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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永夜》正文 第五章:明河风波

仙路永夜 大音希言 6989 2022-05-15 15:44

    入秋时节,明阳村外一条河流向北滚滚逝去,在朝阳下水珠闪着银色的光亮,两岸猿声不住,在落英缤纷里甚是热闹。

    河水中游中有一道四尺长短的棕色魅影,飞快从河中游向岸边,出奇之处在于它的背脊之上还搭拉着另一道身影,比它还要略小几寸,使劲地攥紧它的双肩,好似溺水之人拉住了水草。

    随着它们登上了岸,若有人在的话,就会发现这赫然是一对河童!

    它们外表看起来像七八岁的孩童,只是身上却覆盖着丑陋无比的坚硬鳞片,像虎爪一样的指头看起来有些瘆人。

    一公一母,都有着像鸭蹼一样的四肢,像猴子一样的身体,看起来略显滑稽。

    公河童对母河童私语道:“都说玉山青鸟,仙使难通,它们若是为那西王母取食者的后裔,我俩吞食了它们定能由怪转圣,从此大道可期了!”

    母河童只是嘻嘻地笑着,看起来很开心的模样。

    突然河水翻涌,河中央的水像喷泉一样激射起来,其上端坐着一位中年模样的男子,仪态威严,身边还立着几只未化形的虾兵蟹将。

    河神!以水为国,以鱼鳖为民,他赫然便是明河之主!

    这位河神掌管方圆千里的河湖支流百年,眼界颇高,自然是看不上这两只不知道从哪越界而来的丑陋河童,当下便要驱逐了这两只不速之客,只见他口灿莲花,虚空中宛如一道惊雷响起,一股浑厚的湖河之力便向两只河童倾泻而去!

    公河童站在最前面,只感觉双耳齐鸣,好像整片山河都在排斥他一般,他第一次有了自己要淹死在水中的感觉,多么可笑,这就是被册封过的神的力量吗?

    这一刻他反而笑了,原来怪与神的差距这么大,看来自己的路没有错,总有一天他也会修成正果,拥有这样的力量的。

    ……

    这边明阳草堂已经开始授课了,竹木屋子不大,只有二三十个学生,大多都是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女。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少儿读书时。

    老先生是出了名的严厉,村里的孩子没有几个不怕他的,那把掉漆的厉害的戒尺被私底下叫做“吊打棒”,这些年被吊打过的少年没有几个看到它不颤颤惊惊的。

    陈稀言印象里刘崇天不怕地不怕,但唯独害怕老先生的戒尺,直到有一次他上早堂迟了片刻才明白了刘崇的恐惧……

    从那以后他才明白了这世上比剑更可怕的武器还是有的啊,想到这里他总是有些惆怅。

    今天教的是符文课,大赵民风彪悍,以武立国,对修行的热衷是普遍存在的,但专研符道、农道、丹道之类奇淫巧技的人却较为稀少,陈稀言也不懂为什么上这课,反正一直以来似乎就有这门课,渐渐的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

    老先生的课总是千奇百怪,有经史课,有绘画课,还有修行课,甚至有志怪课……

    陈稀言每每上经史课绘画课就感觉直打瞌睡,但到了修行课讲那大能之辈的传奇故事和经脉纹络乃至功法秘籍时他却是听的最认真的人之一。

    还有就是讲那神州志怪故事时,总能让大家都心生向往,恨不得自己就是那行侠仗义的主人公,和那邪恶的精怪决一死战!

    少年趴在桌子上,想着放学后要不要去找阿狸一起去逛夜市呢?想到这里,少年不由开心地笑出声来。

    突然,一把戒尺在陈稀言的肩上轻轻敲打,他立刻从那幻想中回归现实,慌忙地在纸上胡乱地作画……

    老先生面露微笑,挤出一句话来,“这张辟邪符你打算画几年才能画好?”

    “啊!”

    陈稀言瞪大了双眼,也感觉有点糗了,听说陈昊然他们随手就能画几张这种符了,可他就是记不住这些奇奇怪怪的纹络,有时候他都觉得这种鬼画符别人都是怎么记住的啊!

    ……

    这边公河童还在死死地顶住河神的巨大压力,它的实力不俗,也是修行多年的精怪,如果在人类中,以它那股怪力和鳞甲至少能与四五楼的修士对抗而不落下风。

    但在这河域内,河神本就是先天立于不败之地,更不用说他乃大赵龙王亲自册封的正神,能吸纳千里湖河的气运香火来修行,真实实力远在这小小野怪之上。

    此时看这公河童竟然能顶住他的威压之力,也是颇为称奇。

    那只母河童急得直跺脚,忙掏出一个布袋,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颗圆润的珍珠,献给了河神。

    “乡野之人冒犯了大仙,大仙莫要和他计较,这颗北海蚌族送我们的琉璃珠就当我们夫妻献给大仙的路费,求大仙大人不记小人过……”母河童低声下气地哀求着,只求河神能高抬贵手。

    那明河河神端详着手里的琉璃珠,足有半手之大,其上还散发着些许寒气,这种珠子对他们这种河系生物天生就有驱心魔孽障的作用,妙用极大。

    他将珠子收起,不急不慢地说道:“下不为例,马上离开明河地带,这里不是你们这些小怪可以放肆的地方!”

    公河童看母河童将琉璃珠献出,急得快要大叫。

    又听那明河河神竟然还要他们离开,这让他如何接受的了,不但那机缘与他失之交臂,更连这千辛万苦得来的宝珠也要拱手让人,甚至还要被屈辱的一言以逐之。

    “你已经收了我们的珠子,为什么还要驱逐我们,同是河族生物,为何如此欺人太甚!”公河童愤怒地吼道,声音嘶哑,模样怪戾。

    河神不怒反笑,指着公河童笑,却没有发出声响。

    “两头孽畜,也能与我等上神并驾齐驱吗?还要我一个解释吗?你们觉得他们配吗?”河神问了问旁边的虾兵蟹将。

    几头侍奉左右的虾兵蟹将虽然没有化形,但灵智已开,这逢迎的功力可一点不逊色凡间的官吏,岂能听不出话外之音。

    一只长相有些滑稽的大角虾嗤笑道:“大人乃龙王陛下座下三十六正神,身份何等尊高,不过是心善与它们多聊了几句,谁知它们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

    一头看起来有些彪悍的独钳大蟹生怕落后于人,也嚷嚷道:“这已经是第三拔来这里寻求机缘的人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连大人都敢顶撞的它却是第一个……”

    公河童本不是心机深沉之辈,听到这番嘲讽也是恼羞成怒,那双细小的圆眼好像要喷出火焰一般。

    那明河河神看到它那没有丝毫敬意的态度突然脸色一变!

    “孽畜就是孽畜,跟那漯河河神一般低贱的很,不过是有了些机缘就想骑我们这些老神的头上,也不翻翻族谱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明河河神在心里暗怒。

    突然,他向公河童遥遥一指,一道精纯至极的水剑向它的额头斩去,那蔚蓝的剑气仿佛可以劈开金石。

    母河童早已心知情势不妙,暗暗着急。

    此时看那毁灭万物的一剑袭来,她的脸色刹那惨白,她拉开公河童,硬生生地挡住那一道避无可避的剑气,她的身体好像豆腐块一般被细线切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不断地往外冒,整个身体被震退了三丈之远!

    公河童双目圆睁,突然大叫了一声,整个人像疯了一般地抱住母河童,嘴里呀呀地低吼着。

    母河童看着他嘻嘻地笑着,就像他们十几年如一日那样地交流。

    她的生命气息已经很弱了,很快就要死去了,她突然很怀念这个世界,她走了,估计也没有人能照顾好公河童,他是个表明很精明但其实很幼稚的精怪,而她却是表面很愚笨却又很内秀的人。

    也许他们会在阴间相遇,这样也好,就是有点遗憾啊,还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母河童想着。

    公河童只是无声地哭着,什么珠子,什么羞辱,什么机缘他都不在乎了,他忽然感觉自己错了,她一直都这样迁就着他,而他也一直这样理所当然。

    他害死了她!百年的相守,他们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对方,原来失去的感觉是这样强烈,简直要搅碎了他的心一般,他不知道她在另一个世界会不会孤单。

    他愤怒地看着河神,仿佛要把他撕碎了再吞咽一般的目光让河神有些不喜。

    河神默默地举起手,他并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就好像碾死了一只蚱蜢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兴许明天就忘了这事也说不定,只是他不喜欢公河童的眼神而已,所以他不介意再送他们阴间团聚。

    ……

    陈稀言与刘崇两人一放堂就跟着李越秀一伙人往东边的平原河谷跑去,刘崇显得十分兴奋,那模样就好比即将捡一件大宝贝一样兴奋。

    李越秀在众人里身材高挑,身躯虽然没有完全长开但也玲珑有致,又兼得朱唇明眸,有一种清丽脱俗的气质,那气质使她在一众略微土气的少男少女里显得鹤立鸡群。

    陈昊然也在人群中,他的模样俊秀,身材修长,举止也是风度翩翩,更兼得人也聪慧,队伍里不少女孩子都对他暗中爱慕。

    少年没有看到了阿狸,不由有些失望,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呐,那个古怪精灵的女孩总能让他有一种很舒心的感觉。

    看到陈昊然身边几个女孩子都对他大献殷勤,陈稀言不知为何感到有些羡慕,他跟陈昊然一向关系平平,也未免不是内心那种自卑在作怪。

    陈稀言记得李越秀说过她不喜欢陈昊然那种书生气太浓的人,她喜欢的人要是那种气盖天下的大剑仙人物。

    阿狸虽然也从没有真的嫌弃过他,但也一直念叨着要找一个最最厉害的江湖豪杰。

    想到这里,陈稀言更加惆怅了,果然娘说的对,人在江湖呐,没有实力连媳妇都不好找,现在的姑娘可都精明着呢。

    他闻到了一股怪味,原来是血的味道,这里的血腥味,太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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