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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槊天下》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刘表牛与防风氏

横槊天下 右之伽蓝 3899 2022-04-30 12:08

  回到营寨,九离苾不解的问苏护:“我看对岸叛军不过三两万人,而我们却有七八万的精锐兵马,元帅为什么还要示弱呢?”

  苏护笑着说:“强兵当示弱,弱兵当示强。我们魏军的实力虽然明显高于叛军,可是若强渡渭水,还会多有死伤。击败对岸的叛军不是最终目的,我们是来高平平叛的。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就不应该把自己的精锐消耗在这些战场上。即便是示弱,也不代表我们就怕他,我们这是让骄傲的叛军更加骄傲,骄兵则必败。”

  “弱兵以示强又该如何解释呢?”

  “弱兵以示强,是让敌人觉得你并不怕他,而让地方产生畏惧的心理。这样的话,即便你的兵力不够,甚至处于被动之中,也能通过‘示强‘来增强自己军队的士气并震慑地方的士气。这样,即便是你撤退了,敌人也不敢贸然来追你。”

  九离苾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关于谋略,他从来不知道还有如此这般的博大精深。

  两日后,苏护亲率几艘小船横渡渭水。

  尉迟菩萨见有魏军,下令船舰追击,却见小舟立刻拨转回头。站在船头的尉迟菩萨大笑说:“魏军一定是害怕了,居然见到我们就跑,尤恐避之不及啊!”

  “大行台,这些舟楫如果这不是刺探军情,便是魏军的诱敌之计。毕竟,几艘小舟又能载得几十兵马?”仆射万俟仵说道。

  “几番溃败,魏军见我便肝胆剧烈。这两日,我一直在观察重新在南岸安下营寨的魏军,旌旗不过千余,守卫不过几百,到了做饭的时候,冒起炊烟的地方也不过有几十处。依此看来,对岸的魏军不过是有几千人罢了。我们现在就带一万骑兵渡河追击,必能斩杀魏军,使他们不敢再入南岐。”

  “将军所言甚是。”万俟仵又立刻恭维般的说道:“大行台神武盖世,皇上的社稷就依赖您了。”

  “我们只要以南岐为饵,消耗掉魏国所有的军队,不出一年,就能把天子的旌旗插到平城的太极殿上。”尉迟菩萨自信满满的说。

  “若此,大行台当为开国第一公。”

  尉迟菩萨一声令下,万千轻骑弃了舰船,冲入渭水之中。

  入夏以来,渭水一地少有雨水,即便是最深的地方也不及马腹。可是马匹一旦入水,即便是千里驹也变得寸步难行。

  渭水河中,尉迟菩萨牵着自己的战马不断催促着行军。几番劫掠之后,他的财富已经多得塞满了他的营帐。尉迟菩萨在跟随万俟丑奴起事之前不过是一个酋豪部落头领的马前卒,他又何曾见过如此多的财富?!所以,对于他来说,魏军的每片土地都充满了深深的诱惑。他不仅要做万俟丑奴帐下最英勇的将军,还要做个最富有的人。战争,无疑是他家致富最捷之径。

  南岸的魏军早已在营寨之后严阵以待。苏护见尉迟菩萨的军马在渭水河中已经渡过大半,亲自敲起进军鼓。喊杀声骤起,数万魏军立刻推倒营寨,朝着正在渭水中的叛军冲杀过去。

  尉迟菩萨看见魏军冲杀而来,得意笑道:“我还担心魏军不敢出寨呢,想不到会亲自送上门来。”

  但是,尉迟菩萨很快就变了脸色,看着对岸那些汹涌而来的魏军,他惊呼:“这是从天上降下来的军队吗?”

  一旁的万俟仵惊慌问道:“大行台,我们……”

  “赶紧撤退!赶紧撤退!”尉迟菩萨不断的大声疾呼。

  叛军顿时乱作一团。渭水尽管清浅,却也有七八尺深,无论是兵士,还是战马,都艰阻难行。

  渭水河中,顿时杀声漫天。清清的河水瞬间变了颜色。尉迟菩萨惊慌的跳上马背,不住的鞭打,却是更加难行。眼看魏军杀到跟前,他又跳下马背,扔掉马缰,狼狈的游入水中……

  魏军势众,叛军纷纷请降,尉迟菩萨和万俟仵亦未能逃脱,被魏军生擒。

  苏护下令魏军乘胜追击,渡过渭水北岸,又收降尉迟菩萨留在北岸万余步卒,并缴获了大量辎重和粮草。

  渭水北岸即为北岐之武功。武功的守军见尉迟菩萨战败,自知难敌魏军,就主动放弃城池,向北逃去了略阳。

  苏护率军入武功,只见城内残垣断壁,破烂不堪,心中甚是愤懑。

  苏护令人将尉迟菩萨和万俟仵带到帐前,厉声责备说:“神州沦陷,南岐、武功化飞为废墟,你们这些人罪责难逃!”

  万俟仵跪在跟前战栗不断,尉迟菩萨却装作毫不惧色的说:“国家命运本来就有兴有废,你又怎么能说这是我们的过错呢?”

  苏护闻言色变:“我听说从前刘表有一只千斤重的大牛,吃的草料和豆饼都是十倍于常牛。可是此牛一旦载重就难以远行,他干活的力量甚至都不如一直羸弱的母牛。你可知道这只无用而又自大的牛最后怎么样了?”

  “我怎么会知道。”

  “魏武帝曹操入荆州后,把它杀了犒劳军士。后人将这头牛叫做刘表牛。将军跟随丑奴造反,又自恃勇武,劫掠魏地。你觉得你和那只刘表牛又差多少呢?”

  “你难道还敢杀我吗?我现在可是吾王帐下的大行台,吾王帐下还有五万精兵,他如果知道是你捉住了我,必定会亲自带领兵马前来将你杀得片甲不留。将军若识相,现在就放我回营,我可以在吾王面前美言一二,饶你不死。若是迟了些,尔等小命皆会不保。”

  苏护冷笑说:“我对将军说刘表牛之意,你难道还没有听懂吗?那只牛会死,你也一样会死。”

  苏护扔下令牌,对着帐下的军令官说:“退出去,斩了。”

  “你如何敢杀我,我可是未来的开国第一公!”尉迟菩萨一边挣扎,一边疾呼,硬生生被几名兵士拖了出去。

  苏护又把目光落到万俟仵的身上,“听说你是一位仆射,你现在有什么话好说吗?”

  万俟仵收起一身颤栗,强露几丝从容,说道:“万俟丑奴有了我,就像韩信有了蒯通。蒯通碰到汉高祖后得到了宽恕,我碰到将军却受到杀戮,跟古人相比,我认为这是不幸。即便是受到像防风氏那样的冤杀,我也无话可说。可是待我冤死之后,杜鹃啼血,德和仁的教化就不能弘扬四海了。那么世人就只会记得魏军的暴戾和滥杀,而不会真正的归顺与你们魏国。”

  “这天下本来就是魏国的天下,这里的臣民本来就是魏国的臣民。如果不是你们为了追求富贵而祸乱一方,又怎么会有这生灵涂炭和满目疮痍?!你不过是个庸碌的领,有什么才干和蒯通、防风氏这样的古代先贤相比呢?!”

  又是一张斩的令牌扔到万俟仵的跟前,万俟仵立刻痛哭出来,不住的磕头乞求饶命。

  “你不过也是一直刘表牛罢了,我今日斩你一点都不冤。”

  苏护说完,已有几名兵士将万俟仵拖出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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