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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洗砚池边树 第一百七十九章指涂碧坊

暴躁的大隋 江火火 4918 2022-06-06 14:17

  定鼎门至皇宫内城天宫之间隔着天门街,碾过年岁的马车像往常一样,在石板上留下两行浅浅的木轮移迹。

  街道两侧的楼宇布着琉璃瓦,在晚霞之下熠熠生辉。

  红漆的土夯墙壁没有多余的颜色,所有的光到了这里都成为了红,让人头晕目眩的红。

  书先生抬头看看天门街的最后一扇宫门,沉吟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块雕金令鉴以红缨系在马车帘子上。

  沿街的兵卒看到那枚令鉴,便放下手中的长槊,严肃的站在一旁。

  过了面前这扇门就是炀帝居住的宫城,所有外来的马车都需要在这里停住,刀剑卸了方可入城。

  孔颖达带着江火下了马车,用一种严苛到极致的态度整理身上的着装。

  确认身上所有的衣带都整齐之后,他才对江火二人道:“虽然在下在太学教书,进入宫城见到三品以上的官员也都需要拱手行礼,不管宦官或是大员,你二人可记住了?”

  江火倒是没觉得什么,依然是懵懵懂懂的样子。

  书先生本就是个严谨的人,每走一步都颇显严肃,先是左脚踏出一步,确确实实的踩实之后才慢慢的踏出右脚。

  他走的路是路,却似走在悬崖边上,一定要把让脚掌与地面毫无缝隙,一定得踩过每一块二尺有余的石板。

  虽觉得这种繁琐的礼太过多余,但江火从心底里佩服这位用脚走出艺术的老先生。

  不觉间,他的步伐也慢了下来,看着雄伟的宫城就像看一位沐在霞光中的老人,在沉睡少许之后,待朝阳来临再吐紫气。

  宫城内的那位放荡无束的帝王像早知道他们会来一样,宽大的衣袖背在身后,镶玉佩剑静静的悬在腰间的一侧。

  似乎知道江火三人此前的目的为何,炀帝指着一旁的黑白棋盘,温和的笑道:“一盘棋,一幅画,一局一字。”

  “下棋才可以看吗?”江火不解的抓抓脑袋。

  孔颖达却苦着个脸,这盘棋他已经下了三年,从未到国子学论道之前就开始下了。

  准确的说是五年前,江火刚来到运河畔那时,孔颖达就来到宫城内与当时才三十四岁的炀帝下了一局。

  那场棋孔颖达输了,接着季叔常滚回章丘老家。

  第二场棋,平局,章丘一役季叔常与旬卿的联合虽然败在江火一行人的手中,却让仅十岁大的李渊二公子李世民捡了个大便宜。

  山东方面动乱的势力尽数秘密的收归太原方面,炀帝也因此将李渊变相贬出朝堂。

  今日这一局,第三盘棋,原为棋子的江火也来到了棋盘边。

  孔颖达知道自己虽然学识渊博,在棋艺上却远不如炀帝这样经纬天下的棋手,但他还是有想赢的心态,微微拱手道:“敢问陛下除了达护思的草书拓本之外,在下是否还可以与陛下再赌一局。”

  “赌什么?”

  炀帝先行坐在棋盘的另一面,示意孔颖达坐下说话。

  孔颖达也随之坐下,沉思良久,说道:“赌太学子弟直接入仕。”

  “换个条件。”炀帝手中的一颗白子落下。

  毫不犹豫的拒绝,这种直接入仕的官宦选用制度原属九品中正制的范围,在文帝时被废止,炀帝绝不可能用这种荒唐的条件做赌注。

  “那就太府寺吧!”

  孔颖达手中的黑棋也接着落下。

  “太府寺方面也不是不可以,关键看这小子是否拿捏得住。”炀帝又落一子,这一子隔着先前的那一颗白子一个空格。

  按理来说不应该下空那一格,但他却故意下了。

  “再等半个时辰的时间就知道了。”孔颖达也不客气,随手抛出一子。

  炀帝忽然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一口水,没再落下一子。

  江火可谓百般无聊,这种黑白子究竟有多么好看,不就是一子又一子,就像毒药一样,不是你毒我,就是我毒你。

  一死一生,当然也能有同归于尽或是谁都杀不了谁的局面。

  他好奇的看着那些石板的缝隙,端坐在一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这漫长的半个时辰,定鼎门外与天街内可谓是掀翻了天,只差没把城楼都打崩。

  杜思贤也不再像在酒楼后院那么懒散了,不时后退间,恶狠狠的看着城外的那些城防军,呵斥道:“我知道你们是宇文承基那老小子派来的,想要拿江火的命?没门!”

  城防军的将领以黑布蒙住脸面,冷笑道:“谁说我们是来取江火的命的?谁不知道那小子已经躲进内城去了?”

  他指着杜思贤身后的大排酒楼,桀桀道:“你杜思贤却不知道我们来这里是专门来要你的命的!”

  “原来如此?”

  杜思贤恶狠狠的看着城门口这一大批身穿黑衣的城防军,大手一挥,按在轮椅上,吼道:“刘大人!”

  这一声吼完,杜思贤的轮椅被四位美女少妇缓缓向后拉去。

  他真是不能走路了,五六年的时间就躺在摇椅上已经把他躺出习惯来,若没有这木轮椅让他躺着恐怕他连面对敌人的勇气都没有。

  但只要背上有东西可靠,他是一定要靠上一靠。

  “……这小子!”

  一名黑衣胖子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无奈的看了杜思贤一眼,胖手猛地一抖,十多名手持匕首的矫健好手踏着瓦楞,手脚勾住木椽,嗖嗖的从四面的民房周围出现。

  这黑衣胖子原先在运河畔的时候任宋州刺史,那时候他还是很瘦的一个,入朝短短几年竟长成了这番模样。

  别人认不出他是谁,但杜思贤却是最熟悉,像看到了救命星一样,亲切的喊道:“干爹好!”

  接着,杜思贤又看了看黑衣胖子身旁的黑衣人,并未发现刘铭和荆予期的身影,便问道:“刘哥呢,他怎还不来?”

  “老子来就够了!”刘德实在受不了杜思贤那种懒散的态度,转过头恶狠狠的吼了一句。

  杜思贤尴尬的摸摸额上的汗水,悻悻的抱拳,向身后的四位少妇低语道:“待会干爹他们动手的时候,快速的,非常快速的把我拉走,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你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春花叹了叹,杜思贤这种懒散的态度宛若天生,能够瘫着死,绝不站着生。

  杜思贤看到城门口的双方对阵人员拔出腰刀,捂住眼睛,惊恐的喊道:“开打了,快走!”

  护卫他的四位******似乎早就见惯了他这番摸样,四人一起撸起袖子,直接把杜思贤的轮椅扛在肩上,气势汹汹的往城内逃去。

  “哎哟!我的肺!肺!”杜思贤捂着胸口,虽然不是自己在街上跑,他已感觉自己的肺要裂开了。

  “不会死的!你再说半句话,我们姐妹就把你扔在这里!”

  春花在扛杜思贤的轮椅奔跑的期间还伸出一只手扇在他的脸上。

  “不敢了。”杜思贤乖乖的瘫在轮椅上,像个老太爷一样,被四位身材火爆的女子抬着。店铺内躲藏的百姓偶尔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幕诡异的情况,纷纷竖起大拇指。

  宇文承基的城防军势力和刘德等人的刺史团,正扭打成一团,这不是什么政变,而是双方间为了争夺定鼎门内的酒楼产业而爆发的火拼。

  碧色的鲜血一缕缕的溅在商铺的大门上,越来越多的人从街道的两侧冲上前,再拔出手中的刀。

  ——【下章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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