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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就难办了。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小雨硬着头皮倔强地说：“难道永乐公主喜欢我我就非得做她的驸马不可吗？我真的不爱她啊，我根本就不可能给她幸福。就是永乐公主她自己也说过：强扭的瓜不甜的。”
“胡说八道。”太上皇哼了一声，“只要你对她好她就会幸福。”
小雨倔强地摇着头，“我不会娶她。”
“这由不得你。”太上皇的脸色难看起来，“你知道你今儿犯了什么罪吗？”
“什么罪？”小雨垂头丧气问。
“欺君之罪。”太上皇威胁道：“犯了欺君之罪是要被砍头的。”
“我是永乐公主带来的，就算是犯罪，我也只能算一个从犯。”小雨的脑子转得飞快，说话也像放连珠炮一样，不但快，而且很响亮很清楚。
“这牙齿还挺伶俐的啊。”太上皇玩味地笑了起来，“我越来越中意你了，你比尉迟敬德可爱多了。”
小雨急得想跳脚，“你中意我也没用，反正我是不会娶永乐公主的，何况永乐公主现在也未必喜欢我。”
“哦？”太上皇大感兴趣，“我孙女儿现在不喜欢你了？那她喜欢谁啊？难道是他？”太上皇伸手指了指杨炫之。小雨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又保持沉默了。
“你进宫来是想干什么？”太上皇转头问杨炫之，杨炫之继续沉默，太上皇笑了起来，“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哼，我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饭还多，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我马上就能从你脸上看出来。”
太上皇说着就站了起来，他走到杨炫之身边，伸手往他腰上摸去，杨炫之下意识地往后退，李孝恭和李道宗几乎同时出手，两人抓着他的膀子推着他凑近太上皇。太上皇在杨炫之腰上摸索了一下后，相当不客气地掀起他的外袍从他身上拿了一个物事来。太上皇行动的时候，小雨一直好奇地观望着，老头儿这是在干嘛呢？小雨的目光跟着太上皇转个不停，此刻老头儿手里握了一块挺精致的玉佩，太上皇默默把玩那件玉佩，小雨也紧紧盯着那块玉佩。
太上皇笑着问杨炫之，“你知道我是谁吗？”
“太上皇？”杨炫之愣愣地问。
“没错。”太上皇把那块玉佩还给杨炫之，一字一顿道：“我还是你姨表爷爷。”
猛然听到一句这样的话，小雨差点叫了起来。杨炫之更是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你说什么？”
太上皇叹了口气，说：“不要这么吃惊，我不会认错人的。”
“你是说我，我……”杨炫之也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了。
“你的爷爷是前朝的隋炀帝，你是前朝皇孙。”太上皇挺平静地说。
“怎么可能呢？”杨炫之叫了起来。
太上皇沉默着，他走到一张书桌边，翻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卷似乎是画轴的东西来，他把它放到桌上，摊开卷轴，那果然是一幅画，画上是一位仪态万千雍容华贵的宫装少妇。“你认识她吗？”太上皇指着画中女子问杨炫之。
“萧姑姑？”杨炫之疑惑地问。
“不是。”太上皇摇了摇头，一字一顿道：“这是我表兄弟隋炀帝的皇后萧氏，她是你奶奶。”
杨炫之脸上的表情已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说吧，你跟着小雨进宫的目的是什么呢？”太上皇忽然又转移了话题。
杨炫之紧咬下唇不做声了，“看着我，年轻人，”太上皇盯着他的眼睛，逼视着他，“你嫩了点儿，就那点小心思还想瞒过我，你简直就是隔着门缝儿瞧人——把人看扁了。”太上皇说完轻声吩咐李道宗，“道宗，你去叫张得意召尹德妃来。”李道宗点头领命而去。
杨炫之听到“尹德妃”三字，原本英气逼人的脸立即成了槁木死灰毫无生气。太上皇却不再理他，自顾自笑着坐了下来。
尹德妃被召来了，小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小荷姐姐吗？她是那么憔悴那么瘦弱，整个人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蔫的。
尹德妃才走进房间就看到了杨炫之，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就像划破黑夜的闪电一样明亮，原本焦黄黯淡的脸庞也立即泛起红晕，就像三月桃花一样灿烂绽放，小雨再次看到了她夺目的芳华。
太上皇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不开口，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屋里静悄悄的。
过了好一会儿，太上皇终于开了金口，他问话的对象却是小雨，“小雨，我孙女儿喜欢的人究竟是不是你？”
小雨愣了半晌才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
“想清楚点儿，如果她喜欢的人是他而不是你，就算你做了驸马我也一样会砍你的头。但是，只要你说了实话，即便她喜欢的人不是你，我也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小雨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她喜欢谁呢？”
“你不知道？”太上皇冷笑道：“她都把你带进宫来了，你居然不知道？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小雨哆嗦了一下，他硬着头皮道：“太上皇，这种事你应该去问永乐公主啊，你问问她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问她？”太上皇笑道：“我要是问她，永乐不就知道她的驸马是被赶鸭子上架——硬逼而成的吗？”
小雨愣愣地望着他，“你老人家这样硬逼我们却不愿让她知道，你是要她误以为我们是真心喜欢她所以才娶她的？”
太上皇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极了，我的目的就是要让她感觉幸福。我不管你们哪一个做驸马，只要你们乖乖做驸马，她就一定会幸福。”
小雨彻底无语了。难怪永乐公主整天就像螃蟹过街似的横行霸道呢，有这样的爷爷，自然就有那样的孙女了。
“我不可能做驸马。”杨炫之冷冷接口道：“我就是死也不要这样屈辱的活着。”
太上皇就像没听见一样，他挺亲切地问小雨，“你呢，你是做还是不做？”
小雨犹豫着，过了一会儿，他抬头怯怯地说：“我也不想做啊。”
“你也宁愿死吗？”太上皇奇怪地问。
“我当然不想死啊。”小雨蔫蔫地说。
“有意思。”太上皇笑道：“你还有一个求活的机会。”他放慢语速一字一顿问道：“我孙女儿爱的究竟是你，还是他？”
小雨为难地看向杨炫之，半晌才摇头道：“我不知道，她以前说喜欢我，后来又说不稀罕我了，所以我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啊。”
“哼，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太上皇不满地哼了一声，“帮着外人偷自己爷爷的女人！你当她脑子被门夹了吗？”他有点气恼地走到杨炫之面前，“你哄女人还真有一套啊，简直跟你爷爷隋炀帝有得一拚。尹小荷都进宫了还对你念念不忘，我孙女儿明明知道你爱的人是尹小荷，她还一片痴心爱着你，甚至为你吃里扒外。”
杨炫之脸色苍白，他绝望地闭上眼，问道：“那你想怎么样？我不爱她，虽然她是一个好姑娘，虽然她是公主，可我爱的人不是她，我不会娶她的。”
“就是死也不愿意吗？”太上皇冷笑着问。杨炫之毫不犹豫地点着头。
太上皇一把抓起尹德妃的手，杨炫之吃惊地睁大眼，太上皇拖着她走到杨炫之面前，问道：“如果死的人是她呢？”
杨炫之脸上那震惊、绝望的神情让旁观者小雨都心疼起来，尹德妃浑身哆嗦着，嘴唇也颤抖着，终于，她带着哭腔说话了，“炫之，不要为我牺牲自己，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是吗？”太上皇怒极反笑起来，“杨炫之，你仔细考虑一下吧。你自己都承认了：我孙女儿是个好姑娘。娶了她，你前途无量。不娶她，你将生不如死。”
太上皇慢条斯理道：“我知道你们不怕死，死了还可以去地下做鸳鸯，那真是太便宜你们了。我不会成全你们的。我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脸上的笑容变得相当阴狠，“我会宣布尹德妃暴卒，再把活着的她卖到娼家去，那种地方有的是办法对付一个刚烈的女子……”
杨炫之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太上皇居然要把他自己的妃子送到娼家去做娼女？小雨也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不可理喻的老头儿，老头儿满意地转身看向尹德妃，“我会把杨炫之锁起来送到最糟糕的关押强盗山贼的大牢里去，他长得这么俊，那些被关疯了的长年累月没碰过女人的盗贼们大概也会中意他吧？”
尹德妃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就像暴风雨中的弱柳一样。太上皇放开她，她软软地瘫倒在地上，小雨几乎想扑过去抱起她来，可是他自己也双腿发软，如果不是身后那堵墙撑着，他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小雨眼睁睁地看着尹德妃爬着扑到杨炫之脚下，她抱住他的双腿，呜咽道：“你娶永乐公主吧，她真的是个好姑娘！”<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