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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破茧 紫海 3176 2022-05-01 16:33

  他皱着眉,一脸沉重的神色,欲言又止似乎在思考如何组织语言,这段时间我也没有说话,我在等他先开口,终于他说:“我知道,茉茉。你受到过很多伤害,尤其是你母亲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而你受伤害时也没有人能保护你,你习惯性地只依靠自己,你缺乏安全感,只从自身汲取。可你要知道,茉茉,你不能永远停留在那些已过去的伤害里,走出来,让我帮你。”

  可你不知道,傅洱荻,我曾想在你那里寻求安全感,你却推开了我,如今我已没办法轻易地信赖一个人,你却要我依靠你,但是我没有勇气再冒险一次,因为到时候我赌输了,我将一败涂地,我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疯了也许死了。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缩回手,对他微微一笑,一边伸手去夹菜一边开口说:“我试试。”

  他看出了我的敷衍却也不再说话,直直地注视着我,脸上多了一份无奈。

  后来我们谁也没有多言,唯有寥寥数语,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埋头吃东西,所以这一天吃的很撑,许久没有过这种放纵的感觉了。

  他将车开到小区楼停下,我望着熟悉的楼层里最熟稔的窗口,却是不同以往的灯火通明,心顿时空虚起来,突如其来的寂寞感使得我久久坐在车里不肯离去。

  “怎么了?”傅洱荻发现了我的异样转过身来询问。

  我转过来对上他的视线,看着他脸上的关切,想开口,可话到嘴边终是改了口说:“没事,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等等……”

  刚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我转过头不解地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

  “一个人不要胡思乱想。”

  今晚的傅洱荻与以往很不一样,可又说不清楚是哪里不一样了,但是现在的他,更加令我倾慕不已,我情不自禁倾身吻在他温润的唇上,然后迅速在狭小的空间里转身、下车、大步离开,是的,我很丢脸地逃走了。

  天气预报说夜晚的温度会下降至零下两度,北风呼啸而过,在这一刻我甚至认为天气预报纯属瞎编骗人的,因为我一点儿也没觉得冷,反而很热,特别是脸烫得异常,拍了拍心跳如鼓的胸口,告诉自己镇定下来。我摸了摸发烫的脸,想起自己刚刚的行为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我竟然像个害羞的少女不知所措地逃跑了,越想便越开始懊恼起来,不知傅洱荻此刻会怎么想我,但不管怎么想,终是不会厌恶了吧。

  不知不觉间已经站在家门口,习惯性地抬起手准备按铃,又突然想起陈妈不在家的事实。我从包里掏出钥匙开了门,望着这满室的漆黑,心里的空虚感较之前越发的深沉。开了玄关处的灯,脱掉皮靴将脚伸进柔软舒适的拖鞋中让脚得到彻底的释放,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不喜欢高跟鞋的高度,如今更加怀念穿平底鞋的感觉,舒服自在。

  每天晚上我都会喝一杯热牛奶,并不是喜欢只是多年的睡眠不良而由此养成的习惯,通常都是陈妈帮我准备好的,或许是习惯得太久,甚至忘记了去感受握住杯子时所传出来的温温热热的暖意以及满满的爱。有多久了?当陈妈把煨好的牛奶和宵夜送进书房,我只是习惯性地对她笑笑,然后习惯性地在她的目视下喝完牛奶后又埋首于工作,我甚至会忽略掉她的欲言又止和关爱的眼神。

  叮——

  我回过神,拿出微波炉里的牛奶心不在焉地喝了口却不想烫到了舌头,看着杯中的牛奶不由得苦笑,如今才知道热牛奶的手艺不是一蹴而就的,而陈妈可以做到刚煨好的牛奶便有不冷不烫温润香甜的口感,恰如口腔中的温度。一经比较,已无心再将手中牛奶喝下去,随手将杯子放在餐桌上却恰好看到陈妈留的字条。按照她写的我再次打开冰箱,冷藏室里有她切好并分类密封好的水果还有蔬菜,冷冻室里有她包好的馄饨和饺子,她出门前什么都为我准备好了就怕我照顾不好我自己。捧着钢化玻璃的密封盒,我越发想她了。

  习惯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习惯成自然的时候便很难去改变,而改变又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陈妈的外出就是一件令我感觉痛苦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我的生活中习惯有她的存在。现在想来幸亏当时我为她报的不是长期旅行。

  即使是睡在陈妈的房里,枕着有陈妈味道的枕头,我依然一夜没有睡好。

  我承认我是一个工作狂,几乎每天超过十二小时的负荷工作,但是工作上的挑战会带给我莫明的兴奋感。无论前一晚睡得有多晚多不好只要一踏进这办公楼所有的疲惫和困倦全都消失了,如今艾氏的成长倾注了我所有的心血,它就像是我的孩子,我爱我的孩子爱我的工作。我曾问过自己,如果哪一天我失去了艾氏,那么我生命的意义还剩下多少?那种失去的痛,或许只有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硬生生地从自己身边抢走的母亲才能体会。

  所以,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将艾氏从我手上夺走!

  “艾总好——”

  “艾总早——”

  自踏进楼底大厅一路上此起彼伏的问好听得心烦,我看着我的员工一个个谦恭的模样心里不禁冷笑,人的脸皮果真是这世上最好的伪装,不知道多少人因为这伪装吃尽了苦头。正因为吃多了苦头才会选择不再轻易相信人。

  我从以前就知道公司里有97的人在我背后骂我是女魔头,我不介意他们骂我,我厌恶的只是他们的惺惺作态。我望向前方,面无表情地朝专用电梯走过去,我能猜得出站在我身后就刚刚还在跟我问好的人此刻是什么表情或者在交头接耳些什么也知道个大概。

  等电梯的人群外围的人看到我走近,脸上都有一丝奇异的变化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早安,中间的人也终是勉为其难转过身来,而最里面的人不是低着头看脚趾就是假装在攀谈或是打电话。至于另一拨在等另外一部电梯的人见电梯门缓缓打开更是争先恐后迫不及待地推攘着进去直至电梯超载的警铃响起有人不得不重新出来。<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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