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地底战记

　　第四十一回恫吓示威

　　亡灵法师话音刚落，包围住众人的那些僵尸不死族们纷纷发出了怪啸声，有的像是嚎叫，有的像是怒吼，有的像是阴笑，还有的像是凄怨的哀鸣。

　　僵尸不死族的恐怖声势令人心惊胆颤，它们都在恫吓、在示威、在威慑人们的心灵，在动摇人们的信念，在传颂逆天悖德的怨咒。

　　亡灵法师举起魔杖，就犹如君主高举手中的权杖。一瞬间，僵尸族群彻底安静了下来，又都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像操控木偶般地统御这些死物，你一定感觉很过瘾吧？”法师瑞奇语带讥诮地说。

　　“当然了，真的很爽，”亡灵法师没听出素衣法师言语中的讥讽之意，自我陶醉地讲道。

　　不死族并没有独立的自我意识，会像刚才那样乱喊乱叫，必然是亡灵利用黑书抄本加以控制的刻意为之。

　　这和人们发自内心地崇拜偶像、敬佩英雄、拥护领袖，为杰出而伟大的人物献上欢呼是截然不同的。亡灵法师的所作所为，确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虚伪假象。

　　“你有这能耐吗？这正是亡灵的力量！”亡灵法师狂妄自大地说，“对于不死族而言，我就是它们的皇帝，我就是至高无上的神！”

　　“没有了那本亡灵之书的抄本，你什么都不是，”法师瑞奇冷哂地说，“你无非就是亡灵主宰皇的卑贱走狗。”

　　“你就嘴硬吧！”亡灵法师对素衣法师的话嗤之以鼻。

　　亡灵心想：你以为，谁都能当主宰皇的忠仆？你认为，任何人都能被授予黑书抄本？你够胆去亡灵黑土地试一试？保准不出一个月，你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有了这件绣满亡灵图腾的法袍穿在身上——诚然尸解仙的金袍襟立衣正罩在亡灵法袍外面。

　　有了这本法力无边的黑书抄本随身携带——尸解仙曾一度夺取黑书魔力的控制权。

　　拥有了亡灵的力量，法师马库斯就能享有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狂与傲，并具备和这狂傲相匹配的强大实力。

　　“在亡灵主宰皇的至尊魔力面前，你们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失败！失败！”亡灵法师持握犄角骷髅红魔杖，视线依次扫向冒险团、赏金猎人和南十字军战士，好似轮番奚落着他们。

　　“你们到底要输几次才肯甘心？”亡灵断然不容别人质疑地说，“你们究竟要败几次才会明白——你们是打不赢的，你们只能屈服！只配求饶！”

　　忽然间响起一阵拖沓的鼓掌声，听上去特别滑稽，像是不耐烦的嘲讽。

　　通常，不受欢迎的领导在台上自我感觉良好地长篇大论。等到他发言结束时，台下昏昏欲睡的听众们就会以类似的掌声欢送领导。

　　亡灵法师听出了掌声中的不怀好意，于是恶狠狠地看向了鼓掌的那个人。

　　赏金猎人与南十字军战士也好奇地向鼓掌之人看去。只有冒险团的瑞奇、安亚和丽露不看也晓得，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不会是别人，一定是卡尔·弗格森。

　　只见刺客卡尔骑在良驹战马上，比其他人都高出许多，很有鹤立鸡群的架势。

　　“呸！”卡尔居高临下，俯看金袍亡灵，先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表示不屑。

　　卡尔对亡灵说道，“你这番慷慨激昂的说辞，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亡灵法师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虽知会后悔，但他还是姑且听对方说下去。

　　亡灵的恶毒表情分明暴露了他的心声：等一会儿，瞧我怎么收拾那个不知好歹的刺客。

　　“看你已经是个老人家了，怎么恬不知耻，不辩是非呢？”卡尔指着亡灵法师，训斥道，“自古以来，唯有邪恶向正义屈服，坏人向好人求饶。”

　　卡尔接着道，“你必须明白，像我这样玉树临风、气宇轩昂，还骑着骏马的正义侠士，绝不会向你这种卑鄙无耻、阴邪狡诈的糊涂老混蛋低头！”

　　“邪不胜正，乃是世间的公理道义，应该束手就擒的，是你这个亡灵和罪人伍卡德！”卡尔大声宣布。

　　“嘿！”亡灵法师冷笑，“公理道义乃是空谈屁话，骗骗小孩子的谎言罢了。”

　　亡灵法师以阴鸷的目光凝视卡尔，好似一头邪兽看着垂死挣扎的猎物，“看你已经不年轻了，怎么还像个不懂事的娃儿一样，很傻很天真。”

　　“我是个坚守情怀的人，十分念旧，”卡尔气定神闲，好似包围他的那些凶恶僵尸全是烂木头，“也正是有像我这样的人主持正义，才不至于让像你这样的畜生横行霸道。”

　　“好！好！我是邪恶的畜生，”亡灵法师说着，像疯人般狂笑了起来。

　　“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亡灵叫嚣道，“来！来啊！主持正义啊！杀我啊！你做不到，因为我比你强！我比你更有力量！”

　　“原来，你这个老混蛋不仅无耻、无良，还很无赖，”刺客卡尔骂道。一般而言，卡尔遇上这种人，当即就会将对方痛揍一顿，让其好好地长长记性。

　　可惜，卡尔这时还打不到亡灵法师，但他只要逮住了机会，必定不会错过。

　　“这世间的斗争，从来都不是善恶之争，而是强弱之争，”亡灵法师高谈阔论，“强者征服弱者，强者奴役弱者，这才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世间真理。”

　　“不好意思，我这辈子也不愿做个弱者，一直在寻求强者之道，”卡尔阐述道，“但是我即便成了强者，也从未想过要去征服谁，或者奴役谁。”

　　“那你是傻喽？”亡灵法师嘲笑卡尔，“果然很天真。”

　　“错！所以说，你是恶徒！”卡尔严厉地反驳，“强者之道，乃是侠义之道，而非霸权之道。”

　　“哈！哈！天底下，我最强，我就是天道！”亡灵法师嚣张跋扈地吼道，“谁敢不服？谁又敢不从？”

　　法师瑞奇听了亡灵所说的话，心想：难怪亡灵法师与宝具魔人会狼狈为奸，合作默契。这两个大魔头的为人处世竟是如此类似，都是——唯我独尊，顺者昌，逆者亡。

　　卡尔却是冷哼了一声，“除了那些无脑僵尸没有选择，在这里的大多数活人都不服，也不从。”

　　“就因为这样，你们必输、必败，也必死，”亡灵法师很肯定地发出致命威胁，“弱小的你们打不过强大的我们。”

　　“这可未必！”刺客卡尔自信满满地说。他毫不畏惧，虽然实际情况真的很糟，对己方相当不利。然而，正是在最危难的时刻，更要展现出坚定不移的毅力与决心。

　　“正邪强弱的口舌之争，先前也发生过，”亡灵法师神色得意，“事实又一次证明，胜负的关键在于力量的强弱。因此，正义的你们再度失败，邪恶的我们依然获胜。”

　　“我们还活着，我们还没有输，”卡尔决不放弃，宁愿战斗到底。

　　“你们难道以为，再坚持下去，你们还会有赢的希望？还有存活的可能？”亡灵法师望了望稍远处的刺客卡尔，又再看了看较近处的法师瑞奇。

　　“对于生命，我从不轻言放弃，”卡尔丝毫也不犹豫地说道。

　　“有些事，值得不懈努力，”瑞奇不服输、不示弱地表达出自己对抗邪恶的信念。

　　“你们的殊死抵抗将是毫无意义的，”亡灵法师邪气逼人地咧嘴笑了笑，“你们都会死得很痛苦，那个暗月精灵救不了你们，那条铁血暴龙也难逃一死。”

　　就在这个时候，有些僵尸突然动了起来，好几个野战僵尸从亡灵法师附近的不死族群体里缓缓迈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