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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 秘晤杨渝

大庆 冬云草 8929 2022-05-14 16:48

  上弦月躲入浓云,夜黑得不见一物。

  崆峒山下,陈庆与马连淮整装待发,陆平与刘婉儿一路相送。为了不引人注意,陈庆没有带随从。四人走到一片树林旁,出了这树林,就出了崆峒山,陆平与刘婉儿得回去了。

  树林里,陈庆与刘婉儿紧紧相拥,作着最后的告别。

  此去凶吉未卜,刘婉儿极为担心,下午,当她知道陈庆要去平凉时,就已经吓了一跳,她自然是怕官府将自己相公抓起来甚至害了他的性命,尽管陈庆再三相劝,刘婉儿心中依然放不下。

  “相公此去,万万要小心。”刘婉儿轻声叮嘱,陈庆温柔地抚着她的秀发,点头答应着,他轻吻着妻子的额头,刘婉儿微扬着脸,轻闭双眼,陈庆从额上吻下去,最后二人四唇相接,狠狠地缠绵……

  月上中天,陈庆与马连淮启程。陆平与刘婉儿目送二人离开,刘婉儿发髻有点散乱,微风吹着,青丝轻漾,没有着落,恰如此时她的心情。

  当下,秦军被曹文诏包围在山上,已经没了出路。为了防止曹文诏的巡游士卒发现自己,陈庆与马连淮专拣山道潜行,幸亏他们只有两个人,目标不大,二人顺利地在天亮前来到了平凉城外。

  入城之前,陈庆与马连淮进了城外一个小村庄,村庄里早有人等候,却是优池山大战那日向青松寨报信的纸房头铺里正巫潺。

  这巫潺是宋杰专门选出来负责刺探情报的密探头子,现在专属马连淮手下,其伪装之术于马连淮犹有过之。巫潺领着陈庆与马连淮二人进了那村头一处小屋,屋内无摆设,只有一桌一椅,三人在此匆匆吃过早饭,然后,由马连淮与巫潺一起,为陈庆化妆。他们把陈庆的眼角吊起,并在他脸上了贴了条刀疤,使得陈庆看上去凶悍了许多。

  一切准备就绪,陈庆带上一顶黑色的笠帽,提了一把刀,扮成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客,马连淮与巫潺扮成两个小厮跟在陈庆身后,打外一看,二人就似由陈庆聘来抬行李的。

  三人就这般出了村庄,一路向平凉城去,也没受到什么阻拦,顺利入了城。

  此时陕北各地豪杰纷纷服从朝廷招安,整个陕西除了崆峒山宋杰余部还在顽抗,其他的地方都渐趋太平,所以,平凉城的防务也不是那么严密了,开始允许各地的商贾贩子进出城门了。

  如今正当烈日艳阳天,陈庆戴着一顶斗笠也不是那么扎眼,他在平凉住过,许多人都认得他,尽管经过了乔装,但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他也不想太招摇,于是,便令巫潺出面去打点一切,最后,巫潺为陈庆找了一个比较小的客栈,将他暂时安顿了。

  其实陈庆完全可以待在城外的,但是,那样进出城就不太方便,而他又要见一个人,所以,待在城里更好一点。

  陈庆进了客栈,提笔写了封信,想了想,又在信中裹了锭银子,交给巫潺,叫他将信与银子一起送进杨鹤府中,但不能交给杨鹤,只能交给杨鹤的孙女杨渝,陈庆不能如此贸然去见杨总督,那样只能自投罗网,他得通过杨渝探探杨鹤的口风再做决定。

  巫潺手下,城狐社鼠各类人都有,当然不乏鸡鸣狗盗之辈,这些人中自有轻功卓绝之人,让他们潜入杨鹤府上送封信应该没什么困难。陈庆对巫潺简要吩咐罢了,然后伸了个懒腰,上床睡觉,今日无事,他又不可能闲逛,而昨夜又未睡,此时不休息更待何时?

  马连淮也很累,巫潺为他开了个房间,将二人安顿好了,方才下去找人办事。

  ………………

  平凉城当夜,杨鹤府上。

  陕西民乱基本平定,杨鹤的事务也渐渐轻松了,他白日里只需处理一些招安调停事宜,而宋杰所部也被曹文诏逼入了山区,已是穷途末路,因此,整个陕西要杨鹤操心的事情渐少,夜里,他总是早早地就睡了。

  “梆梆梆——”

  更夫敲着梆子,路过杨府门外,现在已经是子时了。

  杨府后院,杨渝房内还点着灯。

  灯光昏暗,杨渝就着灯光,正在看一本书,她看得入迷了,直到她听得打更声,方才醒起夜已深了,她将书放回书架,准备吹灯睡觉。

  看了一夜书的杨渝略有疲意,但依然掩不住他绝代的风华,但见她浓眉弯如月,双眼泛桃花,顾盼皆嫣然,她在自己寝居,穿着就比较简约,湖绿薄裙,裙摆轻轻,因她走动微微荡漾,遮不住她窈窕的曲线,美不胜收;烛光昏淡,却更能能勾勒出她美好的身材,翘臀酥胸,尽显优柔。

  杨渝把书放回,正要吹灯,却猛地见刀光一闪,“笃”的一声,一把小刀正插在书柜上,微微颤抖,在那在刀把上,还拴着一个小锦袋,杨渝一惊,本能的想要叫人,但当她见到那锦带里露出的信纸一角时,又打住了这个念头,她狐疑地看了看窗外,一双桃花眼微微眨了眨,小心翼翼的伸手去将那小刀拔了下来,打开锦袋,发现里面竟有一锭银子和一封书信。

  一见到那锭银子,杨渝就猜到写信之人是谁了,她心头一喜,连忙凑到灯下,打开信纸,信纸中只有短短几句话:“康县一别,汝可安好?二爷有事求姑娘,明日可否至保通一晤?不见不散。”

  “二爷……”杨渝咯咯一笑,暗道:不是叫我别叫二爷了么?怎么倒自称起来了。没想到他还能记得自己,他这是……在变着法儿约自己出去么?

  “小姐!该睡了。”门外,丫鬟的声音传来,杨渝一惊,连忙将信藏入袖中,清了清嗓子,回道:“知道了,喜儿,你下去吧。”门外丫鬟轻轻哦了一声,走了。

  屋内灯光一暗,杨渝轻步上床,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盒子,里面也放着一锭银子,正是陈庆送的……

  一夜无话。

  天渐渐亮了,杨渝起得极早,杨渝爱美,早上自然要梳洗一番,只是今日却格外用心:点绛唇,理云鬓,雪腻酥香淡淡妆,镜内镜外人似玉,西子王嫱也不过如斯。

  吃过饭,杨鹤出了门,一切消停了,杨渝便带着丫鬟从后门偷偷去了保通客栈。

  保通客栈里,陈庆刚醒,昨日睡了太久,他脖子有点酸麻。陈庆已经知道联系上了杨渝,心中一块石头方才落下,虽然他闻杨渝说过,杨鹤极宠杨渝,到哪里都喜欢带着孙女,可是他仍然害怕的杨渝未随在总督大人身边。

  既然和杨渝接上了,陈庆自觉事情有一点眉目了,他独坐客房之内,把盏静候佳人到门,几杯酒下肚,陈庆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渝儿……陈庆醉眼迷蒙,突然就想起他和杨渝初见那夜,她被绑在床上的娇俏模样:

  灯光昏暗,杨渝满脸憋得通红,妙曼的身躯在灯光下如蛇一般起伏着,而一双嫩白如玉的手腕儿都被绳子勒出了血迹……

  “滋儿——”陈庆一口嘬掉一杯酒,脑海中阵阵旖思,正好下酒。

  辰时刚过,马连淮从门外进来,向陈庆禀报杨渝已经入了客栈,言罢,马连淮便出去了,陈庆整束衣衫,开门迎接。

  陈庆乔过妆,杨渝并未认陈庆,她在保通客栈底层的散台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小二立刻笑嘻嘻的上前,问她要吃点什么,杨渝莞尔一笑,点了一些淡食,小二立刻扯着长声入了厨房,陈庆下了楼,来到杨渝桌旁,与她对坐一处。

  杨渝以为是自己等的人到了,等她抬头,却见是个不认识的人,此人吊眼浓眉,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杨渝见这人长得这样,心中顿时生了厌意,脸色不由一暗,陈庆知道杨渝这是没认出自己,便向她一挥手,道:“杨姑娘,庆之可是等了你好久了!”

  陈庆这一开口,杨渝顿觉熟悉,她在看那人,却见他眉眼依稀似曾相识,杨渝立刻明白过来,待到她细看,果然发现面前的男子脸上刀疤有点蹊跷,于是,她面色一喜,低声回道:“二爷……”

  陈庆抬手将她话头止住,只是呵呵一笑,道:“杨姑娘如何又这般叫,如此不是把我叫老了么?”杨渝捂嘴一笑,她想到了陈庆昨日信中的自称,心道这家伙倒是很会装样子。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杨姑娘可否赏脸,到二楼雅室中一叙?”陈庆见堂中人渐渐的多了,知道此处不好说话,出言相邀,杨渝粉面一红,她心道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这般事情亏得陈庆说的出口,不过,以往在成县她与陈庆相处许久,也未见陈庆对她作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可见陈庆是个极重礼的汉子,她不去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杨渝微微点首,陈庆便在前带路,叫小二将饭菜端到二楼,杨渝的贴身丫鬟喜儿见小姐和一个陌生男子入了雅间,心中放心不下,要跟进去,杨渝把她拦住,在她耳畔低语几句,喜儿看陈庆的眼神就变了味道,陈庆被她看得有点尴尬,竟将门关了。

  杨渝以往的那个丫鬟在成县的时候就死于战乱了,如今这个喜儿,是杨渝自己在府中挑的,杨渝和喜儿小时候也时常一起玩耍,感情亲如姐妹,彼此也没什么隐瞒的事儿,甚至,杨渝在自己床下藏了一锭银子她都知道,当她听杨渝说面前这个男子就是那锭银子的主人时,她心里就直乐:原来这个男子就是小姐日思夜想的人儿啊!高大倒是高大,就是那一双吊睛眉毛长得跟个老虎似的,脸上那道刀疤……啧啧,更是怪吓人的。

  喜儿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小姐会喜欢这样的莽汉,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她自然不知道陈庆这是被马连渝和巫潺两人破相了。

  雅间内,陈庆与杨渝对坐,面前的桌上摆着两碟淡食,一壶酒,一壶茶。

  为见陈庆,杨渝出门前打扮已是极为留心,今日,她穿了一身淡白色碎花齐胸对襟襦裙,内里衬了件鹅黄内衣,看上去清丽脱俗,陈庆很是欣赏杨渝这般打扮,此时房内没别人,他也不做掩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杨渝看,杨渝面色微红,低着头,不敢说话。

  女为悦己者容,陈庆能这般看她,杨渝已经觉得是十分幸福的事情了。

  “渝儿……”陈庆不再叫杨姑娘,他开始与杨渝拉近关系,在成县他就感到杨渝对自己的情意,若是没这情意,杨渝是不可能出来见自己的,陈庆心中暗舒了口气,知道事情已是极为好办了,他开始没话找话,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怀春少女是最美的,此时的杨渝一听陈庆叫的是自己的昵称,脸就愈发的红了,整个人儿就如一朵含羞的桃花,灿若朝霞。

  “嗯……”杨渝粉着个脸,抬起头来看着他:“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只要知道是公子叫的,杨渝自会前来。”

  陈庆一哂,他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为杨渝倒了一杯茶,道:“成县之事你就勿提了,说起来当时还是我冒犯了你。”成县数日后,陈庆与杨渝自然间就透着一股亲近,陈庆在杨渝面前说话也不那么累。

  一提起成县,杨渝就想起那夜自己被绑在床上不堪的样子,复又低下头去,那夜陈庆的话她还留在心里呢。

  “渝儿,我有一事求你。”陈庆斟酌了一下,道。

  杨渝抬头,他看着陈庆两个倒吊着的眼角和他脸上的刀疤,突然想笑,可是她笑不出来,因为陈庆表情够严肃,她能感觉到陈庆所说的这事很重要。

  “我想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陈庆手肘子竖在桌上,就这般欺近杨渝身子,陈庆顿觉一股淡雅的芬芳扑面而来,心为之醉。

  杨渝点头,道:“公子有何话不妨直说。”

  “我想见你的爷爷,也就是三遍总督杨鹤杨大人。但是,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我的动向。”陈庆的话杨渝听得明白,他与爷爷会晤的事情,不管是被朝廷,还是被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草莽知道了,都是一桩极为麻烦的事情,如果此事传出去,杨鹤极有可能会背上一个勾结反贼的罪名。

  “不过,我不会贸然去杨府,我只是想让你出面,试探一下你爷爷的口风,看看他是否有招安我们青松寨的诚意……当然,如果杨大人没有这个意思,你可以尝试着替我劝说一番。”陈庆略一沉吟,接着道:“如果事不能成,你要尽快回个话,我想,你不会害我。”

  杨渝点头,十分认真,可她心中却十分欢喜:陈庆说这话,那他就有投效朝廷的意思了,陈庆一旦被招安,就不再是匪了,彼此就不再对立,那么,他们就可以……

  杨渝一时有点心神荡漾,连看陈庆的眼神都带着点迷离的味道了,她道:“公子放心,渝儿一定会竭力为公子去说的,爷爷他,定会答应公子的要求的。”

  陈庆一喜,杨渝抬手端起茶杯,浅抿一口,然后去拿茶壶想为自己添上,不料陈庆却与杨渝想到了一处,他一把抓住茶壶,正好把杨渝的小手抓在了里面……

  杨渝的脸又红了,轻唤了一声:“陈公子。”声音发颤。

  陈庆尴尬的发了一声咳,却不再收手,只是用火辣辣的眼神看着杨渝,手轻轻地与杨渝的手合为一处,将她的手拉到自己身前,杨渝没有拒绝,任由陈庆双手抓住自己的手儿。

  “渝儿……拜托了!”陈庆突然说了一句,然后情不自禁地在杨渝手背上一吻,才放了她的手,杨渝立刻如同被烫了一般,收了手,粉着颊儿,站起身,低着头,搅着衣角,结巴着道:“公子请放心……我……我这就回去……中午爷爷他……”

  杨渝长这么大,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闺中度过,极少出门,见过的男子自然极少,如今,她被陈庆如此欺负,连话都说不灵光了,陈庆很是受用地看着杨渝含羞的样儿,脸上笑得有点坏。

  突然,陈庆想起一件事,心中一叹:可惜,自己和这女子的爷爷却是仇敌,若不是杨鹤间接害死了宋杰,他说不定真会顺从朝廷的招安……

  陈庆脸上表情极怪,他情知二人不太可能有交集,便再也不忍心继续戏弄杨渝,于是他起身道:“那就有劳渝儿小姐,庆之在此静候小姐佳音了。”

  杨渝见陈庆对自己未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心头一松,却又有点不甘,但这样一来,她说话也利索了,她慌忙辞了陈庆,红着个脸儿逃也似的出了雅间。

  杨渝再也不敢回头,领着喜儿一路出了保通客栈,等走出好远,她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喜儿笑嘻嘻地上前打趣:“小姐这是怎么了,为何跑这么快,难不成是怕陈公子把你吃掉么?”

  杨渝睇了她一眼,佯怒道:“你这丫头片子,说的什么话,我这哪是怕……怕他,只是,只是……”杨渝一时找不到托辞,她再看,却见喜儿正心照不宣地望着自己笑,小姑娘连眉毛都完成了月牙,杨渝当即大窘,又剜了喜儿一眼,气鼓鼓地走了。

  喜儿的话没错,她还真差点被陈庆吃掉。

  保通客栈里,陈庆坐回座位,看着半敞的门出神,在他心里,竟渐渐地升起一丝怜惜与不忍,他猛地一惊:自己难不成对杨渝动了真情了么?

  马连淮从隔壁过来,他低着头进了门,在他低头前,陈庆能从他眼中看到一丝的笑意,知道刚才他和杨渝的话他是听去了大半,当即有点着恼,不过,这种小事他不会表现出来。

  “陈大哥,”如今他们身在朝廷的地盘,马连淮不敢直呼陈庆为庆王,这称呼是陈庆叫他改过来的:“小的已经着人于城外备了马匹,若是事不成,可迅速出城骑马遁走。”

  “嗯!”陈庆点头道:“城中有多少兄弟?”

  “三十……”

  “好。”陈庆知道这三十人都是巫潺手下的探子,他吩咐道:“密切关注总督府上一举一动,若是杨鹤有调兵的举动,立刻通知我,如果杨鹤要抓人,我们必须赶在杨老头下令前出城!”

  “是!”马连淮领命下去。

  陈庆继续喝酒,他虽然相信杨渝不会出卖自己,但是,他依然还是要做好准备,留条后路,宋杰之死他是知道内情的,这世上,已经没多少人值得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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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四百字到六千,尽力了,拖情节凑字数不厚道,所以……砍了几百字。多谢大家支持。

  有点搞笑的一部小说。

  169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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