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朱雀神的祝福
当晚,水潭周围插着几十根火把。柳志按照朱雀神的吩咐,赤裸上身,走进水潭。他右脚踩在水面,果然没有陷下去,确定安全后,才坦然在水面上行走。
走到水潭中央,他盘腿坐下,进入冥想状态。火把的火光瞬时暴涨,势同火柱,直冲向天。
柳志感觉到一股灼热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入身体,很快浸泡在这种力量的海洋中。
待他适应后,意识仿佛开始脱离肉体,如羽毛般轻飘飘地游向天际。
一股凉风吹得他的脸微微发痒,他下意识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棵树下。放眼望去,只能看到树木和花草。因树上鸣蝉聒噪,他确定是在夏季。
这时,一个年轻人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年轻人上身穿着短褂,露出粗壮的双臂,穿着古代的布鞋,扛着锄头,锄头上挂着木桶,缠着长绳。
柳志不禁纳闷:难道我回到了古代?!
柳志起身,挥手喊道:“大哥,请问这是哪里?”
年轻人看着柳志的打扮,显然也很困惑,但友好地回答道:“陶然村,偏僻小村,挨着沙漠。”
年轻人说完,继续往前走。柳志想多了解一些事情,就跟着年轻人。年轻人只是怀疑地瞥了柳志一眼,不多说话,任由他跟着。
跟着年轻人走了一里多路。树木不见了,前方只有低矮的灌木和花草。
又走了几百米,柳志发现草地上出现了一口井。那口井被石头围着。
年轻人走近那口井,熟练地将绳子拴在木桶上,再把木桶扔进井里。
咕咚咕咚……声音消失后,年轻人一脚踩在井沿,开始拔绳子。
“大哥,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柳志难为情地挠头,“我想在你家借宿几天。”
年轻人毫不迟疑地回答道:“好。”
柳志连忙道谢。
“不过,我要去干活。你陪着我吧。愿意吗?”年轻人盯着柳志。
柳志暗想:应该是一些农活吧。能帮忙就帮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年轻人见柳志迟疑,说道:“不用你帮忙。你只要在旁陪着我说话就行。”
柳志随年轻人到了干活的地方,看着面前广袤的沙漠,目瞪口呆。
年轻人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脸上现出自豪的神色,“我要改造沙漠,把这座沙山变成树林。”
柳志暗想:估计这家伙疯了。
年轻人读懂了他的表情,“你也以为我是胡思乱想?!”
柳志点头。
年轻人指着脚下的青草说道:“这里曾经是沙漠。我父亲用了十数年将沙漠变成可以种植作物的土地;咱们相遇的地方,以前曾是沙漠,被我的先人改造了。”
柳志难以置信。
年轻人骄傲地问道:“在来的路上,你留意到那口井了吗?”
柳志点头。
“那口井,我父亲用了几年时间独自一人挖的。”年轻人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
“了不起!”柳志衷心地夸赞。
年轻人随即露出沮丧的表情,“可是,村里人依旧不相信沙漠会变成良田。”
柳志好像懂了什么。
年轻人抖索精神,“我要继续,完成我父亲没完成的。我要向其他人证明,我父亲没有疯。”
柳志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我也来搭把手吧。”
怕被年轻人轻视,柳志忙说道:“我会法术。”
柳志试着用心力控制锄头。
锄头被年轻人紧紧地握住,纹丝不动。柳志略微尴尬,就想用火元素吓年轻人一大跳,但用尽全力,手上连一丝火星都没有。
柳志顿觉大事不妙。
年轻人不在意地笑笑,“如果你真想帮忙,就帮忙提水吧。”
“好!”柳志满口答应,羞愧得恨不能立即离开这里。
他不甘心,边走边试着用心力和火元素。结果,一次比一次令他失望。
来到井边,他对力量不再抱有希望,老老实实地提水。
整个下午,年轻人搭棚子,给新栽的小草提供阴凉;柳志打水。
夕阳西下,年轻人叫住了柳志,“该回家了。”
一路上,两人边走边聊。
“你确定会成功?你父亲用了一辈子也只挖了一口井,把一里长的沙漠变成树林,”柳志看着年轻人,“但那是一座沙山啊,你这辈子不可能做到。”
年轻人毫不在乎地哈哈大笑,“我父亲去世了,我接着干;我去世了,我儿子接着干;我儿子去世了,我孙子接着干……总有一天,沙山会变成树林。”
“可是,你看不到那一天。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被其他人认同。”
年轻人嘿嘿一笑,“谁在乎会不会被认同?!我父亲不是为了被认同才做这件事,我也不是。”
回到村庄,柳志远远地看到几个膀大腰圆的壮年堵在村口。他们都凶神恶煞地看着年轻人。
年轻人对那些壮年点头哈腰。那些壮年却毫不客气,一把扯住年轻人,一通拳打脚踢。
其中一位壮年离开时骂骂咧咧道:“你一天不开窍,我就揍你一天。我妹妹糟蹋在你手里了。”
回到年轻人的家中。
年轻人愉快地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一个年轻女子从厨房里快步出来,看到年轻人鼻青脸肿,嗔道:“你怎么总是不小心?!”
年轻人不在乎地呵呵笑,“我下次一定小心。我今天带回来了一个朋友。”
他回过头,不见了柳志的踪影。
“上来吧。”沙丘猫女喊道。
柳志睁开眼,见火把都熄灭了,起身走到岸边。
朱雀神见他走近,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柳志明白她的意思,就将年轻人的事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
“我祝福你的是,永不熄灭的热情,超乎常人的精力。”
“我做事一向很有热情。”柳志觉得这些本就具备,有点儿埋怨朱雀神多此一举。
“热情不是一时冲动,是水滴石穿,”朱雀神娇躯突然一软,被手疾眼快的侍从们扶住,“我太累了,要休息很久。你快点儿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