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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咫尺隔天涯 护士姐姐南瓜马车加更 2

  事实上,我并没把这件事上报给陆岩,当时我只是一冲动去兴师问罪,事后想想,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不至于把事情搞得太糟糕。d7cfd3c4b8f3往后没办法在相处,我那天的做法已经给张铭一个警告,他日后也不敢在这么做。后来我们在茶水间相见。他见着我就躲,许是怕我响起来再伺机报复,我笑了笑,觉得特别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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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我并没把这件事上报给陆岩,当时我只是一冲动去兴师问罪,事后想想,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不至于把事情搞得太糟糕,往后没办法在相处,我那天的做法已经给张铭一个警告,他日后也不敢在这么做。后来我们在茶水间相见,他见着我就躲,许是怕我响起来再伺机报复,我笑了笑,觉得特别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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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晚上我跟陆岩去了一个饭局,出门之前陈助理给我送来一套衣服,纸袋上印着dior的logo,我下意识地推辞说不要,陈助理嘴角微扬,鼻尖冷哼一声,嘲讽地打量着我身上普通的衣裙,“难道你想穿你这身淘宝货跟陆总出去吃饭”

  殊不知,这件裙子是我所有衣服里最贵最好看的,淘宝二百八买的。我捏着裙摆无地自容,陈助理将袋子往我身上一砸。冷冰冰地说,“你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收拾打扮,陆总不喜欢等人。”

  可能真的是穷人吧,关上门的第一件事我不是看裙子漂亮不,而是找标签看价格。我手握着沉甸甸的标签,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诚然,五位数的大牌穿上身和二百八的淘宝货有天壤之别,但不管镜子里的自己被这条裙子衬得多美丽动人,都掩盖不住我心底的自卑。

  饭局在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包房里,在场的男人不管年龄多大,身边都带着一个穿着时髦身材妖娆的妙龄女子,个个身材出挑,往t台上一站就是模特。我环视了一周,庆幸自己没穿二百八的淘宝货出来丢人现眼。

  开始我有点紧张。想去洗手间,坐在我身边的姑娘笑吟吟地说,“我跟你一起去。”我微笑着点头说好,然后她亲昵地拉着我的手走出包间。

  在洗手台前,她拿出粉饼补妆,跟我聊天时脸上露出艳羡的表情,“哎,你的老板哪儿找的挺帅的嘛不像我那个,都能做我爸了”

  我有点不知所措,就笑了笑,然后她瞄了我一眼说,“看你挺眼生的,不是这边的吧”

  我说:“我从北城来的。”

  “怪不得,今天的场子里,都是我认识的姐妹。”她合上粉饼,又拿出口红来擦,继续说,“你们那边好找活儿吗干嘛不到这边常驻,四处跑多累啊,每年来三亚的人可多了。这边儿风景又好,档次也高。”

  聊了几句我才明白过来,她们是有专门的中介,主要接在三亚的活儿,要是价钱出得高才去其他地方,不然就在三亚呆着,雇主源源不断,也都是有钱人,舍得花钱。

  “你这身裙子dior的吧最新款,你老板还挺大方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她又问我价钱,我说朋友介绍的不是很清楚,回去才拿钱,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估计是觉得我不真诚吧,就没再多问。

  席间自然是各种高谈阔论,不停地喝酒灌酒,酒过三巡,陆岩有些招架不住,但还有人不停地劝酒灌酒。他虽然面上云淡风轻,但餐桌下手悄悄捂着肚子,貌似胃不舒服。我小声在他耳边问,“你还好吗”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微微摇头。

  刚才跟我一起去洗手间的美女跟她老板碰了碰眼神,然后她端起酒杯敬陆岩,陆岩却当做没听到的样子,搞得她有点尴尬,美女笑吟吟地看着我说,“陆老板不能喝,你可以呀来,我敬你”说着,她一口干了半杯红酒,把杯子悬在半空死死盯着我。

  有了一,便会有二,一个个挨着来灌我,变着法儿的夸我年轻漂亮酒量好,不喝一杯就是不给面子,谁我都得罪不起,只能一一喝下。陆岩则沉着脸坐在位置上,看不出来表情变化。

  散场的时候我喝得已经腿软,红酒后劲上来只觉得昏天暗地,全世界都在旋转,恍惚中我看到刚才一直灌我酒的某个男人跟陆岩握了握手,朝我挑了挑眉毛,凑熬陆岩耳边说了句什么。陆岩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说,“没想到老陈你喜欢这种口味。”

  “哪儿能呢,再喜欢我也不敢跟陆总抢啊”

  陆岩笑了笑,然后告辞离开。

  陈助理扶着瘫软如泥的我准备回房间,陆岩叫住他,让他把我扶到室外去吹吹风。我瘫坐在藤椅上,看着蓝幽幽的泳池,面上吹来清凉咸腥的海风,忍不住闭上眼睛休息。

  陆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面前的,先是拍了拍我的脸蛋,叫我醒醒,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拨开他的手软绵绵地说了句,“陆先生,您别闹。”然后继续闭上眼睛睡觉,浑身都热乎乎软绵绵的。

  喝醉了的我并没察觉到陆岩神色的变化,他一把抓住我头发把我从椅子上拽起来,疼得我吱吱叫,我醉意朦胧地求饶,陆岩则以为我在发骚,不由分说地开始扒我的裙子,像疯了一样骂我。

  “酒桌上风情万种的骚给谁看想引老陈注意下次包你吗别以为给你穿了一身名牌你就摇身一变名媛了,闻闻你身上的骚味儿,不就是只鸡吗你给我整什么欲拒还迎的招数啊”

  衣服的拉链在手肘下面,陆岩以为在后面,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然后他直接开始撕扯。

  我被他抱着胳膊动不能动,眼泪和鼻涕一股脑地流出来,又不敢哭闹,怕被他揍。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踩着高跟鞋双腿打颤,一股热流顺着腿心流下来,陆岩冷笑着看我发抖的身子,然后一脚把我踹进背后的泳池里。

  初秋的三亚不算太冷,掉进水里的那一刻,耳边轰隆隆的响着,身子不断往下沉,冰冷的水不断灌进嘴巴和耳朵,我垂着双手任随自己往下掉落,一下都没有挣扎。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时,我以为我会死掉。电影里人死之前都是这样的。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应该是十七岁,和一个穿白色棉布连衣裙的女孩子骑着自行车穿过梧桐树下斑驳的阳光。那条路似乎很长很长,看不到尽头。

  听照顾我的阿姨说,我整整昏迷了两天。

  要不是落地窗外不变的景色,我真以为自己死了,偌大的房间里空荡荡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一点暖意都没有,眼泪滑落的时候我听见自己的呜咽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凄凉。

  之后的两天我都没看见陆岩和陈助理,只有个阿姨来照顾我吃药打点滴,医生说我落水时呛了不少水到肺里,会咳嗽好一阵。除了在床上睡觉以外,我偶尔坐在落地窗前看夕阳,脑子里空荡荡的。

  休息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在面对陆岩,我想去死。曾经有那么多生不如死的时候我都一一挺过来了,为什么最近我总想去死。

  我不明白。

  夜晚陆岩喝得醉醺醺的敲开我的门,身上的西装皱巴巴的,领带不知所踪,白衬衣的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胸前健硕的肌肉。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我心紧了紧,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扶他到房间里坐下,然后让阿姨冲了一杯柠檬蜂蜜水送来给他喝下。

  他一口气喝干了蜂蜜水,把杯子扔在茶几上,杯子沿着茶几滚下去,掉在地毯上。

  陆岩幽幽地看着我,嘴角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深邃的双眼像是沾染了冬日的寒霜,总透着一种逼人的寒气。

  “像你这种为了钱能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舍得去死吗”陆岩问我。

  我轻轻笑了笑,迎上陆岩的眼睛淡淡说,“当然不会。我死了,不是给您添麻烦吗您是雇主,一脚把我踹进水里,您不让我起来,我自然不敢起来。”

  陆岩忽然站起身来,颤颤巍巍地走到我跟前,阴冷地说,“是吗看样子我该表扬你了”

  “您客气了,我”

  我话没说完,陆岩便一巴掌把我扇到地上,然后一脚踩在我身上,傲然俯视我说,“别跟我玩花招,像你这种女人,我玩儿得太多了,钱不是这么好挣的。”

  皮鞋在我身上碾着,越来越用力,我感觉自己骨头都快散架了陆岩还没挪开脚,这一次我选择了倔强,怎么也不求饶,他就一直踩着我,直到电话响起来,他才走到落地窗前接起电话。

  我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看着他长身而立在落地窗前,咬牙在心里骂了句变态。

  电话那头不知道是谁,陆岩语气挺不好的,平时跟人说话他都冷冷淡淡的,但接电话的时候格外生气,“我告诉你,这事儿你想都别想,要是你嫌家里太舒服,那你就去跟他做个伴”

  挂断电话后,陆岩一把将电话扔向落地窗,那落地窗质量真棒,电话摔得粉碎,窗户却一点儿都没破。

  一股杀气扑面而来的时候,我反应已经晚了。

  一股杀气扑面而来的时候,我反应已经晚了,陆岩冲上来抓着的头发把我脑袋按在他腿间,我惊恐地看着他,努力把脑袋挪开,但他拽着我头发把我脑袋重新按在那一处,威胁我说,“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得无声无息,若棠,你千万别挑战我。”

  在会所这一年多的时间,除了陪酒被客人骚扰外,我只跟陆岩和胖子出台过,对于这方面的技巧和经验不值一提。所以当陆岩提出要求的时候,我下意识是拒绝的。

  他声音冷冷的,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命令感,我心尖一颤一颤的,十分害怕,但仍不愿意屈就。

  我死活不肯,他就揍我,对我拳脚相加,整个过程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呵,即使有那又怎样,我是万万不敢对他还手的。

  “不愿意做”陆岩讥讽地看着我,清俊的脸上挂着鬼魅的笑容,浓密的眉毛轻轻上扬,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那剩下的钱,别想要了。”

  他一点都没有跟我开玩笑,一把把我推在地上后,拿起我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打给陈助理,而且故意开了免提给我听。我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心里开始慌了,要是拿不到剩下的十五万,我外公的手术就做不成可我要求他吗

  “你好,什么事。”

  “陈扬,告诉老周他送来的女人我很不满意,让他”

  那一刻,我被他逼疯了,猛地冲上前抢走他手里的电话挂断,像颗泄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地上,悲戚而恐惧地看着他,“陆先生,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陆岩满意地看着我,朝我扬了扬眉毛。

  然后我就像条狗一样跪着走到他跟前,哆嗦着伸手去解开他的皮带,褪下西裤,眼泪就像是断线的珠子般落下来,我迟疑凑上前,闭上眼睛。

  我是第一次,没有任何技巧,陆岩十分不满意,一把抓住我后脑袋的头发往前送。

  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双腿跪在柔软的地毯上受辱,最后一抹残阳从窗外折射进来,我看到窗外的海风习习吹动椰子树叶迎风摆动。

  “陆总,您找我”

  陈助理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我跪在陆岩裤裆前,我猛地睁开眼睛狼狈地爬到一边把脸埋地毯里,趴在地上恨不得一头撞死。

  “滚出去”陆岩随手抄起茶几上的花瓶往门口扔去,陈助理连忙关上门出去。

  屋子里很安静,陆岩粗重的呼吸声越来越靠近我,他轻轻踹了我一脚说,“起来继续。”

  什么叫恶心什么叫屈辱什么叫下贱这一刻我算是全都体会到了。

  我趴在地上哭,巴不得现在忽然来一场地震或者海啸,让我们都去死吧。可我惦念着我外公的手术费,要是我死了,谁挣钱给他做手术你看,我想死,又不能死。也许这就叫痛不欲生。

  陆岩一把抓起我肩膀让我半跪在地上继续,抵到喉咙口的时候我忽然咳嗽起来,之前呛水落下的病根还没好利索,陆岩见我实在是咳嗽得不行才放过我,不悦地坐在一边,点燃一根烟吧嗒吧嗒地抽起来。衬衫皱巴巴的挂在身上,有种颓然的味道。

  我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狼狈地爬起来到洗手间漱口,趴在盥洗台上,我看见自己衣衫不整,蓬头垢面,泪水横流。我望着镜子里不堪入目的自己小声说,“坚持住,就剩两天了。”

  等我回到卧室的时候,陆岩已经没了人影,烟灰缸里没灭掉的烟头正腾着一股袅袅的白烟。我拿着他留下的烟盒子走到落地窗前坐下,抽出一根给自己点燃,抱着腿看窗外的夕阳残影,晚霞漫天。

  小寒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声音有些低沉,正准备说过两天就回去时,她开口就问我,“你在哪儿”

  “我在东莞一个镇上找嘉楠呀,他躲着我呢,我这回一定要”我谎言没说完,小寒冷笑了一声,说,“你继续编,你愿意撒谎,我将就听听。”

  然后我一下子就懵了,猜到小寒已经识破了我的谎话,一时间找不到言语,两人都沉默了。

  过了大约一分钟,小寒说,“你怎么不编了你他妈倒是继续编啊”

  “你别生气,再过两天我就回来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回来。”

  “陆岩是什么人我早跟你说过,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小寒气急地说,“你跟谁出去不好,偏偏是他”

  我说,“我也不知道是他,过来了才发现,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二十万啊,我上哪里去找二十万,小寒你知道吗,我天都塌下来了。”

  说着说着我就哭了起来,把外公的病情讲给她听,我胡言乱语了好一阵,到最后一直呜咽着,说了什么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

  走到这一步,我已无法回头,只能盼着剩下的两天赶紧过去,拿到剩下的钱。

  这一夜我都没合眼,夜漫长得可怕,依稀听得见海浪的声音,一卷一卷袭来,直击我心底。回到化妆间的时候,没几个人在,刚跟我一起坐台的两个小姐正在沙发上抽烟,见我被于姐扶着进来,赶紧躲开身让我坐下,瞄了我两眼散开了。

  于姐从包里掏了一叠人民币递给我,说是徐老板临走的时候给的,补偿我受了委屈,“你这是何苦”

  我接过钱,淡淡地对于姐说了声谢谢,不愿意提那个广东佬,于姐拍了拍我肩膀没多说说什么就出去了。我拽着钱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这一叠现金,少说也有三千人民币,买我的自尊吗真是可笑。

  陪睡一晚上两万块的确是个好价格,可我讨厌这个数字,更讨厌别人不把我当人。

  胸罩被酒水打湿了没得穿,换上t恤时胸前两点突起,我站在柜子前正发愁怎么出去见人呢,林蝶叼着一根烟走到我跟前,冷冷地说了句“让开”,然后打开置物柜的门,丢给我一件黑色的抹胸,“我不要了的,你不嫌弃就拿去穿”

  我感激地说了声谢谢,赶紧跑去洗手间换上。

  洗手间里灯光很亮,方便小姐们补妆,这会儿我站在水台的镜子前,看见自己脸上鲜红的巴掌印,简直刻意用触目惊心来形容。凌乱的发丝就像刚掏过的鸟窝,怎一个乱字了得。

  看着看着,我心里只觉得委屈,然后哭了起来。

  我这人吧,死要面子,怕别人看见我哭,我就跑到厕所的隔间里,坐在马桶盖上,捂着嘴巴流眼泪,生怕自己的呜咽声被人听见。实在是忍不住哀嚎的时候,我就放水冲马桶,或者咬自己胳膊,使劲儿的咬,总能有办法堵住嘴。

  哭爽快了过后,小寒坐在沙发上抽烟,一见我进门,她立即站起身来查看我脸上的伤,着急地问我,“他进去了吗”

  我摇了摇头,勉强地笑了笑,“没有,我穿了丝袜和安全裤,他撕烂了丝袜,准备放进去的时候我就吐了。”

  “他妈的有几个臭钱了不起艹”小寒骂骂咧咧地说徐老板太不会做人了,下次来非得狠狠宰他两刀不可

  “别说了,收拾下回家吧,我身上挺疼的。”我无力地笑了笑,拖着疲惫的身子拿包,扣着小寒的肩膀往外走,会所里客人尽数散去,歌舞升平过后的安静让人觉得特别可怕。

  出门的时候,没想到乔江林和陆岩还么走,陆岩的跑车我认得,停在门口格外显眼,乔江林朝小寒招了招手,小寒屁颠颠跑过去跟乔江林说了一会儿话,我站在会所门口吹冷风,不敢往他们的方向看,跟保安瞎聊。

  又冷又黑的夜里,我感觉到一束冰冷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走。也不知道是不是风太冷了,我感觉自己双腿发软。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乔江林陆岩都开车走了,小寒笑呵呵地转身回来拉我,我整个人生涩迟疑,小寒看出来我是害怕跟陆岩碰面,安慰我说,“你放心吧刚才我问过乔江林了,他说陆岩不要你陪了今晚走廊上你看见了吧莎莎跟他在一起”

  我不知道莎莎后来怎么跟陆岩又在一起了,但当时我是感谢莎莎的,没有她,我想陆岩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

  回到家,我跟小寒一起洗澡,看着我身上的旧伤新伤大骂陆岩和徐老板,然后说以后有钱了带我找鸭子,我笑她说,咱们卖笑赚钱再去买笑,不划算

  小寒说,那就养几个小鲜肉,要身材好颜值高床上功夫棒的那种,把老娘当慈禧太后伺候着这一辈子在男人面前卑躬屈膝,老了怎么也得潇洒风流一回,不枉在人间走一遭,左拥右抱才是正道

  我说不行,我的钱来之不易,才不要给小白脸花我要留着钱买一栋大房子,跟家人一起住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聊着聊着,我和小寒都哭了,两个人抱着在浴缸里哭得稀里哗啦,热水不停地放着,小寒看着不断流走的水哇啦啦大哭说,“麻痹的这流出去的全是钱,老娘陪酒赚钱容易吗”

  夜很静,倒在床上,分明很累很困倦,但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都是今晚的画面。我咬了咬牙,告诉自己,再忍忍就好了,再忍忍一切都会过去的。

  那天晚上过后,我在会所再也没见到过莎莎,听其他小姐聊天说,莎莎被陆岩包了,不需要来上班。跟莎莎要好的那两个小姐,也就是有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意思,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专门给我听,讽刺我竹篮打水一场。

  小寒坐在我是身边化妆,慢悠悠地来了句,“过段时间我看她是还笑得出来不”

  我心里一颤,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竟然有点儿为莎莎担忧。

  但我无暇为莎莎担心,为外婆一通电话打来,让我瞬间慌了神,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我握着电话像个傻子一样矗立着,小寒喊了我几声都没反应,狠狠拍了我胳膊一下才回过神来,小寒白我一眼,“愣着干嘛于姐叫你试台了”

  那天晚上我转了三个场子,最后一场时,客人是个二十出头的胖子,戴眼镜,穿着耐克卫衣卫裤和运动鞋,脑袋光秃秃的像颗卤蛋,虽然看上去色眯眯的,但人还算彬彬有礼。

  喝完最后一轮我送他到会所门口打车,他抓着我的手说,“若棠我挺喜欢你的,今晚跟我走吧,我不会亏待你。”

  我开玩笑地说,“我很贵的。”

  胖子说,“没事儿,我有钱,五千一晚如何”

  当时我真的心动了,五千块之于我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只要跟胖子走,陪他一万,五千块快速到手。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迈不开步子。见我不是很情愿,胖子也没有多为难我,朝我笑了笑,“算了吧,下次再来找你。”

  我站在午夜的冷风中看他的别克消失在夜色中。

  午夜的出租车上,司机放着电台节目,主持人问,假如我们能回到过去,你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这个问题真的很幼稚,但又很有意思。

  假如能够回到过去,我想做什么呢

  我想去死。吗史长技。

  二十万的手术费,就算我砸锅卖铁才只凑得到五万块,剩下的十五万像座大山一直压在我胸口,外婆在电话里说,若棠,这手术咱们不做了,当时我就哭了,我说婆婆,你等着,半个月,半个月我就拿钱回来

  在这个城市里,我只有小寒和阿森两个朋友,但两个人都没钱,我没地儿借钱。于是第二天下午上班的时候我特意去了于姐的办公室,让她帮我安排客人出台。

  于姐错愕地看着我说,“若棠,你当真”

  我点头,眼泪忽然流下来,“姐,你帮帮我,半个月内我要赚到十五万。”

  于姐夹着烟想了一会儿问我,“若棠,你想清楚了”

  我一边哭一边猛点头,“想清楚了,姐,你帮帮我”

  “好,那我来帮你安排。”于姐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肩膀说,“但你一直出台也不是回事儿,身体吃不消的我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陪游的活儿介绍给你,遇上舍得出钱的雇主,出去一个星期钱就有了,但你愿意做吗”

  所谓的陪游就是陪雇主出去吃喝玩乐睡,许多外围模特学生妹都做这个。

  我想都没想,咬牙说,“只要半个月能赚到十五万,我什么都做”

  要是出台接客,被弄死也不可能拿到十五万,客人也由不得我挑,况且不是所有人的钱都像胖子那样好赚。

  “好,你回去等我通知,我安排好了告诉你。”于姐说。

  两天后,我接到于姐的电话,告诉我工作安排好了,陪一个客人去三亚出差一个星期,二十万,要是我同意马上打五万的定金。

  当时我真的傻了,只冲着二十万去,没细问我要陪的人是谁,我往于姐给我电话号码打过去,接电话是个男的,问我要了身份证号码和名字订机票,二十分钟后手机短信提示有人给我银行卡里打了五万块钱,还有一则往返三亚的航班信息。“有你说话的份儿你哪儿来的滚哪儿去”姓林的怒目铮铮地看着我,歪着嘴巴冷笑,一个耳刮子甩在林蝶脸上,“今晚我不把这臭婆娘办了,老子不姓林敢对老子动手,他妈的不想活了”

  林蝶死死挡住他,他对林蝶拳打脚踢,慌乱中林蝶推我一把,“若棠你快跑他肯定倒打一耙,一会儿成哥是不会帮你的”

  她说得对,成哥是不会帮我的。一来是他多次向我暗示有空去他办公室坐坐,不过就是想吃我豆腐,我总是找借口推辞,他早就不爽快了。二来会所里向来是以客人为先,不管今天是不是林老板的错,我拿酒瓶子打了他,那就是我的错。

  可我跑能跑去哪里呢再也不在会所出现那不可能,但至少现在我不能让他抓住,不然很有可能今晚我被他打成残废。

  然后我就跑了,林老板见我往三楼跑,立即追上来。我身子轻,很容易甩他一截,但我跑得太急,不小心摔了一跤让他追上来。到了三层后,我一直往里边跑,三楼的走廊是笔直的,一眼能望到尽头,他见我无路可退便放慢了脚步缓缓朝我走来。

  这一层不管哪个包间,没有客人的召唤我们是不能进去的,可此刻我被逼的走投无路,除了躲进包间我别无选择。我停在最末的一个包间门前,抬头看了一眼门楣上金灿灿的“皇朝”两个字,心一横,使劲儿推开门冲进去。

  进去过后我就愣了,陆岩和秦海洋正在抽烟说事情,身边没有女人,桌上摆着两瓶洋酒一个果盘,他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燃烧的烟,正袅袅腾起白色的烟雾。即使昏暗的光线里,我仍旧看得真切他那张清俊的脸,轮廓线条分明,刚毅坚硬,带着冬霜般的寒气。

  我的忽然闯入让他和秦海洋都是一惊,秦海洋笑呵呵地指着我说,“哟,从天而降的大美人呢。二哥,你可没告诉我有这出”

  陆岩则冷不丁地瞟了我一眼,眉头一皱,闷声说了三个字,“滚出去”

  我咬了咬唇,带着哭腔说,“陆先生,请您救救我”说完我眼泪忽然飚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陆岩脸庞的那一瞬间,我悬着的心忽然得到安慰,就像是走进了一个安全地带一般,我得到暂时的放松。

  陆岩缓缓转过脸盯着我,我衣衫不整,胸口四处是血迹,头发像个乱鸡窝,不用说都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散发着凌厉的光轻轻扫过我的脸,四目相交的那一刻我眼底的请求紧紧跟随他。

  但他只是冷哼了一声,并不打算帮我,我只能干站着,秦海洋戏谑地看着陆岩,“二哥,这姑娘眼熟。”

  “你熟”他冷冷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无故蹚浑水最后只能惹一身腥臊。”

  秦海洋悻悻然看了我一眼,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他下了逐客令,我也不好意思赖着,咬着牙对他们俩说了句打扰了,然后转身离开。转过背的那一瞬间,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像破堤的洪水般来势汹汹。

  拉开门的一瞬间,变态林老板赫然出现在我眼前,一把抓着我头发往外扯,大声骂道,“臭婊子,你跑呀在老子手下还没有不服软的女人,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老子的厉害”

  我被他扯着头发往外一甩,惯性地倒在地上,他作势卷起袖管准备揍我,看他那架势我以为今天我会被打死了。而在他拳脚落到我身上之前,一抹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林总最近火气这么大,我这么远都问到火药味儿了。”

  “对小姑娘何必下手这么狠动静闹太大了,林太太那边不好交代吧。”陆岩冷冷地直视着林总的眼睛说,他语气淡淡的,冷冷的,听不出来一丝情绪的欺负,但隐隐有点警告的味道。

  秦海洋从他身侧走出来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小声问了句,“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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