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和我认为的有偏差？我要亲自见见戴维。”朝暮暮脸色很不好看，站起身径直走向楼梯。

　　她的脚步很急，最后几节台阶甚至是一步跨上去的。秦沐阳和宋明哲跟在后面，秦沐阳看着朝暮暮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

　　朝暮暮却浑然不觉秦沐阳的变化，急切地跑到走廊尽头，一脚踹开了房门。

　　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郁刺鼻的血腥气迎面扑来。朝暮暮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屋内——屋子里，一地鲜血，钟诚的尸体在房间的最左边，靠近窗户的位置。从他向前爬的动作来看，死前他曾经想反抗，想逃掉，但是却被一枪爆头，脑浆和鲜血一起迸射出来，流了一地。

　　右侧，戴维被绑在了椅子上。从表面上看他身上并没有明显被殴打的伤痕，但是宋明哲跟着她进来的瞬间，朝暮暮注意到，那一瞬间，戴维骤缩的瞳孔中倒影出的情绪——恐惧。

　　是那种纯粹而单一的恐惧。

　　朝暮暮不由得仔细打量戴维，才发现在戴维白西服的裤腿上沾染了一滴血，像是在上满开了一朵曼珠沙华，地狱的花。

　　“说吧，把你刚刚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再说一次。”宋明哲搬来椅子，放在朝暮暮身后。

　　朝暮暮坐下来，和戴维面对面。

　　戴维耷看了朝暮暮一眼，嘴唇动了动。他仿佛一夕间苍老了十岁，从前的尊贵和傲气不再，但是骨子里的劣根性还在，比如，怕死。

　　“宋明哲的手段你也见识过了，我相信你绝对不想再来一遍。不想受折磨，就告诉我真话！”朝暮暮开口，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温度。

　　“真话？”戴维喉咙沙哑，明明还不到五十的年纪，却沧桑得仿佛八旬老者。

　　“没错，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朝暮暮看着戴维，既然他怕死，那就让他看到活的希望，“不说，你只有痛苦，生不如死的痛苦。但是说了，我会放你离开，今晚的事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戴维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在笑，“你和罗拉一样，不管怎么蓄意隐藏，都和狡诈如蛇的本?克拉克一样，嘴上说得再好听，实际就是蛇蝎心肠。”

　　“戴维，我dad为什么会中毒，谁下的毒？是你还是……本叔叔？”朝暮暮目光一沉，逼问。

　　“是我下的毒，但我也是听……那个人的话，才做的。”戴维表情痛苦，像是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才承认。

　　随后，他又笑了起来，整张脸都扭曲出了褶皱：“不就是杀人，谁敢说自己手上是干净的，没沾染过人命？但是那次，我真的害怕了，那个人……太可怕了，他只是看着我，我就差点直接跪下。但是他没杀我，反而说只要我乖乖听话，做他忠实的一条狗，他就会帮助我得到整个克拉克家族，成为石油大亨！这个条件太具有诱惑力了，哪个男人能抗拒，能不心动？”

　　“他的要求，就是给我dad下毒？”朝暮暮掐在一起的双手隐隐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