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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时机

鱼水欢:妖孽七皇子 朝舞雪 9049 2022-05-12 11:00

  同类?

  她和他才不会是同类。

  如果祁寒将自己留下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欣赏她的落魄及绝望,她倒觉得情有可原。

  互相舔舐伤口?

  这是什么古怪的理由?

  就因为自己和他一样,从小失去母亲,在宫廷倾轧在艰难成长,所以,他便将自己和她归为了同类?

  这个理由在她看来,不但难以理解,反而充斥着一股变态的欲味。

  也许这就是人类的恶性,总是习惯于找寻一个对比,一个能让自己认为,这世上悲惨之人,不止自己一个的对比。

  这样,才能得到心灵的平和,让自己从无止无尽的哀怨与不甘中挣脱出来。

  祁寒,便是这样的一类人。

  只可惜,他想要一个能互相舔舐伤口的对象,而她,并不需要。

  她不会一直留在皇宫,不会听天由命,一辈子困在这看似巨大,实则狭小的牢笼,不会做那安于现状的锦鲤。

  “玉符。”祁凰收回投向窗外的视线,对站在身侧的玉符说道:“明天一大早,你便出宫去,替我买点东西。”

  玉符立刻问:“主子想买什么?”

  她再次将视线投向窗外,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她却无端觉得憋闷:“我想吃宝庆斋的点心。”

  “没问题,明个儿一早天不亮,奴才就出宫排队去。”

  “玉符,你想离开这里吗?”

  玉符不明白她的意思,“离开哪里?晗光殿吗?”

  两手托腮,浅叹道:“离开这座困了你一辈子的豪华牢狱。”

  玉符还是不太明白:“牢狱?主子说笑了,奴才这些年一直跟在您身边,哪来的牢狱。”

  “玉符,明天出宫后,你就别回来了。”

  玉符骇了一跳,忙问:“为什么?是奴才哪里做的不好吗?”

  有些烦躁,起身将窗户阖上:“你留在这里,会成为我的软肋。”

  话说到这里,玉符终于听出点不对劲来:“主子,你该不会是要和皇上作对吧?”想到从其他侍人口中听到的传闻,玉符吓得脸都白了:“主子,您可千万不要做傻事,一旦您惹怒了皇上,恐怕……”

  “恐怕什么?”祁凰接了一句,冷然嗤笑:“恐怕会死?还是会生不如死?”她背靠在窗棂上,目光中也带上了几分冷意:“像现在这样,被人当做豢养的宠物,不是一样的生不如死?”

  不等玉符相劝,她便继续道:“明日你出宫后,先去宝庆斋,以免引起怀疑,然后带上剩下的银两,去城西的锦屏苑,找到一个名为红珊的女子,就说是我让你来的,她自会知道该如何安排你。”

  “主子,奴才不走!”玉符坚决道。

  “你必须走。”祁凰更坚决。

  “主子,求您了,不要和皇上作对。”玉符扑通一声在她面前跪下,恳求道。

  祁凰不看他,依旧坚持:“玉符,这是我的命令,你曾说过,这辈子,你都不会违抗我的任何命令,会一生一世忠于我,难道之前那些誓言,不过是说说而已?”

  “当然不是!”玉符急切道:“奴才只是害怕,虽然……虽然现在这样,的确很痛苦,但至少能保住一条性命,主子以前不是说,这世上最珍贵的就是性命,只要留着一条命,就没有实现不了的事情吗?我们可以等,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是啊,她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可此一时彼一时,祁寒不是昱帝,他昨日说的那番话,已经明确告诉她,她今后将会以什么样的身份活着。

  这样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如果要以自己的痛苦,来安抚祁寒的绝望,那她不如就此死去,反而轻省。

  当然,事情没有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也许她不但不会死,反而过得比现在更好。

  她生来就是个喜欢豪赌的人,这一次,也不例外。

  赌赢了,便可获得自由和尊严,赌输了,也不过一条性命而已。

  怎么看,最终得利的人,都是自己。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她眸光灼灼,不带丝毫感伤和犹豫:“只要你离开,我就有把握平安离开皇宫。”

  “可是……”

  “玉符,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吗?”她垂下眼,盯住玉符因为急切而涨红的脸庞。

  玉符呆了一阵,忽而低下头去,看着地面:“奴才不知道……”他的确不知道,七岁起就被送进宫,做了太监,也许皇宫才是最适合他生活的地方,离开了这座囚笼,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就是刀山火海,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反而不如在囚笼中安逸。

  看出他的顾虑,祁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理解你的担心,我给你选择的机会,如果你不想离开皇宫,就带着宝庆斋的点心回来见我,如果你想通了,决定搏一把,去见识一下外面虽危险,却广阔多姿的世界,那你就按我说的,去锦屏苑找红珊。”

  说完,直接越过玉符,朝内殿方向走去:“玉符,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十年了,十年的情谊,真的很不容易,我总是希望你好。原以为待我手掌大权,就能给你一个人人羡艳的生活,可最终,我却失败了。想想看,我真的挺对不起你的,不管怎样,只要你有需求,不论何事,我都会尽量满足。”

  玉符是她在宫中唯一的牵挂,夏婕妤早逝,其他兄弟姐妹和自己毫无情分,加上现在又知晓自己并非皇室血脉,更是没有任何留恋之处。

  唯一让她觉得遗憾的,便是没能亲眼看到昱帝的痛悔。

  无所谓了,他如今和自己一样,也沦为了阶下囚,每日都在惶惶之中度过,除了无奈和愤怒,只有无止无尽的悲凉和恐惧,只怕有几百几千枚鲛珠,也拯救不了他如今枯死的生命了。

  翌日一大早,玉符就按照她所说的,出宫去了。

  祁寒没有派人阻拦,也没有派人过问,似乎是认为,一个小太监翻不起什么浪花,无需在意吧。

  他想得没错,玉符的确没什么本事,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他出宫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买几块糕点罢了。

  一觉睡到大晌午,睁开眼,窗前已经做了个人影。

  她也不起身,就那么侧着脸,看向那人:“皇上不需要处理政务么?”

  祁寒拎起桌上的茶壶,将面前的茶杯注满,却不急着饮用,只握在掌中轻晃:“七弟,朕原来看错你了,你哪里是张牙舞爪的小狼崽,你分明就是诡计多端的小狐狸。”

  祁凰假意不懂:“前几日是小狼崽,今天又是小狐狸,过几天,我会不会就变成小白兔了。”

  放下茶杯,祁寒侧过脸来:“朕派人去了锦屏苑,那里早已人去楼空,更没有找到你所说的那位名叫红珊的女子。”

  果然如此。

  心中几分庆幸,几分哀凉。

  庆幸的是,多日前她便想方设法给红珊带了消息,告知事态的严重。

  哀凉的是,玉符果然已经成了祁寒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她拥着被子坐起身:“那是我骗玉符的。”

  “七弟,朕没想到,你连身边最信任的人,都能欺骗。”

  她无谓耸肩:“四皇兄应该比臣弟更明白,在皇宫这个地方,从来都没有所谓的最信任。”

  祁寒目光深幽,盯着她的瞳眸情绪难辨,片刻后,移开视线,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为什么不想留下?”

  挪了挪屁股,换了个姿势,靠在床架上,祁凰长发半散,一脸的睡眼惺忪,看上去懒散得很,只有那眸子,清亮透彻,摄人心扉:“没有为什么,不过是讨厌这里。”

  “哦?讨厌?是讨厌这里,还是讨厌朕?”

  祁凰扯了扯唇:“如果臣弟的回答是后者,皇上会不会杀了臣弟?”

  “朕说过,不会杀你。”

  “即使臣弟出言不逊,骂您是恶魔,是畜生,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也一定不会杀我?”

  她是故意的,目的便是为了激怒祁寒。

  但那位九五之尊的脸上,却连丁点的愠恼都没有,让她有些挫败。“朕是皇帝,一言九鼎。”说完后,顿了顿,接着又以轻悦的口吻道:“祁凰,朕喜欢看你拼命挣扎,却于事无补的样子。”

  变态吧!

  不过最近变态见得有些多,她倒也不觉得有何稀奇,“因为臣弟这般求而不得的样子,会让皇上联想起自己,对么?‘

  “伶牙俐齿。”

  “多谢皇上夸奖。”

  祁寒放下茶杯,站起身来。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半的日光,让榻前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只要你乖乖留下,不再打出宫的主意,朕就帮你找到你的亲身父母。”

  是个非常有诱惑性的提议,但是,她一点也不在乎。

  眼睛半睁半阖,似乎困得不得了,口中模糊地呢喃着:“亲身父母……找到他们做什么?我一个人,挺好……”

  静默片刻,祁寒在榻前坐下,望着她掩藏在长发之后的眸子:“找到他们,你就不是孤身一人了。”

  “然后呢?”

  “这样,你心有牵挂,就不会再想着离开的事情了。”

  她笑,喉中溢出低哑的声音,“这的确是个好法子。”

  “不想试试么?”

  试什么?找到亲生父母?还是感受心有牵挂的感觉?

  “朕已经派人去找当初在夏婕妤身边侍奉的老嬷嬷,找到她,你的身世之谜,或许就能揭开了。”

  她长长吐出口气,将身体蜷起,眼神多了几分迷惘:“那臣弟就多谢皇上的一番美意了。”

  盯着她看了一阵,祁寒不再多说,站起身朝殿门外走去,即将跨出门槛时,顿了顿:“玉符已经不适合来侍候你了,朕明日会派两名新的宫人过来。”

  “玉符好歹跟了我十年,还望皇上手下留情。”

  “你放心,朕并不是你眼中嗜好杀伐的暴君。”

  语毕,推门而去。

  ……

  祁寒派来的两名宫人,比玉符伺候的还要上心,会在起风的时候,提醒她添加衣物,会在她晚睡的时候,叮嘱她早些歇息,也会在她心情不悦的时候,讲笑话来逗她开心。

  祁凰有些不明白,对于祁寒来说,寻找一个所谓的同类,真的就那么重要?

  坐在那把金光闪闪的龙椅上,原本就高处不胜寒,他一方面想要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一方面却还要奢求有人能给他安抚,给他寄托,好让自己的皇权之路,不那么孤单寂寞。

  真是可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那样聪明甚至狡诈的人,却也会犯这样的错误。

  由此看来,人不能太过贪心,一旦贪心过头,就会犯错,而一旦犯错,也就离失败不远了。

  “七王爷,时辰不早了,请您早些休息。”长相柔弱的宫女走到她身边,恭敬劝道。

  祁凰看她一眼,不知这柔弱纤细的外表下,藏着怎样一个强悍的灵魂,她才不信,祁寒派来侍奉她的人,只是个普普通通,风一吹就会倒的柔弱宫女。

  “我知道了。”她揉揉眉心,有些疲惫:“你们都退下吧。”

  这么多天了,她始终找不到离开的最佳时机,晗光殿看似守卫松散,实则严密,她不敢贸然行动。

  回到自己的寝殿,正准备褪下外衫,蓦地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殿外有人,却并非祁寒派来的暗卫。

  刚在心中下了定论,就听殿外传来一声惨叫,一个人影从房檐上跌落下来,正巧落在窗下。

  祁凰探身一瞧,发现一名身着玄色劲衫的男子,仰面倒在窗前的草丛中,胸口一片血红,染湿了身下的草地。

  快速打量一番,祁凰确定,此人正是受过特殊训练的皇家暗卫。

  暗卫怎么会受伤?

  难道宫中闯入了什么人?

  与此同时,殿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之前还柔弱谦卑的宫女,朝着她迅速掠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七王爷,请跟我走!”

  她不动声色:“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不过是某些逆贼擅闯禁宫,自以为是罢了。”

  祁凰边跟随边问:“反对皇上的势力,不是已经都被除掉了么?”

  “是淮安王的旧部,这些人一直就没消停过,对此先皇也很是头疼。”宫女四处查看一番,神色警觉:“七王爷可要跟好奴婢,这些逆贼杀人不眨眼,尤其是对皇上的兄弟姐妹,更是出手狠辣,不留情面。”

  祁凰闻言,有些震愕。

  淮安王,这个名字其实已经有些陌生了,此人便是昱帝未登基前,关系最亲密的兄长,也是最有实力夺取皇位的人选。

  他信任昱帝,可昱帝却为了自己的私欲,背叛了这位兄长。

  由此看来,淮安王人虽已经不在了,但他的势力,却依旧残存着。

  很好,这些人来的实在太及时了,这么多天,她一直在找离开时机。这不,想什么来什么,老天对她还算不薄。

  “糟糕!”一声大喝。

  “怎么了?”宫女回头询问。

  “抱歉了。”扬手,一蓬粉末洒出。

  这是苏景骞配置的毒药,她还留了点,没想到竟在今日派上了用场。

  宫女痛苦倒地,祁凰撤步,反身朝晗光殿的方向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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