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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那个恐怖姑娘连着吸了两天血，小雨变得面青唇白眼窝深陷，他躺在床上跟个死人一样，连动都动不了了。

　　小雨正昏昏沉沉半晕半醒之际，一股大力拉着他将他摔下床来，小雨吃力地睁开眼，那个姑娘拉着一个十六七岁的美少年坐到床上，两个人抱成一团，姑娘吃吃地笑着去脱那少年的衣服，小雨红着脸赶紧闭上眼睛。

　　那两个人把小雨当空气，旁若无人地亲热，当事人没觉得什么，小雨却羞得要命。正在难堪之际，他忽然听到一个银铃般的喝叱之声，“臭蚂蟥，给姑奶奶滚出来。”

　　哪里又来了一个姑娘呢？小雨蓦地睁开眼，那个美少年也撑起身子大叫起来，“姐姐，快来救我！”他头发凌乱衣衫半解，身上还有很明显的亲热过的痕迹，小雨看得脸又红了起来。

　　穿墨绿衣衫的恐怖姑娘的脸变得难看起来，她伸手从床背后抽出一支寒光闪闪的分水蛾眉刺来，那个少年惊恐地爬到床里面，身子贴着墙，抓着被子哀求道：“好姐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恐怖姑娘冷笑着站了起来，她拿蛾眉刺在少年的脸上拍了一拍，沉声道：“老实点儿。”少年小鸡啄米一样不断点着头。

　　一道青光一闪，小雨眼前一花，一个身材苗条的青衣姑娘已经闯进洞来。她长得非常漂亮，脸如芙蓉、眉似新月、眼赛明星、唇若涂朱，看起来也就十岁的样子，她手里拿着一柄又窄又长的剑。缩在床角的少年又叫了起来，“姐姐！”

　　青衣姑娘扭头看了那个少年一眼，笑着对恐怖姑娘道：“臭蚂蟥，你本事越来越不得了了啊，连姑奶奶的人也敢动了。”她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小雨，“这床上一个地上一个的，你还知不知道羞耻啊？”

　　“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还好意思挖苦我。”恐怖姑娘晃着手里的分水蛾眉刺，她回头对床上那个少年道：“你问问你那个好姐姐，她先先后后玩过人间多少美少年了？你别看她今天对你好得要命，说不定明天她就腻味了，再把你扔回人间去，真到了那一天，你还能习惯人间的生活吗？从高处跌下来的滋味，你也不想尝吧？我虽然有些缺陷，最起码不会半途抛弃你。”

　　少年缩成一团，哀求道：“好姐姐，我想回家，你们让我回去吧。”

　　青衣姑娘得意地笑了起来，“听到没？你对他再好，他也不稀罕呢。你也不闻闻你身上那是什么味儿，有哪个男人能忍受你啊。”

　　恐怖姑娘气得面红耳赤，蛾眉刺一抖就刺了过去，青衣姑娘横剑架住，两个女子就在洞里大打出手。

　　两个女子斗得难解难分，只见光影闪动，小雨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虽然全身绵软乏力，他还是勉强撑起身子慢慢往床边挪，他还没到达床边，两个女子已经停了手，她们拿着兵器对峙着。

　　青衣姑娘沉着脸恨恨地说：“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本领见长了啊，难怪不把姑奶奶放在眼里了。”她低头看了看小雨，问道：“你呢，你又是谁的人啊？怎么被弄成这个样子了？该不会是被玩腻了，成了她的食物了吧？”

　　小雨羞得满脸通红，他咬牙沉默着。恐怖姑娘用蛾眉刺指着青衣姑娘，喝道：“这是我的地盘，你别太嚣张了。”

　　青衣姑娘一跺脚，转身而去，床上的少年可怜兮兮地连叫两声“姐姐”，那个青衣姑娘却头也不回。

　　恐怖姑娘将蛾眉刺藏到床后，她转到床前，拍拍少年的肩膀，嘲弄地笑道：“别叫了，她已经不要你了。”少年委屈地抿着唇，眼里泪光闪烁。

　　恐怖姑娘弯腰抓着小雨一只臂膀，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小雨站立不稳，软倒在榻上。恐怖姑娘将他抱到床上，她托起他的下巴，笑着问道：“你为什么对她不理不睬？”

　　“我不喜欢她的轻薄态度，”小雨有气无力道：“更何况她连这位哥哥都救不了，又怎么能够救我？”

　　“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恐怖姑娘弯腰看着小雨，“怎么样，跟了我吧，跟了我你就不会再受折磨了。”

　　小雨闭上眼，“那是不可能的。”

　　恐怖姑娘又勃然大怒，小雨只觉腕上一阵剧痛，手被什么重物拉着，无力地垂了下去。紧挨他趴着的那个美少年尖叫一声，声音充满恐惧，小雨睁开眼，原来是那个姑娘又成了一个肥肥软软的怪物吊在他腕上吸血。被吸了这么多次，小雨已经见怪不怪了，况且他还听到那青衣姑娘叱骂的话，这个看起来很恐怖的怪物，不过是一条大蚂蟥而已。

　　其实，小雨是非常害怕蚂蟥的，因为他小时候被蚂蟥吸过血。小雨喜欢新鲜喜欢凑热闹。他学堂里的一个同窗家里有不少稻田，小雨跟着那个同窗下田插过一次秧，本来他只是觉得好玩，可他下田不久就领教了蚂蟥的厉害。蚂蟥只要一听到水响就会跟踪追着人吸血，小雨刚插了几行秧就看到一条黑线在水里飞快地游来，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那条黑线已游了到他小腿边，不见了。小雨觉得有点不对头，抬腿一看，黑乎乎的一团紧紧附在腿上，小雨惊慌失措跳上田埂，他试着伸手去扯，蚂蟥软绵绵的又溜又滑，他连扯了好几下才把它扯下来，那蚂蟥才一被扯离他的腿就去吸他的手指，小雨连甩了好几下才把那条蚂蟥甩掉，他对那墨绿墨绿肉乎乎的东西怕得要命，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下田了。

　　旁边的少年还在尖叫着，小雨却无所谓地闭上眼，他已经习惯了。习惯真是可怕的事，以前他做梦也不敢想像有一天会有一条庞大无比的蚂蟥天天来吸他的血，直到把他吸干！可是被这条大蚂蟥吸了几天，他就不把它当回事了。

　　小雨全身冰冷，他不断抽搐着，虽然意识模糊，他还是知道自己离死亡不远了。只要他开口求她，她就会放过他吧？可他不想求她，就是死也不能求她！他是一个人，他有他的尊严。他不能低声下气去做别人的玩偶，他不能忍受！他不是任何人的宠物或者附庸。为了自由，他甚至犯了罪，以前看到杀鸡都会害怕地闭上眼睛的他居然杀了人。如今，他也要用生命来洗涤手上的血腥了。

　　自由和尊严是那么沉重，有时候它们沉重得让某些人可以为此放弃生命。有时候它们又是那么轻贱，只要能换到一碗填饱肚子的饭，就有人愿意出卖自由出卖尊严了。

　　孟子说大丈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小雨不是大丈夫，但他也不能屈服在一条蚂蟥的淫威之下，他不能在一条蚂蟥的手里讨生活，就像他当初不愿屈服在黄金发的淫威之下不愿在黄金发的手里讨生活一样。<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