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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一直以为太上皇是个老头儿呢，毕竟他的孙女儿永乐公主也有这么大了嘛，没想到太上皇居然红光满面的，额上的皱纹也是浅浅的，脸上的肌肤结实紧凑。
长年养尊处优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他看起来比我的母亲年轻多了！小雨暗暗叹了口气，太上皇的年龄应该比母亲更大吧？一个老头儿精力这么健旺，吃得好穿得好又喜欢运动，还天天左拥右抱的，他现在的日子应该过得比他当皇帝的时候更逍遥吧？当皇帝还得操心国家大事呢，想来也挺伤脑筋的，现在的他倒是什么都不用愁了，这种人不高寿才是怪事。难怪杨炫之说如果要等到太上皇驾崩，小荷姐姐也得熬老了呢。
永乐公主抱着老头儿一只臂膀撒娇道：“皇祖父，我想你了嘛，你也知道我现在没人疼的。”永乐公主说着说着眼圈儿就红了。
老头儿笑着哄永乐公主，“我疼你啊，你还有祖父我嘛。”
永乐公主笑道：“我就知道皇祖父疼我呢。”永乐公主像小鸟一样依偎在太上皇怀里，她的声音也嗲嗲的，跟她平时在外颐指气使的情景判若两人。一个人变化怎么可以这么大呢？小雨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头儿捏了捏永乐公主的鼻子，哄道：“说吧，丫头，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呢？”
“我能打什么鬼主意啊。”永乐公主仰头讨好地笑，“皇祖父，你还记得你当初答应我要赐我一个驸马吗？”
老头儿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为这个啊，女大不中留了。”
永乐公主指了指小雨，“皇祖父，我要你赐我的驸马就是这个人。”
老头儿诧异地看向小雨，他脸上的笑容立刻不见了，眼睛鼻子都皱成了一团，他怀疑地上下打量小雨，“这就是尉迟敬德的小舅子？这也太俗了点吧。丫头，你没搞错吧？”
“怎么可能搞错啊。”永乐公主吊着老头儿的臂膀笑道：“皇祖父，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你这是什么眼光啊？”老头儿严肃起来，他沉下脸喝道：“永乐，你嫁什么人都可以，怎么能嫁一个这样油头粉面的家伙！”老头儿指指伺候在小雨身边的杨炫之，“我看那个小厮都比这家伙强一万倍。”
永乐公主笑着回头看了看杨炫之，然后拽着老头儿的臂膀苦着脸撒娇，“皇祖父，不是吧，难道你要我嫁一个小厮吗？”
“谁说要你嫁小厮了？”老头儿不满地说：“我只是说你相中的那个家伙比一个小厮都不如。”老头儿说着怀疑地瞪着永乐公主，“永乐，你眼光不会这么差吧？你怎么可能相中一个这么糟糕的家伙？”
当永乐公主刚刚向太上皇提出要赐她一个驸马时，一边站着的小雨紧张得要命，后来发现太上皇对他嫌弃得不得了，他一直跳着的心才算慢慢平静下来。
“皇祖父，他有你说的那么差吗？”永乐公主不满地扁起嘴。
“什么歪瓜劣枣，居然还想做我的孙女婿！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老头儿无可奈何道：“这样吧，我叫一群宦官过来，让这家伙和宦官们站到一起比一比你就知道他是什么货色了。”
小雨听得差点暴跳起来，什么？这不是说他连一个宦官也不如吗？这老头儿也太损人了吧？
永乐公主低头不做声了，沉默了一会儿，她左右看了看，状似无意地问：“我怎么没看到尹德妃了呢？皇祖父不是很喜欢她吗？皇祖父晨练怎么没叫她来侍候啊？”
老头儿没好气道：“别提了，她不要别人伺候就不错了。”
小雨发现杨炫之的脸色立刻变了，他着急起来。现在是关键时刻，杨炫之，你千万不能沉不住气啊。
永乐公主关心地问：“尹德妃怎么了？她没生病吧？”
“也不能算生病。”老头儿拉着永乐公主走到胡凳边，坐了下来，叹道：“她流产了，又大病了一场，现在病虽然好了，看着也还是病怏怏的，整个人憔悴得不得了。”
杨炫之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他的身子也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小雨急得直想叫他祖宗！真是的，这样沉不住气，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啊？怎么会这样呢？”永乐公主站了起来，“我上一次见她都好好的，健康得很嘛，这皇宫里头要什么没有哇？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让她病那么严重了呢？”
老头儿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长长叹息一声，说：“都是我的错，那天你二叔告张淑妃和尹德妃跟你父亲、三叔有奸情，我一气之下就把她们姐妹都关到冷宫去了。后来虽然知道她们是被陷害了，可是发生的变化太多，我也就顾不上她们姐妹还在冷宫受罪了。尹德妃正怀着身子，冷宫的环境又差，大概也是受了冷宫那些势利眼宦官们的虐待，孩子就那样掉了，她也病倒了。”老头儿忿忿不平的，看来他对那个当了皇帝的儿子不是一点的不满呢。
小雨愧疚万分，没想到小荷姐姐居然受了这么多罪，又是流产又是生病的。当初他明明听到了姐夫和长孙大人要利用她和张淑妃陷害太子跟齐王的阴谋，可他还是选择了沉默，如果能提醒小荷姐姐一下……小雨苦笑起来，他怎么可能有机会提醒小荷姐姐呢？再说了，如果真让他找到了那样的机会，恐怕姐夫一大家子还有长孙大人、当今圣上等等所有与这事有牵连的人和他们的家族都得遭殃吧？那该有多少人头落地啊，会不会血流成河呢？这样你死我活的斗争真是恐怖啊！
“皇祖父，我去看看她好吗？”永乐公主弯在老头儿肩膀上软语央求道：“尹德妃也怪可怜的。”
“你想看就去看看吧。”老头儿拍拍永乐公主搭在他肩背上的手，笑道：“你这丫头倒挺有同情心的。”
“那我这就去看她了。”永乐公主笑着站了起来，回头招呼小雨跟她一块儿走。
小雨和杨炫之正要跟上去，老头儿喝道：“且慢。”小雨吓了一跳，赶紧停步，老头儿指着小雨和杨炫之，大声吩咐两位随侍的美人道：“去叫张得意派人把这两个家伙轰出去。”
小雨吃了一惊，正要离开的永乐公主马上跑过去对着老头儿撒娇，“皇祖父，这两个人都是我带进宫的啊。”永乐公主指了指小雨，“我还想让他做我的未来夫婿呢，皇祖父，你怎么能叫宦官轰他们啊？你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嘛。”
“未来夫婿？”老头儿勃然大怒起来，“永乐，你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反正你不能轰他们走。”永乐公主跺着脚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皇祖父，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吧。”
“那你想要怎么样？”老头儿气呼呼道：“你不会想带着这么两个家伙去看我的妃子吧？永乐，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我就是要带着他们。”永乐公主赌气道：“他们是我带进来的，就算要轰也该让我去轰。”
“那好，你自己轰他们走吧。”老头儿颇有点无可奈何了。
“我不轰，我凭什么要轰他们？”永乐公主继续使性子，“除非我出宫了，否则他们绝不可能出宫。”
“你！”老头儿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他“霍”地站了起来，大概是打算发脾气的，不知怎的他又改变了主意，“好吧，我可以让他们跟你一起出宫。但是，”老头儿不容置疑地补充强调，“我绝不允许他们跟着你到处乱跑，你居然想带着他们去看我的妃子，真正岂有此理！你去看尹德妃可以，他们绝不能去。”老头儿指着小雨和杨炫之对两位美人吩咐道：“你们叫张得意请这两位贵客去冬香院里喝茶吧。”
眼见皇祖父已经让了一大步，似乎没有可能再退让了，永乐公主也只好妥协了，她叮嘱小雨道：“那你们就先去冬香院坐坐吧，我看了尹德妃就会过去找你的。”
杨炫之似乎还想说什么，小雨赶紧先开口，“我们等你回来。”
永乐公主笑了笑，她背对着太上皇悄悄给杨炫之使了个眼色，杨炫之立刻老实了。<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