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灵从没见过他如此严肃的表情，曾经她眼中的冯满琛，就是在谈笑风生间断案，什么事情都是嬉皮笑脸，看似轻松地解决了，因为她知道他心里有底，知道自己有把握，能够摆平那些“鸡毛蒜皮”。而如今，他面色灰黄，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淡定洒脱。

　　于是，她明白，此事并不简单。

　　“冯局长？”阿穆和宋秋灵异口同声地唤道。

　　“宋小姐，我必须向你道歉！”冯满琛走上来，停在宋秋灵和阿穆中间，高大的他侧脸线条鲜明，面色凝重，似乎有大事要宣布。

　　“道歉？”宋秋灵莫名其妙。

　　“此事，或许我也有责任。令尊如此，的确很出乎我的意料。”冯满琛语气凝重。

　　“到底怎么回事？”

　　“你的朋友郑菀芹，是记者，没错吧？”

　　“没错啊！”

　　“这次的事——是她安排的。”

　　“什么？她……”宋秋灵忽然有些站不稳，耳朵嗡嗡作响，阿穆马上过来扶着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事我也在调查，但很惭愧的是，为了一己私心，我也在默认着她的肆意妄为，导致了今日的后果。”

　　高墙上，宋屹恺神志不清地在嘀咕着什么，宋秋灵瞥了瞥他，确保他相安无事，继续等着他说话。

　　“我很抱歉，宋小姐！”他墨色的眼睛转过来，看着宋秋灵，似乎深不可测。

　　这一瞬间，宋秋灵想到了另一个人，但她立刻收住了自己的思维。

　　“她自从当上社长之后，就开始变本加厉地发布一些大新闻，来引得百姓的关注，尤其是做了华东新闻社的主席之后，得到了上海宣传部部长洪韬的支持，愈发猖獗，有时更甚会发一些假新闻来提高发行量和销售量。”

　　“这些我早就知道了，她如今已经是‘脱胎换骨’，连我都不认识了。坐上她的社长宝座，就只顾抬头看人！这种朋友，我早就与她不相干了。”

　　“你知道，我回上海，就是为了查那个案子。我坦诚，我不是一个称职的警察，也有私心。原以为此新闻能够炸出一些陈年旧事，让案子有一些进展，如今却……”冯满琛抬起头，看着高墙上喋喋不休、自言自语的宋屹恺，叹了口气。

　　“可是，郑菀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家一直待她也不薄。她家有难，我们从来都是倾囊相助，如今她在上海，有一大部分原因是靠我们的帮助！她现在这样也太落井下石了！”

　　“宋小姐，可听说过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那些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人，这世上可不少呢！丁氏，不又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枉我爸爸全心全意想帮助他人，到头来却遭恶人反咬！”宋秋灵恨得牙痒痒。

　　“火车！火车！”这时候，宋屹恺忽然大喊，众人扭头过去看

　　宋屹恺疯了一般大声叫唤起来，在斑驳的高墙上来回踱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双眼里满是惊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