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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机》正文 第十二章

辩机 道德皇帝 3181 2022-05-15 11:50

    这时,慕心远扶着白云子也走了过来,叶天士接淹又帮白云子解了穴。他离开昆仑多时,不住向二人打听:“我师父范长生他老人家身体怎么样,吃得可好,睡得可香?”

    三澄子顿感茫然,“祖师爷神仙一般的人物,我们哪里见得着,小师公若是担心,何不自己去瞧瞧。”

    叶天士沉吟起来,双眉紧锁,似有无限心事,半晌,摇了摇头,叹道:“我已非昆仑弟子,如何上得昆仑。”

    三澄子暗自摇头:小师公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婆婆妈妈,叫人瞧了不爽快。不然凭他的功夫,若要上山去瞧师父,谁又拦得住。”

    穆重阳正要从树林中钻出来,忽然发现不远处草丛中似乎有些动静。他好奇心起,走上前一看,只见费先生头钻在草丛中,只剩个肥大屁股露在外面。穆重阳喝道:“别动!”上前一把揪住他耳朵,拎了出来。费先生胆子小得很,不敢挣扎,被穆重阳这样一个顽童牵着带到了叶天士等人面前。

    叶天士见了费先生,问道:“刚才那些震天响的东西可是你弄的?”费先生十分害怕,苦着脸应了句“是”。叶天士忽然想起一人,问道:“你可是叫费神通?”费先生用力点点头,竟有几分喜悦,道:“原来叶大侠也知道我的名字。”叶天士道:“我曾听人提及,西域有一奇人,精通机关玄学,想必便是你了。你能伤我,着实本事不小,仅凭这点,便可饶你一命。”费神通大喜,没口子道谢,匆匆离去。

    穆重阳急道:“叶大侠,为什么要放过他?”

    叶天士道:“此人本性不坏,可惜与段修眷顾混在一起,恐怕没有什么好下场。”他微微笑道:“先前的事,多谢你了。”

    穆重阳心中一阵忐忑,暗道:原来他什么都看见了。幸好这两天我和三澄子没怎么吵架。

    叶天士身子忽然晃了几晃,脸色苍白。三澄子连忙扶住,问道:“小师公,你怎么了?”叶天士道:“刚才那些震天响的东西好生厉害,我一时不慎,受了点伤。不妨事,休息几日便好了。”说着,嘴角居然流出血丝来,显然受伤不轻。

    众人慌忙扶着叶天士,就近找了一户农家住下。叶天士养伤之余,与穆重阳竟是莫名其妙地极为投缘,二人似乎有讲不完的话,经常聊得连饭都忘记吃,晚上睡觉都恨不得要睡在一起。叶天士常道:“重阳这孩子的性子,和我当年一模一样。”三澄子和白云子听得面面相觑:这两人性格也差得太多了,实在瞧不出有任何相同之处。其实,叶天士天性优柔寡断,行事更是处处小心,不轻易越矩;而穆重阳生性放荡不羁,什么规矩在他看来分文不值,二人性格完全相反。穆重阳对叶天士有景仰之心,觉得叶天士一言一行无不充满魅力,说什么都是对的;而叶天士则在穆重阳身上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一个想做而不敢做的自己。不到三日,两人已经是以兄弟相称,亲密无比。

    穆重阳常见叶天士无故长吁短叹,似有许多心事。他心中疑惑:叶大哥这么大本事,怎么还会有心事。忽然想起野道人喝醉酒时曾说过的一句话:一个人本领再强,也不能为所欲为,更不能和天斗,否则只会伤人伤己。念及此,心中竟莫名的一阵伤感。他怕多问反而让叶天士难过,每日里尽管捡些好玩的事来讲,惹得叶天士大笑不已。

    穆重阳抖擞精神,不辞辛苦,每日从附近打来野兔山鸡给叶天士补身子。叶天士本就功力深厚,加上每天吃得又好,身体恢复极快。

    终于,告别的时候要到了。临行前一天晚上,叶天士与穆重阳一起喝酒,聊到天亮。穆重阳见叶天士又无故叹气,终于忍不住问道:“叶大哥,你是不是想回昆仑,有人不让你回去,所以老是心事重重。”叶天士苦笑道:“我的心事,说了你也未必明白。我这一生落到今日这等下场,全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他“咕嘟”喝了一大口酒,道:“若有一日,我被人杀了,或者病死异乡,倒也是件好事,免得那人心心念念,恨不得我死。”他想到伤心之处,竟流下泪来。

    次日一早,临行之际,叶天士又把穆重阳叫到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剑,道:“这把剑是我一个红颜所赠,我负她良多,今生恐无机会再见。我如今用不着了,你留着日后好防身。”穆重阳不知“红颜”是什么意思,但见那短剑材质非铜非铁,剑身呈半透明色,知道是件宝物,也不推辞,欣然接过。众人依依惜别。

    慕心远全家都被段修眷顾所杀,已是无家可归,白云子和三澄子都喜他聪明灵俐,商议之后,决定带他上昆仑,求掌门人天门子一并收录。慕心远听了,亦欣然同意,喜不自胜。

    二道携了二小,一路晓行夜宿,好在平安无事。数日后便进入了四川境内,俗话说:蜀道难,难如上青天。二道还偏往人迹罕至的崎岖山路走,走了半个月,几乎没见过什么人。这其中辛苦,常人难以想像。

    慕心远外表虽然斯斯文文、细皮嫩肉的,却心志坚定,极能吃苦,双足磨出血来,哼也不哼一声。二道瞧在眼里,无不暗暗赞叹。

    至于穆重阳则是另外一番情形,从自遇见过叶天士后,为他武功风采所折服,从前对昆仑的种种不满早忘得干净,暗道:“昆仑武功原来这般厉害,白云子和三澄子两个资质太差,功夫都练到狗身上去了。我若能拜入昆仑门下,便是学不到叶天士那般厉害武功,再不济也不会和三澄子一样糟糕吧。至于不许杀人的规矩,虽然讨厌,但也难不住我。日后遇见恶人,便将他双腿砍了,叫他生不如死,岂非更妙?”想到这些,恨不得马上便飞到昆仑山。他体质远胜常人,在狭窄崎岖的山路上也是健步如飞,连白云子和三澄子这样有轻功在身的人也跟不上。一路上,他还多次央求二道传授他昆仑武功,但二道均以他还未拜入昆仑派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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