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小心翼翼地将手挪离门锁。

　　老头：再动，我就把你的手钉在门上，回来回来，坐下。

　　杰克吓得脸色苍白，战战兢兢地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老头：嗯，还算听话，乖孩子我喜欢，好，我再给你表演一个飞刀绝技。

　　一个个小刀从老头舞动着的双手中飞了出去，他翻滚着身体、跳跃着挥动着手臂，象跳舞似的，用各种姿势飞出了几十把小刀，在门上形成了一个字：学。

　　老头：我还会很多武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还有一些特技，我都可以传授给你。

　　杰克：老爷爷，武术我学，偷东西，我不学。

　　老头：师命难违呀，我必须把我的武艺和窃术传给一个人。你不想学也可以，有个办法可以不学。

　　杰克：什么办法？

　　老头：现在，就我一个人知道你偷了东西，杀了我，这世界上就没人知道你是小偷了，给，这是刀子，你动手吧，我动都不会动一下的。

　　老头把刀放在桌子上，闭上眼睛，转过身去，背对着杰克。

　　老头：你动手吧。

　　杰克：我不学小偷，但是，我也不会杀您。

　　老头等了一会儿，慢慢转过身来。

　　老头：好，你又过了一关，我师傅嘱咐过我，不能把绝技传给心肠歹毒、易起杀人、伤人念头的人。师傅说，盗亦有道，我们不准偷穷人，而且，只准偷不准抢，不准伤人杀人。

　　杰克：你师傅是个有道的小偷。

　　老头：不过，你也错过了一个不学的机会，刚才，你只要摸一摸那把刀，犹豫一下，我就不会教你了，求我教我都不会教你，而且，我会立即把你赶出去。

　　杰克：你这样做也太危险了，如果我真的拿起刀子，你不就危险了吗？

　　老头：你看看前面的镜子吧，我从镜子里可以看到你的一举一动，我防着呢。如果你真是一个心肠歹毒的人，我是不会教的，盗亦有道呀！

　　杰克：如果你偷了别人的养命钱，或救命钱，不等于是要了别人的命了吗？

　　老头：不会的，将来我会教给你如何识别有钱人和穷人，我们绝对不会偷穷人的钱的。

　　杰克：还有点良心，不过，偷有钱人的钱也不对，也是犯法的呀！我还是不想学。

　　老头：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不学。

　　杰克：你请说。

　　老头：我把你送到公安局去。

　　杰克：不要，不要！

　　老头：那你就得跟我学，师傅的遗嘱我必须执行，师命难违呀！我七十六岁了，最近，多次感到大限将至，恐怕是活不长了，如果不传个人，将来怎么去见师傅、师祖呀？请你考虑我的难处，求求你了。

　　杰克低头想了一会，心想，看来不答应是走不了啦，我暂时答应他，过两天找机会偷偷跑掉就是了。又一转念，我不是想调查父母的死因吗？不是要查证鲍天富的犯罪事实吗？偷窃技术对取证有用，武术可以对付他的保镖，也可以防身，好，学！

　　老头：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想暂时答应我，以后找个机会溜掉哇？

　　杰克抬起头说：我有三个要求，你答应我，我就跟着你学。

　　老头喜上眉稍：嘿，有希望，什么要求，说说看。

　　杰克：第一，我学了，你就不准再偷了。

　　老头笑道：嗨，天下哪有这个道理呀？哦，师傅把技术教给你了，你就砸师傅的饭碗？你当我是傻子呀，我不偷，靠什么生活？我这么大年纪了，又没有别的技能。

　　杰克：我养你，给你养老送终。

　　老头：真的，我没听错吧？咱俩非亲非故的，给我养老送终？那可是子女的责任呀！我有什么理由要求你给我养老送终呢？

　　杰克：就凭你为我偷糖的事保密，就凭你那救命的一餐饭，我是认真的。

　　老头：说大了，说大了啊！一餐饭，在这个城市里，乞讨也可以得到的，不致于是救命饭吧，我没那么伟大。不过，你说得情真意切的，好，这一条我答应你：你学了，我就不偷了。

　　杰克：第二，在我真正学会之前，你不准逼着我去偷。

　　老头：好，这个，我必须答应你，没学会就去偷，容易失手，你想偷，我还不批准呢。

　　杰克：第三，你要把你的武术全部教给我。

　　老头：那当然啦，这是必修课。在江湖上混，经常会受到别人的欺负，同行之间争地盘也会打架，不会点武术，有十条命也不够打呀！

　　杰克：好，那要立个字据。

　　老头：立什么字据，我还不相信你？不必要。

　　杰克：不，是我不相信你，你年纪大了，容易忘事，怕你将来不认帐。

　　老头：好好好，立字据、立字据！唉，只要你学，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老头找好纸笔，杰克提起笔，一会儿就写好了。

　　杰克：你的姓名。

　　老头：梁尚均，桥梁的梁，崇尚的尚，平均的均。

　　杰克：这是谁给你起的名字？

　　老头：我师傅。

　　杰克：你师傅可真有文化，名字后面再加个“子”字，就更好听了。

　　老头：梁尚均子，嘿，那不成了日本女人的名字了。

　　杰克：对对对，梁上君子、梁上君子！

　　杰克一下子笑了起来，笑得在沙发上打滚，笑得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

　　老头：笑什么笑？一个名字，有什么值得好笑的？

　　杰克：你知道梁上君子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把你名字里的“尚”改成上下的上，“均”改为正人君子的君。

　　老头：梁上君子，什么意思？

　　杰克：梁上君子就是小偷的雅号。

　　老头：梁上君子就是小偷？我师傅说他上过高中，看来，还真是有点文化呢。你笑吧，我不在乎。

　　杰克：好，不笑，不笑了，请签名，按手印。

　　两人签了名，按了手印，杰克折好，放进口袋里，把另一份给了老头。

　　老头：签字、画押，唉，象签合同似的。

　　杰克：这就是个合同，或者说是个约定，咱们俩都要遵守的。

　　老头：孩子，你刚才说养我，给我养老送终，你是说着玩的吧？

　　杰克：不，我是认真的，我敢写在合同里，我就能说到做到。

　　老头：天哪！你好象是上天派来的小天使，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上天也会眷顾我？

　　杰克：以后，我怎么称呼你呢？师傅如父，但你的年龄比我爷爷的年龄还要大。

　　老头：那就喊爷爷吧。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两个月过去了。在梁尚均家里，老头开始教杰克用长镊子偷窃老头裤兜和提包里的东西。

　　老头：唉哟！你把我的腿戮破了，你怎么这么笨哪！

　　杰克连忙抽出长镊子。

　　杰克：对不起爷爷，我的手有点发抖了。

　　老头：把手伸过来。

　　老头用手狠狠地打了杰克三巴掌。

　　老头：疼不疼？

　　杰克：不疼，我知道我笨，气着你了，只要你能解恨，随便打多少下。

　　老头：我师傅打我用的是木板，我打你，用的是手，我打了你，也等于你打了我，因为我没教好你，也该打。唉！这么好的孩子，打了你，我不但手疼，心里也疼，再也不打了、不打了。

　　杰克扑到老头的怀里。

　　杰克：爷爷，对不起，对不起！这技术太难了，我学不好。

　　老头：唉！随便吧，以后你学得好、学不好，我都不会打你了，练吧。

　　杰克又拿起了长镊子，故意在空中划了两个圈，老头吓得直摆手。

　　老头：不练这个了，不练这个了，你把我戮得够疼了。杰克，你是不想学这个，是吧？

　　杰克：我本来就不想学，是你逼着我学的。

　　老头：逼？你知道，这可是个活命的技术呀，有了这个技术，就不愁没饭吃，不愁没钱化。

　　杰克：也不愁没牢坐。

　　老头：胡扯！我的技术神不知，鬼不觉的，谁能发现？怎么会坐牢呢？

　　杰克：你没坐过牢？

　　老头：只坐过一次，三年。

　　杰克：还是坐过嘛。

　　老头：我再教你个当了小偷也不会坐牢的方法。

　　杰克：什么方法？

　　老头：装疯子，闹得左邻右舍不安，我再送你到精神病院住几天院，有精神病病史的人是可以不坐牢的。

　　杰克：那我就会戴一辈子精神病人的帽子，人见人怕，喊我疯子，你这是馊主意，我不要装精神病。

　　老头：唉，那就算了。今天不吃盒饭了，走，咱们下馆子去。<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