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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计就计

后宫好乱 千里清秋 10186 2022-04-30 10:35

  次日一早,璃月梳洗完毕坐在梳妆镜,打开昨夜苏吟歌给她的那个做工精致的瓷盒,看着里面粉艳的膏状体,又闻了闻那恬淡的花香,怎么看都不觉得这像什么幻药。

  她伸指挖了一点,抹在自己下唇上,涂匀之后抿了抿,唇色立刻润泽而饱满起来,珍珠般的光泽让唇瓣前所未有的富有质感,很美。

  璃月舔了舔,甜丝丝的,并没有别的感觉。

  顿时就怒了,被苏吟歌这家伙耍了,什么能说真话的药,明明假借幻药之名送她的润唇膏,哼哼,借金缕转移她的注意力罢了!

  不过……貌似擦完之后唇上水润润的,色泽也好……

  正自恋,冷不防肩旁冒出一张牡丹般艳丽雍容的脸来,金缕眨着一双秋水似的大眼睛,看着镜中的璃月,忽而嘴角一弯,道:“女为悦己者容,月姐姐这是在为我梳妆打扮么?唇上抹的什么?没有原来好看。”

  所以说,就审美而言,男人的眼光与女人的眼光到底是不同的,她觉得挺好,这妖孽就觉得不好看。

  “我喜欢,要你管!去去去,一大早就这么黏人。”想起昨夜苏吟歌的话,虽不能全信,但这妖孽的风流过往必也不少,璃月顿时撅着小嘴开始撵他。

  “就不好看嘛,月姐姐我给你把它舔了吧。”妖孽腆着脸道。

  璃月顿时明白,什么好看不好看都是借口,这妖孽不过借故想吃豆腐而已,然不等她开骂,妖孽却一把抱起她让她坐在妆台上,双手握着她的手反剪到背后。

  璃月试着挣了几下,妖孽力气颇大,手腕生疼生疼的,当即恼道:“你干吗?想硬来不成?”

  妖孽嘴角一撇,委屈道:“你昨晚干吗去了?为什么要点我的昏睡穴?”

  璃月心虚起来,眸光躲闪道:“什么乱七八糟?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点你昏睡穴了?”

  “我哪只眼睛都没看到,我只是知道,要不是你点我昏睡穴,不抱着你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妖孽振振有词。

  璃月:“……”

  “我知道我没权力过问你的行踪,我只不过想要个吻抚慰一下我受伤的小心肝……”妖孽轻声细气委委屈屈地说着。

  璃月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等他说完主动倾过脸堵住了他的唇。

  璃月从没想过金缕和皇甫绝见面的情景会是这样。

  互相打过招呼之后,金缕带着一副新婆婆看媳妇似的表情绕着皇甫绝走了一圈,点头道:“嗯,不错不错,就是矮了点。”

  一语既出,周围多少雄纠纠气昂昂的男儿瞬间失了气势蔫吧下来。

  璃月坐在马车上抹着额上的黑线。

  皇甫绝矮吗?纵观全场,也只比金缕这个早熟的变态矮一点点而已,跟其他人比起来还是很有鹤立鸡群的感觉的,金缕这厮,该不会在给他下马威吧?

  何必呢?何苦呢?

  好在曦王府这边前世都是高僧,观渡早已入定,皇甫绝顶着冰块脸没什么反应。

  璃月一手搁在马车车窗上,下颌枕在手臂上看着那两个站得极近的男人,一个貌若娇花,一个眉目锋锐,相对较弱的那个偏偏看上去锋芒慑人,相对较强的那个却看上去柔弱可欺。

  璃月想,同为皇子,可能也就这不同的境遇养成的不同性格造就了如今两人不同的结局吧。

  其实就外表看来,无疑是皇甫绝美得更有阳刚之气一点,也更讨人喜欢,可涉及到性格的话……

  璃月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不再多想,抬眸,发现金缕正看着她,见她看去,忽而一笑,带着些意味不明的诡魅,突然就走到皇甫绝身侧,向他俯脸过去。

  见他以一国太子之尊做出这种举动,围观之人无不瞠大了双眸冷汗直冒,包括璃月。

  虽然早就听说金缕这厮男女通吃,但在她面前他倒从未展现过他博爱的一面,难不成今天被皇甫绝的美色所迷要当场吻给她看?

  哇咧,叫她情何以堪?!

  璃月立即脱下绣鞋一只准备抡过去阻止这场闹剧,却发现金缕不过附在皇甫绝耳边私语了几句。顿时疑惑。

  皇甫绝也不知是定力太好还是冰块脸久了肌肉僵硬,从金缕蓦然俯身过去到他说完离开,他脸上的表情就丝毫没变,仿佛金缕的动作以及他的话不过是一阵风,吹过耳边而已,不带丝毫意义。

  对他这样的反应金缕似乎也颇感意外,正想再次俯脸过去时皇甫绝突然一拱手,面无表情来了句:“多谢金太子提点。”

  提点?提点什么?璃月看着两个正用眼神交流的男人,心中无限好奇。这第一次见面的男人,耳语,能说些什么呢?

  金缕打着哈哈,伸手拍着皇甫绝的肩膀道:“皇甫兄客气了。”那个亲密和自然,不知情的人一眼看去绝想不到他们才刚刚见面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璃月缩回马车内,开始揉额角,男人的世界果然不是轻易好介入的,怎么看怎么诡异。

  不多时,车门打开,金缕蝴蝶似的钻了进来,队伍启程了。

  耳边一阵马蹄轰鸣,璃月转过看去,却是皇甫绝英姿飒爽地带着他的人马从窗边呼啸而过。

  “月姐姐,你看他干嘛?看我嘛。”妖孽伸爪捏住她下颌转过她的脸。

  “你刚刚对他说什么?”璃月就势问。

  “我让你时刻保持与你一丈远距离,不准靠近。”妖孽嘻嘻笑着,不知真假。

  璃月一把挥开他的爪子,啐道:“多此一举,不知道人家有青梅竹马谈婚论嫁了吗?”

  “青梅竹马未婚妻什么的,不就是用来抛弃的吗?”妖孽一本正经道。

  璃月语噎,看看,这始乱终弃的性子终于出来了!当即剜他一眼,扭过头去就开始想念忠心不二的叶千浔。

  只可惜,他终于选择了放手,不要她了。

  她是个坏女人啊,配不上那样真挚热烈的感情。思之,心中甚是哀伤,现在想来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到如今的,身边这些男人又是从何时开始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

  都是她的错么?

  每每想到这些脑海中就一团乱。

  旁边金缕见她神情不对,正想变个戏法讨她开心,不料脑中突然一阵晕眩,他伸手撑住车中的矮几,略微摇摇头,清醒过来后便深觉这股晕眩来得不正常,当即稳住心绪真气默运,开始检查自己哪块出了问题。

  不动真气还好,一动真气全身的经络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他陡然一惊,这是……中毒了么?

  又试了两次,每次都是这般,他才确定,自己真的中招了。

  昨天晚上璃月给他按摩点他昏睡穴时他还调用过真气,并无一丝不妥,那么问题就出在昨晚到现在这段时间里。

  这段时间他做过什么,吃过什么,立刻在脑海中回想,一个细节都不错过,然而,没有寻到一丝不寻常之处。

  他心中开始隐隐不安,趁着璃月注意力放在窗外时悄悄打量她。

  若说要对他下毒,有机会的人只有她,因为只有对她,他是从来心不设防的,其他人,哪怕是他最最信任的李逝,他都是时刻提防的。

  这些天他与她同吃同睡,若她对他下毒,再容易不过,可……她会吗?

  当心中对一个人产生怀疑时,首先思考她有没有做这件事的动机。

  璃月有对他下毒的动机么?他什么都依着她,对她有求必应,最近也不曾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伤害过她身边的人,什么原因能让她对他下毒?

  应该没有。

  如果不是他,那他体内遏制他动用真气的毒性何来?

  联想起之前苏庭松被人下月蛊而璃月来盛泱找他算账一事,他又开始感觉到如小时候那般深刻的不安全感来。

  金威死了,他的政敌也杀干净了,但,新的敌手盯上他了。

  两件事都做得不露痕迹,这个人,不容小觑。

  他忽而想起,昨夜苏吟歌来了,会不会是苏吟歌……他如何说服璃月对他下手?

  ……

  赶了一天的路,晚上两拨人宿在一家被清了场的酒楼中。

  金缕竟然主动要求和璃月分房睡,这让璃月颇为惊奇,却也没有意见。睡觉之前,璃月又打开那个锦盒,看着盒内剩下的五个瓷娃娃,心想不知九华山之行能送出去几个?想她这么大的人竟然送这种小玩意儿哄人开心,想想都有些脸红,不过……即便别人都不喜欢,小粉嫩该是喜欢的。

  拿起他的那只,璃月转身就出了门向一旁金缕的房间走去,一来为了给他一个惊喜,二来也看看这个素来黏在身上揭都揭不下来的狗皮膏药今夜主动要求分房是为哪般?

  时间还很早,金缕的房内却没有灯光,李逝守在门前。

  “哎?他人在里面吗?怎么这么早就熄灯了?”璃月指着房里问李逝。

  李逝神情有些不自然,道:“殿下累了,睡了。”

  璃月狐疑之心顿起,道:“睡了?我不信,开门,我要见他。”

  李逝有些着急,道:“秦姑娘,殿下真的睡了。”

  “哼,出去寻花问柳了吧?”璃月挑起眉毛,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金缕这厮以前就有花花肠子,又岂能在遇见她之后就立马改邪归正?

  “秦姑娘,看您说的,即便我们殿下要去寻欢也不能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啊,这不存心找不痛快么?殿下他真的在房里睡觉呢。”李逝苦口婆心,殊不知解释就是掩饰,他每多说一句璃月的怀疑便增一分。

  “与他相识这么久,何曾见他刚过酉时就睡觉?”璃月问。

  李逝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四方形的回廊另一头门声吱呀,皇甫绝走了出来,许是听到两人的争吵。

  李逝看到他,神情立刻又变得沉稳肃穆,毫无一丝方才与璃月拌嘴时的狡赖之色。

  璃月见皇甫绝出来,正想转身走开,面前门扉却开了,金缕站在灯火不明的门内,穿着睡袍长发披散,一边揉眼睛一边哈欠连天道:“月姐姐,不抱着我你睡不着是不是?”

  璃月语塞,正想骂他,却敏锐地发现他面色苍白,随着门扉打开,似乎还有一丝极淡的血腥味隐隐沁出。

  “是啊,孤枕难眠不知道吗?”璃月故作调皮,跳起来扑到他身上抬腿将门踢上。

  对面皇甫绝木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缓缓转身,进房将门关上。

  房里,璃月刚从金缕身上下来,便见他一手撑住桌子,弯腰,掏出锦帕捂住嘴,深红的液体渗透锦帕顺着他玉色长指蚯蚓般蜿蜒,血腥味浓郁起来。

  璃月瞠目,支吾问:“你、你怎么了?”

  金缕在桌旁凳子上坐了下来,方才他强行运气想要逼毒,不料那毒遇强则强,不动真气它便温温弱弱。如此奇特的毒性,让他想起一个人——苏吟歌。但凡与众不同的毒,大多和他脱不了关系。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隐瞒了,拭净嘴角的血渍,他一把拥住站在他身边的璃月,脸埋进她怀中委屈地哭到:“月姐姐,我哪里对你不好?为什么你要帮苏吟歌来害我?你让我派人保护他们一家我做到了,你让我喊他哥哥我也答应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璃月懵了,推着他肩膀道:“我什么时候帮他害你了?你话说清楚。”

  “我中毒了,就昨夜到现在这段时间。”金缕从她怀中仰起头来,借着外面回廊中幽暗的灯光,隐约看见他颊上泪光点点。

  “你的意思是我对你下毒了?”璃月挑眉。

  金缕松开她,垂下眸子,不说话了。

  “说啊。”璃月强硬地抬起他下颌,她最不能忍受别人话不说清楚冤枉她了。

  “月姐姐能告诉我,今晨你抹在唇上的那胭脂是从哪来的么?”他想了一天,除了那胭脂来得古怪外,实在是找不出别的疑点。

  璃月一愣,道:“你是说那胭脂是毒?”

  “月姐姐抹在唇上,我若亲月姐姐便会吃到,我知道月姐姐不曾中毒,可是以苏吟歌在毒药研制上的造诣,要研制出对男人有效对女人无效的毒来,也不是什么难事。若是那盒胭脂真的是苏吟歌所赠,我可否要求将那胭脂拿给别的男人试一试?”金缕仰着脸满眼的诚挚和无辜。

  璃月转身便回去取了那胭脂来,金缕命李逝找来一名死士,抹了一点在他唇上让他舔舔,果不其然,症状与金缕如出一辙,一动真气便全身经络剧痛。

  璃月气得当即将那瓷盒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好一个苏吟歌,果然心机深沉。

  昨夜他将那药给她时必定已经料到,以那药的外形来看,她绝对不会相信那是什么幻药,凭她的好奇之心,定然会自己先试一试,进而以为他只是调皮,用幻药当借口送她一盒胭脂讨好她而已。

  除了笃定她的好奇之心,他还笃定她定然喜欢那胭脂在她唇上所营造出来的效果,笃定她不会立刻擦去,笃定此药一定有机会通过她的唇喂入金缕口中,从而达成他的最终目的。

  如非金缕点破,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于她而言不过是甜丝丝的一盒胭脂,对男人而言却是诡异的毒。

  想到苏吟歌竟然利用她,她气得七窍生烟,当下便欲策马回南佛去找他算账。

  金缕拦下了她,道:“月姐姐,他定然是因为他父亲中蛊一事怀疑我,其实那事真的不是我所为。此番他下毒想必看在月姐姐面上也已手下留情,此毒要不了我的命,只要不动真气便不会有事。没几天九华山武林大会就要召开了,我们不如参加完这次盛会回南佛之时再去找他不迟。”

  话虽这么说,其实他心里不过想将计就计引蛇出洞而已。光凭苏吟歌一个人的话,他冒着被拆穿的危险利用璃月对他下这种遏制武功的毒毫无意义,他身边一定还有其他人在帮他一起谋划,这不过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步。

  苏吟歌不过是暴露在明面上的那个人,只要璃月首肯,他随时都可以动他,如今他想挖出来的是隐藏在他身后的黑手。

  不动声色,假装中计,等对手得意忘形倾巢而出时一网打尽,这才是他做事的风格。

  而如今,璃月就是他最好的保护伞,装一时的柔弱躲进她的羽翼并没什么好可耻的,他早已将她当成自己的另一半,既然是另一半,彼此有难时就该互相支撑。

  他也相信,她会愿意的,从她方才的反应来看,她还是心疼他的,这让他本来有些烦乱的心绪稍稍安定。

  自金缕中毒后,璃月不再排斥他每时每刻都粘着自己了。虽然让他中毒只是她无心之失,但苏吟歌既然冒着被她怨恨的危险在她身上做文章,可见她是他心中唯一可能办成此事的人,换言之,她便是金缕身边唯一一个让他心不设防的人,否则,以苏吟歌的智商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金缕这厮却毫无见好就收的觉悟,每天缠着璃月要抱,要亲,要抚摸,撒起娇来从来不避讳是在人前还是人后,他自己的侍卫或许是习惯了,面对自己主子种种死不要脸的举动颇有些不动如山的泰然。

  相比之下曦王府那边的人就不那么淡定了,好几次吃饭的当口金缕把头蹭到她怀里嗲声嗲气说自己头晕要她喂时,周围很多曦王府的侍卫都喷了,连一向入定功力极高的观渡都忍不住嘴角抽搐,皇甫绝的冰块脸也泛了青。

  其实璃月一直不太理解皇甫绝的表情,纵然金缕撒娇是有些让人起鸡皮疙瘩,可他的脸也没必要青成那样吧?活脱脱吃了只死耗子又噎在喉咙口的模样。

  每天这么吵吵闹闹的时间倒也过得飞快,十几天后,一行到了九华山下。

  月潇山庄庄主玉湛华带着大儿子玉九霄及庄中仆众亲自在山下九莲池迎接金缕和皇甫绝。

  武林大会每五年一次,虽然三国中的皇族不一定年年都来,但也不是第一次来,故而,对于招待三国中的皇室,月潇山庄自有自己的一套礼仪,与招待那些前来赴会的武林中人是截然不同的。

  当璃月挽着金缕与他一起从辇轿中下来时,玉九霄脸上的笑容几乎立刻就僵硬了。

  璃月看着他,笑得格外甜美。

  两年前那个雨夜,她灰溜溜地走了,如今是否可算是衣锦还乡呢?

  既然她衣锦还乡了,那么当年欺负过她的人,是不是该付出点代价了呢?

  时间还多得很,璃月也不急,环顾一下周遭熙熙攘攘的迎客人群,果不其然没看到玉无尘,不由暗啐:发帖邀她却又不来接她,德性!<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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