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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报》正文 处第九十一章:处女作

剪报 木头星愿 3216 2022-06-06 01:03

  6月25日是个特别有意义和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杨明辉的习作《石头情》发表于《玉林学院报》。作为一篇处女作,这不得不让人高兴与激动,它又预示着黎明的到来与黑暗的最终逝去,杨明辉终于破茧成蝶,迎来了文学道路上崭新的一页。

  让人兴奋地同时,杨明辉又感到几分失落。似乎老天和他开了天大的玩笑,三天前他刚和小雪分手,这样一个让人高兴地眩晕的消息无法与心爱的人一起分享了,这是多么的悲哀和对他的嘲讽啊。可悲的是,小雪通过自己的努力,吃上了“螃蟹肉”,自己却无法向小雪证明吃上“螃蟹肉”的滋味。

  收到稿件录用通知书是在早上课间操后,杨明辉站砖栏前听了一会儿《校园之声》,回到教室时,有《玉林学院报》编辑部的来信早已静静地躺在课桌上。杨明辉急忙打开,与预想的一致——录取了,刊用了,就这么简单。一刹间,杨明辉的作品发表的消息传遍了全班每个角落,同学们争先恐后地看着随信寄来的样刊,发出“啧啧”的声响。杨明辉咧着嘴,接受着同学们送来的祝贺,没有小雪的祝贺语,他老是觉得少了什么。

  晚上,杨明辉一个人逐字酌句反复看着变成铅字的《石头情》,他发现除了个别标点符号外,几乎原文刊发。很普通的字句,变成整齐方正的铅字,看着就工整舒服多了。这是真的,不是梦,杨明辉再次确认。两年来为此努力的一幕幕不断涌现,百感交集,泪水夺眶而出……

  个中滋味谁人知晓?内心深处的伤痛如春天来了般慢慢苏醒渐渐复活。杨明辉好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让无边的泪水浸淡不幸与伤痛,哭完之后,再对天狂笑,让泪水与笑声宣泄完埋藏两年之久的压抑,然后抹干泪水,微微一笑,开始另一种新的生活。

  两年前的那个夏天,杨明辉开始狂热地追求文学,并狂热地把涂抹成的文字寄给某报编辑部。投稿费用日渐提高,但反馈几乎杳无音信,但他不气馁。终于某杂志社回信了,通知说拙作获得复赛资格,有获大奖的可能,但要收取复评费三十元。杨父母二话没说,把钱寄出去。大概过了半月,又来信说,参赛作品享有集结出版的优先权利,欲入集须自费八十八元,并可获赠刊有本人作品的书一本。杨父母看了犯了愁,既怕上当受骗又怕错失机会。杨明辉一心想着出书的事,对杨父母的反应很不悦,整日阴着脸,不说不笑,这样僵持了半月之久。一天,杨世尧很慷慨的说:“寄了吧,权当打麻将运气不好给输了。”杨明辉站一旁,沉默不语,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杨世尧拍着他的肩膀说:“没关系的,不就几十元吗?再说机会难得,错过了或许再没了。”

  一走上文学路,杨明辉就被不明不白敲去一百多元。每次想起,他都懊悔不已,为自己当时的单纯与执拗悔恨与内疚。

  开工没有回头箭。再后来的路更艰难。杨明辉只顾心里畅快而忽视了父母的苦楚。直到有一天,杨父母看到他如此强撑着,打劝道:“别写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或许跳出这行,你会干得更好。”杨明辉默默地流着泪,因为只有泪水知道,放弃与热爱并不是说一句话那样轻松,他的心口撒着盐,泪水只是一个广义的痛苦概念,它的深度是盐水提炼为盐的过程。

  “夜里不要写了,会伤眼睛的。”董桂芳关切道。

  “妈,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好吗?夜里我的思维特别活跃。”杨明辉不愿意放弃。

  “再活跃有啥用?发表文章还得自己掏钱!”董桂芳叹着气,边出门边轻声嘀咕着。

  杨明辉听得真切,心被猛扎了一下。从那以后,他很少投稿了,而且通信地址不再写家里,往稿纸上誊写文章也避着父母,害怕见到那双眼睛,那双狐疑受伤的眼睛。

  再往后,由于文学的失意,杨明辉断绝了友谊和外界的一切交往,他精心设计着怎样把自己包裹起来,让心痛到底,血液流干,最后,如果还有一点儿气息的话,他会很健忘的旁起来,文学我不认识你,小雪你是谁?高考我亲爱的朋友。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曾看过的一篇文章《成长》,作者自喻“我是一粒很小很小,很丑很丑的花籽”,它抓住一声轻轻地呼唤,挺出地面努力长大。这就是他成长的足迹,终点是一朵美丽的“牡丹”。而杨明辉则是一粒平凡的小石子,没人注意随意躺着的一粒小石子,黑夜太漫长,他默默努力着,看不到一点黎明前的曙光。他这颗五彩的雨花石终会被人遗忘的。

  以心点灯,以雪为路,以笔代脚,孤独而幸福的走自己的路。这是杨明辉走上文学路后一直恪守的一句话,现在他孤独了,但不幸福。如果没有小雪出现,没有遇上教改当前,没有优胜劣汰的预科班制,杨明辉的人生轨迹或许会改变,希望之光不曾熄灭。

  记得新概念作文有篇文章《风中的希望》,杨明辉读后,深受感动。作者与杨明辉有着机会一样的人生轨迹,正读着初中预备班(相当于小学六年级),他是一名学习成绩并不气色由农村走向大SH的农村少年。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他没有一个倾诉衷肠的“知己”,人人都像避瘟神一样躲着他,因为他的学习成绩很差,所以他无奈地选择了文学。因为在文学这个纯净的天空里,他才会快乐。但他很不幸,文学得不到老师、父母的理解与支持,反倒成为被冷嘲热讽的对象,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一切希望渺茫,就像风中的希望。

  本来在这风中的希望能有多少呢?一叠厚厚的文字心血被父亲撕成一条一条,那是撕心裂肺呀!作者无力的反抗那么微小苍白。在绝望的边缘,作者产生了寻死的念头,但风中的希望再次闪亮,就是他奶奶说的:“蜡烛的气息尽管在我们看来是那么的微弱,可是哪怕在多大的风里,只要它不放弃希望,顽强地燃烧着,再小的蜡烛都永远不会熄灭,永远不会,永远、永远……”

  感动之余,杨明辉深刻地体会到一颗幼稚纯真的少年心,在饱经社会洪流冲击后,开始变得理智坚强。而这需要凤凰涅槃式的悲痛欲绝,希望泯灭后时光的碾磨,情感的猛烈冲击……

  6月28日,“苦苦”等待了几日,终于收到那“尊贵”的十元稿费。扣除1元手续费,与同学庆祝七个油饼共计四元五角后,到手的就剩那么一点儿了。但这是自己辛勤劳动和汗水挣来的,虽少但珍贵。

  7月3日,马振华老师在一斋楼道黑板上专项宣传杨明辉发表文章一事,这种鼓励杨明辉没齿难忘。

  这个时候,杨明辉还是想哭,为了文学梦,他已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怕什么?他要做一条逆流而上的鱼,哭着面对生活,不去改变流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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