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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四十二章 刺杀未遂

大庆 冬云草 6894 2022-05-14 16:48

  无名崖下,红娘子抬眼上望,只见壁立千仞,临之目眩,从如此高的崖上摔下,受的伤自然不轻。苏茵在崖下寻到了一处山洞,山洞不深,只有两丈不到,山洞外,有一片密林,可做掩护。

  苏茵出了密林,出来找寻一些草药,陈庆跌下崖时被树枝刮了,需要治伤,其实,比起皮外伤,陈庆受的内伤更为严重,只是内伤无法敷药,苏茵也没有办法。

  苏茵立于崖下,脑中不断闪现着刚才的一幕:陈庆在崖顶时,那毫不犹豫的一抓;二人即将落地时,陈庆那干脆利落地一翻身……

  他,完全可以不救自己的……

  苏茵感觉心中有点乱,仿佛刚才摔了那么一下子,把心中某个角落摔碎了,她强自稳住心神,在崖下转了一趟,再回来时,手中就抓着一把草,那草的根肥大臃肿,由于入了冬,叶子已经枯萎了,不过苏茵依然认得,这是三七,其根能治跌伤。

  苏茵回来,陈庆已经起身,他盘腿而坐,正在顺理自己体内的气机,五禽诀自有治疗内伤之法,陈庆只须照心法练下去就可以了。

  红娘子见陈庆醒了,脸上担忧之色不由稍缓,找了块光滑的石头,又想了想,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来,摊在石板之上,然后将三七捣烂,用布包了,来到陈庆身旁静候,约摸过了半个时辰,陈庆睁开眼睛,苏茵问道:“庆王感觉如何?”

  陈庆摇头,道:“恐怕不能多动,但不致命。”

  苏茵一喜,知道只要能休息调理一段时间,陈庆就会好转,她将手中布展开,道:“庆王且褪下衣衫,容我为庆王上药。”

  陈庆一愣,他虽是来自开放的二十一世纪,但是让他在一个姑娘面前脱衣服还是有点尴尬,他回头看了苏茵一眼,见她一脸坦然,不由暗笑自己多心了,于是依言褪了衣物,露出肌肤,苏茵轻轻地为他将药敷上。

  陈庆闭着眼睛,感受着苏茵一双小手在背上来回抚mo着,似乎正在将药铺匀,他轻轻地舒了口气,又想起刚才之事,喃喃道:“那些人也不知是来历,他们目的在我,恐怕不见着我的尸首是不会回去,此地不宜久留,苏姑娘上完药,我们速速离开。”

  苏茵未说话,只是很细心地为陈庆敷上,草药凉丝丝的,正好将陈庆背上火辣辣的感觉消减大半。

  药上完了,苏茵方才道:“庆王说得极是,只是庆王受了伤,还待休憩一会儿,再走也不迟。”

  陈庆摇头道:“不,如今我们还未脱险,随我们来的护从都已经遇害了,不可能会有人去通报消息,我们不尽快找到人,被他们追上来就糟糕了。”

  苏茵知道陈庆说得在理,她为陈庆穿上衣物,扶着陈庆起身,陈庆伤重,他几乎整个人都压在苏茵娇小的身子上,不过苏茵是练武之人,也无甚大碍,二人踉跄着走出山洞,辨明了东西南北,往西南方向去了。

  陈庆与红娘子一路行来,渐渐地走出了树林,二人都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这些究竟是人?陈庆脸色阴沉,他恨恨地思索着,他屡次三番地遭到袭击,已经彻底愤怒了,他隐隐感觉到,有一股势力盯上了自己,可他偏偏不知道对方是谁,这种感觉让人十分恼怒。

  吴琦?不可能,若说前两次是这人的话,那这次他就没理由再杀自己了,吴琦杀人是为牛强与宋杰报仇,他要杀自己,自然是恼怒自己顺从朝廷招安或者杀了牛强,如今自己已经再次造反,况且他和吴琦见过面,已经将这些恩怨做了了结,短时间内,吴琦不应该有理由杀自己;那么,是高迎祥或者张献忠?这更不可能,若是自己死了,陆伯安岂能善罢甘休,高迎祥等人绝对不可能杀自己引起民军内部纠葛的;那么,还有谁呢?

  陈庆假设着,自己死了,对谁的好处最大?

  是大明朝廷!可是,现在崇祯在北京自顾不暇,他会派人来杀自己?若不是他,那么是大明的一些官员?

  陈庆正自纠结着,苏茵却突然出声唤道:“庆王……”

  “嗯?”陈庆被苏茵打断思路,诧异侧头,红娘子抬头,正与陈庆眼光相接。

  “呃……”苏茵一时有点词穷,她是如此利落的一个人,可是现在面对着陈庆询问的目光,苏茵却觉得脸上有点发烫,她微微避过陈庆的目光,有点不自然地道:“你的伤,痛么?”

  陈庆一愣,他没料到红娘子会莫名其妙地问这么一个问题,陈庆尴尬地一笑,道:“经姑娘敷药,已经不通了,就是……就是腚疼……”

  苏茵听他这么一说,脸彻底红了,她何曾想不起,刚才坠下崖时是自己踹了陈庆屁股一脚才把他踹上去的?苏茵见陈庆眼内有点戏谑的意味,也猜不透他说这话是有心还是无意。

  此时陈庆还压在苏茵肩上,二人姿势有点暧mei,红娘子本是爽快性子,原也不觉得有异样,可是这气氛渐渐地就不对头了,苏茵就愈发觉得这样走着有点不自在,她再不敢多话,只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走着,一只手扶着陈庆,另一只手却不知放在何处了。

  两人沉默着走到一棵树下。

  身后树枝偶然颤动,红娘子一惊,以鞭缠住身旁大树,一个闪身,窜上树去,然后顺手用长鞭将陈庆扯上树。

  二人刚上树去,就见一路人从刚才的树林里钻出来,大约有二十来个,每人手中一把长朴刀。

  陈庆与红娘子蜷在树上,这树原本没有树叶,但是极高,若是下面的人不抬头来看,是不会发现上面有人的。二人肩挨着肩,面颊相聚不过咫尺,就连互相间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苏茵只觉面上越来越烫,不由得往一旁缩了缩,可是她紧靠树干,已经没了空间,况且,她这一动,就有树枝往下掉,她怕被人发现,就不敢再动了。

  那一队人顺着林子往这边走来,渐渐到了树下,苏茵大气也不敢出,她杏眼圆睁,双手扯着长鞭,蓄势待发,恐怕下面的人一旦发现他们,她就会跳下树去与之一战。

  先前在松林边,陈庆与苏茵已经见识过这些人的手段,知道他们的身手不弱,如今陈庆又有伤在身,若是被他们发现,就算是苏茵以死相拼,也没多大的胜算。

  陈庆与红娘子于树上屏息凝神,静静地看着树下的小队伍,这些人正在互相交谈着,树上二人支楞起耳朵,细细听着,但闻一个人向那领头的道:“我们明明看见他们从这儿跌下来的,怎么找来找去却不见了人影?”

  那领头的将刀一晃,骂到:“混账,那两人掉下来没摔死,难不成还等在原地让我们来抓?这番寻不着陈庆的尸首,我们如何向卢大人交代,去去去,大家散开点,去那边看看!”言罢,那人骂骂咧咧地带着一群人往西而去。

  眼见众人走远,陈庆与苏茵不由长舒一口气,苏茵背着陈庆吊下树来,陈庆连声道:“快走快走!往南是醴泉,那里是我们的地盘。”苏茵也不放陈庆,就这样背着他,迈开步子向南窜去。

  红娘子身法极好,就算是身上背了一个人,她也能行走如飞,陈庆身子有点高大,他趴在红娘子身上,一双脚都几乎拖地了,十分不自在,但他怕身后的杀手突然掉头回来,所以就蜷着个腿儿,一双手却不敢乱抓,只得按住红娘子的香肩。

  陈庆抓住苏茵的肩膀,只觉入手颇有骨感,有一根骨头向内倾斜,圆润如玉,知道那是对方锁骨,陈庆盾手有点香艳的感觉。他这么趴着,苏茵疾步狂奔,风儿一吹,陈庆满头满脸都是红娘子身上散发出来的脂粉馥香,于是,他就愈发地心旌荡漾,渐渐地如坠云里,继而,陈庆身体各部位的感官一下子就灵敏了,他闭上眼,只觉胯下神物正挨着一团软绵绵的东西,那定是红娘子的臀儿,这下可差点要了陈庆亲命,他不由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默念其五禽清心诀,口中呜里哇啦一阵,总算压下自己的旖念。

  红娘子一路奔走,很快就过了两道山梁,却见前方又转出一队人马来,苏茵大惊失色,此时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她放下陈庆,执鞭在手,欲与来人奋力一搏,可那队人马到得前来,却丝毫没有要加害陈庆二人的意思,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在当地,人群分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汉子,他陈庆打眼一看,觉得他有些面熟,但闻那人洪声道:“末将来迟,请庆王恕罪!”

  陈庆一愣,这才想起这人是以前青松老寨的人,心中大喜,这番算是平安了,那汉子言罢,其身后的诸将士全都伏身下拜,陈庆定了定心神,挣扎着站起身来,忍着屁股上的疼痛,唤起他们,道:“后面还有追兵,留一半人断后,其余人与我一起去醴泉。”

  众人领命,迅速分成两队,那汉子牵过一匹马来,扶陈庆上去,陈庆屁股疼,只得趴在马背上面,苏茵看他那般样子,面色就有点不自然,陈庆侧目看向她,红娘子只当未见。

  这一队人马大约有一百多人,领头的汉子姓郭名凌,是醴泉一个统领,他得那位死里逃生的庆王亲卫所报,知道陈庆遇难,便一路寻来了。

  “你们是如何知道我们掉到了崖底?”陈庆趴在马上,抑制不住好奇,问郭凌,郭凌嘿嘿一笑,道:“末将领人一路追来,在崖边拾到一块虎形玉佩,料定有人掉下崖去了,我们左右找不到庆王,那掉下崖的定是庆王无疑了!”

  陈庆点头以示褒扬,伸手道:“那块玉佩何在,给本王看看!”

  郭凌从怀中掏出一块虎形玉佩给陈庆,陈庆拿起那块玉佩一看,只见那玉佩有三指大小,十分老旧,只由一条水红色的绳儿拴着,这不正是平凉城那夜苏茵寻的那块么?陈庆不由大笑道:“苏茵,你这传家宝,可是立了两次大功了!”

  苏茵一把夺过,极为爱惜地收好,方才回瞪了陈庆一眼,尽显夭俏。

  陈庆等人一路缓行,半途上再也没有遇见阻拦,傍晚十分,顺利到达了醴泉。

  ………………

  九峻山北麓,有一县,名淳化。

  夜。

  淳化城一处客栈外,有几个黑衣人贴墙而行,到了客栈门口,轻轻敲门,三声长,一声短,顿一顿,三声短,一声长,尔顷,门内传来一声:“客满了,打尖儿去对面吧。”

  那领头的汉子扯下蒙面的黑布,回道:“客满了可以睡柴房,还望店家行个方便。”

  于是,那门嘎吱一声就开了,开门的是个年轻小伙子,布衣布帽,衣前襟上略有油迹,他将门口的几个黑衣人放入,又探头往外面看了看,方才关上门。

  “大人可在?”那领头的汉子一进客栈,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店小二点头,道:“正在天字一号客房里……你们事情怎样了?”

  那黑衣汉子闷声不响地摇着头,吩咐其余人在楼下等着,独自一人往楼上去了。

  “嘣嘣嘣——”

  黑衣汉子站在天字一号房门外,轻轻敲门,门内安静了片刻,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进来”。

  黑衣汉子推门而进。

  屋内,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刀眉俊目,鼻如悬胆,沉稳中透着一股杀气。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中年人坐在一条太师椅中,一只手按着扶手问道。

  黑衣汉子猛然跪下,涕泪道:“卢大人……”

  “嗯?”中年男子鼻内发出一声长音止住了那黑衣汉子的话头,那黑衣汉子一愣,立刻改口道:“教主!小人有负重托,未曾全部得手!”

  “到底如何,说吧!”中年男子面色不变,只是一只手暗暗用力,将椅子的扶手捏得咯吱作响,黑衣汉子偷偷抬头,就见椅子下木屑纷飞,心头一惊,连忙如实禀报道:“张献忠走的小路,弟兄们埋伏在大路扑了个空;陈庆遇袭,坠崖逃脱;三家中,唯有高迎祥被吾等截杀,李自成死战突围逃了!”

  “啪——”

  一声脆响,那太师椅子的扶手终于不堪重负,被中年男子捏碎了,黑衣汉子很明显被这一声响吓着了,一双腿都有点发颤。

  “一群废物!”中年男子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黑衣汉子面前,黑衣男子大气也不敢出,只得将头伏于地,一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中年人的一双官靴。

  “下去吧!”中年男子沉默半晌,长吐一口气,说道。

  黑衣男子如蒙大赦,连忙屁滚尿流地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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