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纨绔皇子:盛宠嚣张嫡女

第八十四章

  “怎么不行?反正我们都要离开了,就算被查到又怎样?李暮婷,只要我们小心点,不会被找到的!”

  北冥墨痕当然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也不是没看过电视小说出现过的类似的情节,通过某件东西就可以查到某个人的存在,但他一直觉得这很牵强,甚至可以说是痴人说梦。

  李暮婷被北冥墨痕的话提醒了,他原本不答应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听了北冥墨痕的解释之后,李暮婷反而更加警惕起来,也就更加不同意卖玉佩的事了。

  “李暮婷,你究竟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

  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如同一根绷了太久的弦,北冥墨痕终于崩溃了。

  李暮婷没有放任北冥墨痕逃回房间,而是在他转身的同时就抓住了他的肩膀。

  北冥墨痕身上穿的早就不是什么绫罗绸缎,李暮婷滴着水的双手很快将他那灰白的衣服浸湿,在他的肩上留下两个深色的手印。

  但是,李暮婷还是没有放手。他只是死死的盯着北冥墨痕的眼睛,直到他的眼中蓄满泪水,最后悲愤的低下头去。

  瘦削的肩膀被自己握在手里,李暮婷可以清楚感受到手心传来的震动,那是北冥墨痕低着头在哭。他在落泪,却又不肯发出一丝声音,可单是肩膀那一抽一抽的样子,就足够叫李暮婷心疼了。

  李暮婷的手劲忍不住加大了,他在忍耐,最后却还是失败了。

  又怎么忍得住?

  北冥墨痕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环绕起来,眼泪也好,伤心也好,统统被人抱进怀里。他终于可以放心的闭上眼睛,肆无忌惮的哭一场,把这么久以来积攒下来的郁闷、伤心、愤怒、恐惧一齐发泄出来。

  李暮婷的胸口很快被浸湿,那些泪水温暖了他,很快又让他觉得有点凉,但他甘之如饴——

  这世上再没有比现在更让他满足的时候了,此时此刻,他抱在怀里的就是他的全部了。

  当铺掌柜的亲自接待了一个蓄着落腮胡的年轻人,他的手里有一只上好的玉佩,只是看那做工和花纹,明显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有的,老掌柜一时间就有些发憷,担心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那年轻人也不多话,看到掌柜的面色不会也就起身走了,掌柜的还没考虑好,人却已经追出去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既然出来做买卖,没有几分胆色,又怎么能将买卖做大呢?只是,这笔生意实在不好做,给什么价,也得从长计议。

  “客官,咱们先说好,这东西……”

  “非偷非抢,来路绝对没问题。”那络腮胡年轻人说话时总是带着低哑的嗓音,像是得了风寒,掌柜的却很清楚,只怕是担心被认出来吧。

  “玉,自然是好玉,老朽也不跟你在这上面纠缠,只是这玉来头太大,老朽虽说有心收,却又有自己的顾虑。”

  “我明白。”

  “这价格,您看?”

  老掌柜比了个手势,那年轻人看了看,问道:“五千两?”

  老掌柜的笑了,摇摇头:“五百两。”

  年轻人脸色一变,起身就走,仿佛多呆一秒都是亵渎。老掌柜的有心压压价格,却没想到这年轻人如此不好说话,忙赔罪道:“客官,价钱好商量!客官!别走啊客官……”

  回到院子里,北冥墨痕已经将行李打包好。

  李暮婷进门后才撕下满脸的胡子,脸上还有淡淡的红痕。

  “怎么样?”北冥墨痕迎上去道。

  李暮婷摇了摇头:“给的价格太低,我没卖。”

  “没卖就没卖吧,也许是这块玉跟我的缘分还没尽。”北冥墨痕经过之前的那场痛哭,胸中郁结但是散了不少,也知道拿话来开导李暮婷了。

  李暮婷其实并没有为这件事失落,他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办好北冥墨痕交代的事情,怕他不开心罢了。现在北冥墨痕都不在意,他又怎么会在意呢?毕竟,李暮婷原本就不想卖玉。

  北冥墨痕的东西,哪怕是一根头发,李暮婷都不愿意落到旁人手里。

  北冥庆之站在江边,看着手底下那些官兵一个个交头接耳,小声抱怨,根本没有认真搜寻,却也没有心思再去呵斥。半个月了,就连他自己都已经不抱希望了。

  一个月前,北冥庆之忽然收到调令,要他从西北转到北方大营,代替北营主帅驻守。

  调令来得实在是突然,但是皇命难违,北冥庆之还是收拾行李,快马启程。跟调令一起到北冥庆之手里的还有北冥耀的一封密令,要他述职前先回东城一趟。

  北冥庆之挺高兴的,几年军旅,他很是想念几个兄弟,尤其是自己打小疼爱的六弟北冥墨痕。这几年两人倒也时有书信往来,只可惜天高路长,到底比不上年少时在一起来的亲近。

  回到东城,北冥庆之才知道自己回来的不巧,北冥沐之南下去封地红沙港,北冥墨痕那小子耐不住寂寞,跟着一起去了,说是要看看江南风光,听说还把他养了几年的兔儿爷也带上了,气得北冥庆之不轻。

  北冥耀连夜召见北冥庆之,话里行间都是北方局势的动荡。

  “北境苦寒,向来不如南方富庶,当年先祖开疆辟土,更是大败蛮族,将他们驱逐至无人之境。父皇,难得这短短数十年,他们就能卷土重来?”

  “单是那些蛮夷,自然不成气候,只是,如今这朝中生出了些糟粕,朕怕是不得不着手清理一番了。”

  北冥庆之听了这话很是吃惊,他从小就是直来直去的性子,最见不得有人在背后耍花招,再者,北冥庆之私心里还是十分崇拜自己父亲的,觉得他不失为一代明君。

  北冥国开国这么多年,虽说到北冥耀也不过第二代,但是老百姓安居乐业,北冥国也是国力强盛,这样的太平盛世,为何还有人看不过眼妄想将它打破呢?

  然而,现在北冥耀不惜将自己召回,让他这个资历尚浅的皇子去北方大营驻守,可见局势真的到了不得不防的地步了。

  北冥庆之想到自己在西北这几年的所见所闻,心里只余叹息——北冥国虽已收服周围大小属国,边境摩擦却不可避免,时有发生,北冥庆之从军几年看过的流血事件不在少数,甚至偶尔两方冲突,大打出手,随随便便几十条人命交代出去也是有的。如果,北冥国真的跟北境打起来,周围小国难保不会伺机而动,到时候以少敌多,吃苦受难的还是老百姓,毕竟,流离失所的永远都不会是战争的发起者。

  北冥庆之苦恼的扶着额头,他没时间了,是时候离开了。

  半个月前,北冥庆之就该启程北上的,出发在即却收到南边传回的急报,沐王一行南下遇刺,王妃当场被害,六皇子北冥墨痕被沉船砸中后音信全无,生死不明。

  北冥耀当场便摔了茶杯,面色发白,双手直抖,太医们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的求北冥耀“保重龙体”,第二条急报传回时,北冥耀更是直接吐了血——北冥墨痕的佩剑和靴子在下游被找到,那里还有浮尸若干,却已经泡得发白,看不出面容,其中一具尸体的穿着与六皇子甚似。

  “……墨痕……朕的儿子……我的儿子啊……”

  一国之君北冥耀病倒了,太子北冥恒之监国,北冥庆之临时被任命南下寻找北冥墨痕的踪迹,北营大帅依旧是北营大帅。

  北冥庆之痛恨自己的没头脑,他分不清这场尔虞我诈中究竟谁是主谋,谁是帮凶,他只知道自己的血亲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隐约的,北冥庆之仿佛有些思绪,却总是抓不住,又或是不敢想,不愿想,他只能日复一日重复着寻找的过程。从一开始的暴躁易怒、见到有人懈怠搜索便要冲上前去,轻则呵骂,重则鞭打,渐渐地,北冥庆之自己也迷茫起来,他甚至已经不敢再抱有任何希望。

  北冥墨痕还活着吗?

  有生之年,他还能听见那孩子笑着喊自己“四哥”吗?

  终于到了不得不走的地步。

  北冥耀还病着,北境却等不及了,北冥庆之逼着自己转身——除了弟弟,他还有家国天下要去守护,他是北冥国的四皇子,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使命!

  北冥庆之在东城只停了一夜,见了两个人。

  第一个见的人自然是北冥耀。还是尚未知天命的年纪,北冥耀这一病像是把半辈子的病气都一起发出来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缠绵病榻,自北冥庆之南下,直至他北归,竟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

  北冥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要北冥庆之尽快赶往北方大营,他甚至没有问起北冥庆之南下的事,想必这位一国之君也知道,自己虽然贵为天子,这世上却也有很多他无法改变的事,譬如生老病死,譬如阴阳相隔。

  北冥庆之见完北冥耀后愈发失落,这位少年将军将将及冠,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也正是需要长辈开解指引的年纪,如今却只能在承受失去弟弟的打击后,眼看着自己的父亲猛然苍老起来,什么也做不了。

  出宫的路上,北冥庆之被小太监领着去见了第二个人,他的生母,北冥国的皇后。

  “皇上要你去北边?”

  “是。”

  “坐下说话,跟母后这么生分做什么?”皇后娘娘还是一如既往的端庄优雅,母仪天下,北冥耀的病似乎并未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儿臣急着出宫,父皇的旨意,儿臣不敢违抗。”

  北冥庆之字字铿锵,几年的军旅改变了他,他早已不是当年在皇宫里闹事爬墙的四皇子了。

  皇后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儿子,目光里也多了几丝感慨。

  “出发前不去见见你大哥吗?你这几年都在外头,兄弟俩的关系可不能因此生疏了。”

  “太子监国,必定事务繁忙,我就不去打扰了。”

  北冥庆之这话说得其实很是出自肺腑,皇后听了却皱起眉来,张口就要训斥,最后又生生忍住了,只是拉着北冥庆之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

  “现下是冬天了,北边又冷得厉害,出门在外,千万当心身体。”

  ……

  那一晚,北冥庆之错过了宫禁,皇后索性将他安排去了旧时住所。这在皇子成年后是不合理法的,只是北冥耀病着,谁又来在乎这样的小事呢?

  就连北冥庆之自己都没放在心上。

  天上零零星星飘着雪,地上却早已是厚厚的一层。

  郊外阡陌纵横,却是十里路上遇不到一个鬼影。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有人撑着伞经过,也是行色匆匆。

  南方的冬天,并不比北方好过。

  “爹,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啊?”

  “快了,爹还有件事要做,做完了……咱们就回家。”

  一家生意惨淡的客栈大堂里,父女俩正坐在一起看着外面的街道无聊发呆。

  远远地,渐渐遮蔽了天空的大雪里显出两个人影,一高一低,慢慢的向他们走来。

  “哎吆,客官里面请!冻坏了吧?小店里备了炭火,两位客官赶紧烤烤火,暖暖身子!”

  客栈老板从柜台里跑出来,将那将将踏进门的两个年轻人迎了进来。

  “多谢。”

  高个子的年轻人拉着矮一点也年幼一点的年轻人走到那对父女俩身旁,坐下一起烤火。为示礼貌,那人还朝小姑娘的父亲点了点头,道了句“打扰了”。

  “两位客官是要住店的吧?不知道您们打算住多久?”

  掌柜的凑过来,那高个子便转过身去跟他说话,问了一间房的价钱,又问晚上有没有炭火,最后说先付两晚的钱。

  “这雪不知要下到几时。”一直没开口的少年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不禁露出担忧的神色。

  “别急,雪一停咱们就走。”那高个子闻声立马来安慰他,“天气这样冷,万一冻到了,得不偿失,还是在这儿住几天吧。”

  “恩,也只能这样了。”

  那位年轻的父亲听到了,笑着搭话:“两位小兄弟也是去北边的?”

  “是,我们兄弟俩正是赶着回家过年。”

  “那正巧,咱们可以一起赶路。”

  中年人朝高个子挪了挪凳子,连带着他的女儿也一起被挪动,小丫头高高翘起的脚尖撞到了对面那少年的膝盖。

  “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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