对锦衣卫小旗们喊道:“立刻把他带走,责任由我和王镇抚担着,与你们无干。”

  黄炳文死活也不肯跟他们走,挣扎着和小旗们撕扯起来,正在这时,看热闹的突然闪出了一条道,有人高声喊道:“成国公老王爷驾到!”

  成国公朱希忠和锦衣卫指挥同知刘守有听说午门外有人闹事,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

  许灵儿见两位最高指挥驾到,赶忙上前施礼,请问安、拜了年之后,才讲明了来意:“老王爷、刘大人,卑职奉命前来捉拿勾结海盗的黄炳文……”

  没等许灵儿说完,朱希忠面露愠怒,喝道:“大年初一,在皇宫午门外外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许灵儿,念你年少无知,不懂规矩,惊了圣驾你担待不起,还不快给本王退下!”

  “许灵儿,你是奉了谁的命?”刘守有也十分愤怒,这句话问罢,转身看着黄炳文,继续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蔡德忠将要在新年圣宴上图谋不轨?许灵儿又为何前来抓你?”

  因刘守有并不清楚,这些事件全是因为皇帝思念罗阿敏惹出的祸,但朱希忠对此却心知肚明,现在,他们都怕惊了圣驾,趁着许灵儿和黄炳文都还没有答话,朱希忠大声喝道:“你们都还不给我退下!明日再到锦衣卫衙门来,听从本王的处置,赶快离开这里,明白吗?”

  小旗们释放了黄炳文,黄炳文也知道自己暂时没事了,这才给成国公朱希忠和刘守有请安、拜年,表示自己完全听从安排,等明儿到衙门再说,便仓皇的离开了午门。

  许灵儿谢过朱希忠和刘守有,让带来的这些锦衣卫小旗抬走了蔡德忠,这时,她发现朱辉和蔡府的那名女子不知跑去了哪里,独自在人群中找了一圈,也没找着,于是,她便带人返回了蔡府。

  与此同时,黄炳文手下的锦衣卫们已经得知了消息,他们已不再负隅顽抗了,现在全都听从王冲的指挥。

  等许灵儿等人回来之后,王冲打发走了黄炳文的手下人,而蔡德忠依然昏迷不醒,于是,又帮忙请来了郎中。

  郎中给蔡德忠把了半天脉,仔细察看了他的瞳孔,摇着头讲道:“蔡大老爷升天了,赶快准备后事吧。”

  通过对蔡府家眷的审讯结果,证实了朱辉送来的消息,这场闹剧完全是因为吴襄弄出了一个假罗阿敏,在他疯掉之后,黄炳文、陈元化和玄德真人之间为了抢功劳,彼此勾心斗角酿成的。

  安排好心腹之人看护好蔡德忠的家眷,王冲便带着许灵儿等人再次返回午门,寻找朱辉和吴莲去了。

  当时,吴莲扑进了朱辉的怀里,朱辉也仔细察看了这位姑娘,以为是哪位官员轿子里受了惊吓的丫鬟,也没有太在意。

  灵儿和黄炳文正在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之际,吴莲从朱辉怀中挣脱出来,从人缝中拼命往外跑。

  朱辉突然觉这位女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听灵儿和黄炳文争吵了半天,觉得他们打不起来,灵光一现,感觉和那女子和吴襄有几分相似,难道是吴襄的妹妹?朱辉并不知道,到底是吴襄的妹妹、还是姐姐嫁给了那个老棺材瓢子。

  想到这儿,朱辉也没给灵儿打招呼,便追了出来,一直追到大街上。

  吴莲慌慌张张地颠着小脚跑进了南长街,这儿连个人影也没有,她知道,家里肯定出了大事,便流着眼泪,顺着大街漫无目的往南走,迎面正好碰见了陈元化。

  原来陈元化从蔡府溜出来之后,想到午门外去找黄炳文,看看这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无意间迎面碰见了吴莲。

  陈元化远远地就看见了吴莲,也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想起了吴襄,大吃一惊,心中暗想,难道这就是蔡德忠的姨太太,吴襄的姐姐或者妹妹?便上前搭话。

  “请问这位可是蔡府的吴氏夫人?”陈元化问道。

  吴莲已经慌了神,赶忙摇着头跑了。

  陈元化追了过来,说道:“吴氏夫人,你家已经被锦衣卫抄了,全家人都被打得半死,我是吴襄公子的朋友,救你来啦!”

  吴莲这才停住了脚步,问道:“大哥真是我哥哥的朋友?”

  陈元化认真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蔡大老爷现在怎么样?”

  “有名锦衣卫大官把他从宫中抓走,碰到了另外一伙锦衣卫,两拨人不知什么缘由打起来了,我才趁机逃了出来”

  陈元化知道,这一回黄炳文肯定凶多吉少,便对吴莲讲道:“快跟我走,你哥哥托我接你来了,他正在宁波等你呢。”

  还没等吴莲答话,机警的陈元突然已经发现了朱辉,此时,朱辉也正在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于是,陈元化便催促道:“快跟我走,已经有人发现我们了。”

  “既然如此,大哥,请带我见我的哥哥去吧。”吴莲说着,便跟着陈元化拐进了一条巷子。

  朱辉追了过来,喊道:“陈掌柜,请等等我。”这时,陈元化和吴莲听见了喊声,不得不停了下来。

  跑到了二人的近前,朱辉问道:“陈掌柜,你可真无情无义,我们在南京刚刚把你保下来,你这看见我,就跟不认识一样,让我追了你们好半天,请问这到底什么意思?”

  “呵呵,还真不会想到,这大过年的,居然在京师遇见朱辉公子,哥哥给你赔不是了,请问朱辉公子,你怎么到这儿来啦?”陈元化笑道。

  “陈掌柜不是不知道吧?把你在应天巡抚衙门保下来之后,许千户就要返回京城,说实话,我还没见过咱大明京师啥样,就跟着她来到了京师,今日许千户在紫禁城外当差,我跟着看热闹,可巧这位姑娘刚才受到了惊吓,我便跟着她跑了出来。”朱辉解释道。

  陈元化的眼睛叽里咕噜乱转,发现并没有官兵跟来,这才放了心,问道:“请问朱辉贤弟,你可知这位姑娘是谁?”

  朱辉发现,吴莲羞答答瞥了自己一眼,想起她刚才扑进了自己的怀中,顿时变得面红耳赤。

  见朱辉低头不语,陈元化讲道:“这位就是吴襄公子的妹妹,吴襄公子在宁波十分想念她,又怕她受蔡家的连累,托我前来把她接回宁波,好吧,朱辉公子,我们这还得匆匆赶路,就此别过吧。”

  朱辉当然知道陈元化到京城干什么来了,看他现在想把吴莲带走,如果硬是要阻拦,自己也未必是陈元化的对手,便微微一笑,答道:“我听月儿姑娘说,吴襄公子在宁波被人弄傻啦,现在如同废人一般,他怎么可能委托你来京城接他的妹妹呢?”

  吴莲出嫁之前,和月儿就是好姐妹,听见朱辉这么说,吃惊地看着陈元化,不知是真是假。

  “胡说八道,吴公子前些日子还来过京城,怎么可能轻易就傻了呢?不要听风便是雨。”陈元化答道。

  “我想吴姑娘应该知道,你哥哥宅院卖给了谁,呵呵,吴姑娘,我告诉你,你哥哥的宅院卖给了我的叔叔,得了七十万两银子,银子可真是个祸害啊!你哥哥拿出自家的银子来,跟人合伙做生意,被人暗算,据月儿姑娘讲,他从京城回到宁波之后,就被人弄傻啦!”

  吴莲这时候不知该相信谁的话,陈元化也不想和朱辉翻脸,又怕再耗下去,被官府给抓住了,三人全都愣在了这儿。

  沉默了片刻,陈元化问道:“我来的时候,吴公子明明还好好的,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朱辉贤弟,你敢确定吗?”

  “此事千真万确!”朱辉答道。

  “既然如此,大家也都是朋友,贤弟,你替我照顾好吴公子的妹妹,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宁波到底出了什么事。”陈元化把话说完,既没有搭理吴莲,也没再理会朱辉,便匆匆忙忙地走开了。

  忽然发现朱辉追了过来,陈元化转身把脸一沉,讲道:“贤弟,这大过年的,烧香拜佛的时候,别忘了求求菩萨,保佑你远在日本的父亲朱均旺老先生。”说完,头也没回,大踏步往小巷深处走去。

  听出陈元化明显有威胁的意思,朱辉默默地望着他即将消失的背影,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这时,吴莲的鼻子一酸,捂着脸也跟着失声痛哭……

  “请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叫吴莲……”说着,便一头又扎进了朱辉的怀里。

  “吴莲,蔡府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公子就叫我莲儿吧,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蔡德忠现在凶多吉少,即便能活下来,恐怕也得下大狱。”

  吴莲停住了哭声,继续问道:“公子能否送我回家?”

  “你的家已经被锦衣卫抄了,你再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是另外一个地方。”

  朱辉心中暗想,你另外一个地方的家,我又不认识,怎么送你回家?

  吴莲又把头伏在朱辉的肩上,轻声讲道:“公子,我真的很害怕,你陪我一起去吧。”

  朱辉点了点头,跟着吴莲穿街走巷,一直走出了西便门,这时已经是日头偏西了,又穿过几条巷子,二人来到了一处小院。

  吴莲警觉地往四周看了看,路上多是放鞭炮的小孩儿,这才从怀中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院门。

  这个小院很精致,有三间正房,东边两间厨房,西面是一堵高墙,院子里种了很多的石榴树,看朱辉站在院中东张西望,吴莲讲道:“公子,请进屋来吧,这大过年的,外面也没有饭馆,我去生火做饭。”

  过了一会儿,吴莲把火炉端到了朱辉的身旁,讲道:“公子,来烤烤火,等我一会儿。”

  又过了半个时辰,吴莲在厨房做得了四个菜,煮了一锅汤,热了一筐白面馒头,全都拿到了饭桌上,讲道:“这是前几天蔡大老爷派人悄悄送来的,想过完年后,跟我在这住些日子,公子不要嫌弃,快趁热吃吧。”

  朱辉一想起那副老棺材瓢子蔡德忠,就觉得恶心,默默地看着这桌饭菜没一点胃口。

  吴莲从橱柜中拿出一瓶酒来,讲道:“这是蔡大老爷花大价钱买来的,不知叫什么酒,反正很贵,你也尝尝吧。”说着,便给朱辉倒了一碗。

  天实在太冷了,朱辉尝了一口这很贵的酒,忽然感觉如做梦一般,头一晕,仿佛飘上了九天云霄……

  吴莲也给自己倒了半杯酒,举杯齐眉,讲道:“我之前是滴酒不沾的,因为这个,还被蔡家的大太太们惩罚过,今天破戒,公子,请。”

  于是,恍恍惚惚的朱辉也举起大碗,答道:“请。”

  这时,朱辉感觉到饿了,二人边吃边喝,一会的功夫,便把酒菜都吃完了。

  吴莲站起身来准备收拾餐桌,忽然身子一歪,又倒进了朱辉的怀中,而此时,朱辉突然感觉腹中有烈火燃烧、直冲脑门,吴莲也是满脸通红、有些神志不清,二人仿佛失去了理智……

  一阵兴奋之后,朱辉发现床单上血迹斑斑,再看吴莲,只见她紧闭双目,咬紧了牙关,似乎失去了知觉,朱辉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等了半天,吴莲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喃喃地说道:“公子,我、我是你的人了,蔡大老爷早就不是男人了,你喝的那种酒,也没能治好他的病,他、他是把我当女儿对待的……”

  渐渐的,朱辉也恢复了理智,心道,怪不得刚才没有把控住自己,原来是这酒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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