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是她！”容素很肯定地说：“先不提这个女人手骨细腻，力气肯定不大，如果说容容还有可能是她杀害的话，那么大伯虽然年老，但因为长期做农事，力气绝对比她的大。所以她没有能力杀害大伯。而且这个女人死亡的时间明显比容容和大伯的时间早。”

　　村名们议论纷纷。

　　“那如果不是她，凶手就是另有其人喽？”

　　“一想到我们村出了一个杀人犯，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们会不会也遭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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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说，既然电话打不通，我们还是快点去县城里报警吧！”妮子白了一眼容素，觉得一个小屁孩能懂多少。

　　这会村民也认同妮子的看法。

　　不过雨实在太大，根本没有人想主动请缨下山。

　　于是人群就沉寂下来。

　　“我去吧。”良久，达子大叔站出来：“总这个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刚好有辆摩托车，我穿雨衣骑下到县城报警。”

　　“不行啊！达子。”刚才被喏喏地妇人站出来阻止：“雨这么大，万一等下发生意外怎么办？”原来这个妇人是达子大叔的老婆。

　　如果除去个人风险来说，这的确是最好的方法了。

　　达子大叔也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男人，安慰了自家老婆几句，就披上雨衣，坐上摩托车上县城去了。

　　容素的第六感告诉她，凶手必定还会再次行凶。

　　为了避免村民的死亡，她提议，希望把全村村名全部都召集到同一个地方，这样既能防止死亡事件的发生，也能减少凶手行凶的机会。

　　或许是被前三个人的死状给吓到，大家都点头同意，移动到容素家里，等警察来了再说。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几个村妇自告奋勇借了容素家的厨房做了晚饭，一边吃一边聊着早晨的事。

　　容素端了饭菜到母亲的房间，想劝她吃点东西。可是母亲却好像疯癫了似的，固执地抱着容容的头颅，嘴里还念叨着说要给容容竖一个好看的发髻。

　　容素苦苦相劝都毫无效果。只能把食物先撤下。

　　姥姥倒没有母亲那么疯狂，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也比较看得开。只是一夜生出的白发和熬红的眼眶说出了她的苦痛。

　　从县城到山村来回不过四五个小时。可是达子大叔出去那么久，为何还没有音讯？

　　雨慢慢小了下来。随着时间地推移，人们渐渐躁动不安起来。

　　特别是达子的老婆，几次要冲出去，跑去寻找大叔的下落，均被村民拦了下来。

　　已经十点多了，通往县城的是一条小道，没有路灯，特别现在正临春天，晚上多是虫蛇，生怕那个妇人出个意外。

　　容素也急得来回走动，却又没办法做些什么。

　　林封坐在椅子上不知思索着什么。

　　其实他来这写生，预定三天后，也就是今天就走的。

　　不过眼下出了这挡子事，他也脱不了干系。

　　容容和大伯的身体都没有找到。

　　凶手杀人仓促，应该是没有时间掩埋尸体。

　　那尸体到底去了哪里？

　　雨还在继续，窗外的雷声轰轰。

　　容素越思考越没有头绪，起身去厕所打算洗把脸，可是当她推门而入的刹那，就看到一池子的鲜血和摆在洗手台上的那颗显眼的头颅——是今天和她说话的那个老婆婆的。

　　容素下意识地尖叫划破寂静的夜。

　　原本坐在弄堂的村民被她凄厉的叫声吸引，再次群聚。

　　一天之内，目睹了太多次的死亡，是个人都神经衰落，接受不了。

　　“啊！我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妮子最先崩溃，抓着头发蹲下身子嚎啕大哭。

　　立刻得到其他村民的符合：“是啊是啊！太残忍了！”

　　她的心情容素很能理解，正当容素想要蹲下身子去安慰妮子时，她突然站起来往门外跑，嘴里碎碎念着：“凶手在你们之中，我不在这里呆了！我要回家，我回家把门锁起来，谁都不见，看谁能谋杀我！”

　　容素一行人追着妮子到屋檐下。

　　大家都没来得及阻拦，就看到妮子没撑雨伞，就这样冲进雨里，往他家的方向跑。

　　这会的雷电一下子像受到什么牵引似的，突然铺天盖地的朝一个方向袭来。

　　容素眼皮一跳，就在眨眼睛，就注视着那道闪电把刚跑没多远的妮子劈成了黑炭……

　　“这……这……”有人颤抖地伸出手，指了指妮子倒地的方向，话未出口就已经剧烈呕吐起来。

　　也不怪那人，实在是妮子的死状太惨烈了。

　　而且雷电还在继续，隐隐有向屋内牵引过来的倾向。

　　“快！快回房里，把大门关上！”容素大吼一声，赶忙退后。

　　老屋的门是木制的，可以绝缘。

　　大家如梦初醒，顾不得还倒在雨地里的妮子，纷纷钻回屋子里。

　　这下，连门都出不了了。

　　厕所还有没收拾的尸首。

　　现在大家心有余悸，坐在弄堂，围坐一圈，哪里都不敢去了。

　　“这是连老天爷都不放过妮子啊！”

　　“死了的这几个都和当年淘金的事有关，你说……是不是山神发怒，要惩罚咋们村？”

　　“我觉得是妮子他丈夫在下面想她了。”

　　“我们会不会被牵连？”

　　村民嚼着口舌，似乎也只有谈话才可以缓解心里的恐惧。

　　林封就坐在容素左侧。

　　容素安静听着村民的议论，想挖到一些有用信息，奈何他们的谈话越来越迷信，正当没耐心时，林封递过来一张纸条：雷电杀人这事你怎么看？

　　容素抬头瞥了四周的村民一眼，企图能席坐中凶手的表情异样。可惜毫无所获。

　　她叹了口气：我不信鬼神，一定是人为！具体是什么作案手法，还得等雷电停了后，把尸体搬回来检查下。

　　容素的观点获得林封的认可，他低头写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最缺的是时间。我想，达子大叔可能……也凶多吉少！

　　容素按了按太阳穴，一天没合眼，加上精神高度集中，她只觉身心疲惫。

　　雨势和雷电在半夜时停了下来。

　　几个大胆的村民把横死在外面的妮子搬进屋子。

　　果不其然，林封在焦黑尸体的衣领后面找到了一根引雷针！

　　它不起眼，却很致命。

　　特别是在雷雨天气。

　　达子的老婆见了这番场景，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虽说雨已经停了，但村里的路都是泥泞土路，一夜暴雨，湿滑得很。

　　她不顾众人的劝阻，死活要沿着达子离开的道路追寻而去。

　　容素和林封为了她的安全，决定跟着达子老婆下山去看看。

　　或许是经历了昨夜风雨交加的原因，信号塔被弄坏了。村里的电话怎么也打不出去。如果可以的话，容素打算直接下山报警。

　　剩下的五六个村民也觉得继续待在这里不是个事，只怕多待一个钟，就被谋害了，还不如就随他们下山去。商议过后，一群人向着县城的路上走去。

　　果不其然，顺着下山的路走没几公里，就看到盘旋的山路一侧发现了斑驳的血迹。再走没多远，就在山体拐角处看到一个巨大的土石，直接拦断了整条下山的道路。

　　在石头土层底下，有零星的机动车碎片，正是达子走时骑的那辆摩托车的。

　　看来，达子大叔也出了意外了。雨势过大，造成山体滑坡。泥土带着巨石滚落而下，掉到路上。

　　达子大叔在天色昏暗的时候离开，视线本就不怎么清楚，再加上塌方又是在一个紧急转弯处，泥土湿滑，刹车很难发挥作用。

　　“达子！”达子的老婆哭得撕心裂肺，冲到那那堆土石旁，死命用手扒着那土块，企图能找到达子的尸体。

　　可是土层太厚，又怎么是她双手就可以扒完的。

　　容素脸色阴沉，看来连下山求助的路都被阻断了。

　　正当她沉思时，林封递过一张纸条到她面前：我们上这座山看看，我觉得事情太过于巧合了。

　　容素点头表示同意。

　　这座山不是很陡，容素和林封顺着人们上山踩出来的小道走去。

　　临近山顶，他们发现沿途的土层有东西撬动的痕迹。看土层陷下去的厚度，那东西应该还很重。

　　到达山顶后，那个痕迹就消失了。

　　然后，林封在一堆杂草里发现了一根撬棍。

　　容素和林封对望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答案：凶手利用撬棍的杠杆原理，把一块巨石搬上了山顶，下雨时，土层松软，巨石就会自然滚落，造成是山体滑坡这种自然死亡地现象。

　　要不是容素和林封心存怀疑，上山来寻找，也根本不知道达子大叔的死是人为的杀害！

　　可是就算知道不是自然死亡，那有如何？他们还是一样找不到凶手。

　　无法下山，就只能打道回府。

　　村民们回到容素家的老屋，再次聚到一块。

　　这次他们已经没有了争论的心思，只觉得下一秒死亡就会降临在他们身上。

　　整个屋子里气氛压抑得很。

　　容素的姥姥和母亲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不管怎么样，她身为家里的长女，得承担起照顾她们的责任。

　　容素煮了粥，端到母亲的房中，却发现母亲一夜白头，手上依旧抱着容容的头颅，一手拿着梳子自言自语：“容容乖，不要动，妈妈给你梳一个最漂亮的发型。”

　　和疯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