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柴可可连连摆手。
“哪里不行了？”姜墨问道。
“我死了也就算了，万一我的尸体把别人吓死了怎么办？”柴可可反问道。
“这倒是。”姜墨叹息道：“看来死真的挺难的。”
“所以啊，你还是别瞎计划了，顺其自然吧。”柴可可道。
“不想死了？”姜墨笑问道。
“怎么可能。”柴可可倔强道：“人终有一死。”
“有的重于泰山，有的轻于鸿毛？”姜墨道。
“有的死得早一点，有的死得晚一点，这是有命数的，强求不来。”柴可可道。
“高见。”姜墨竖起大拇指。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基本知道柴可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了。
她是不想死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来见自己这个柴八斗口中的姜神医。
而柴可可也大概知道，自己已经被姜墨看穿了。
只不过，一个看破不说破，一个心知肚明却不承认。
姜墨开门见山道：“如果我能让你死得晚一点，考虑一下吗？”
“苟延残喘不如早点超生。”柴可可道。
“那要是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呢？”姜墨又道。
“可以考虑。”柴可可犹豫了一下，“你所谓的一点是多久？”
姜墨掐指一算，“大概五六十年吧！”
“这么久！”柴可可惊讶道。
“嫌久啊，三五年也是可以的。”姜墨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柴可可破天荒露出了一个转身即逝的笑容，“我只是想说，你确定吗？”
“你在质疑我的专业？”姜墨问。
“嗯。”柴可可点了点头。
“……”姜墨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抚慰着自己受伤的心灵。
“如果我的话太直接，伤害了你，请你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原谅外婆。不过，你这么年轻，而且一点也不严谨，我必须要问清楚，免得……”说到这里，柴可可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算了！”
“免得，爸妈到最后空欢喜一场。”她最后半截话还是没说出口。
“像我这么优秀的人，真会轻易受到伤害呢。”姜墨轻声一笑，微微伸出手，“让我帮你把把脉。”
柴可可毫不犹豫伸出了手。
瘦得经脉分明。
姜墨看在眼里都提柴八斗感到心疼。
这么好孩子怎么就生了这么严重的病呢。
老天爷是嫉妒她的美貌还是机智？
“舌头。”姜墨说道。
柴可可乖巧地伸出了舌头。
“不介意我摸一下你的脸吧？”姜墨问道。
“像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介意的。”柴可可自嘲道。
姜墨抿嘴一笑，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观察。
要不是知道这家伙是医师，柴可可真的会认为自己被调戏了。
紧接着，姜墨又用手撑起了她的眼皮。
四目对视。
他一片丹心。
可她竟有些晃神。
大概是好久没见到这么年轻又好看的男人了吧。
他收回手，她便收敛心神，“怎么样？”
“情况不是很乐观。”姜墨微笑道，“不过，还在掌控之中。”
“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柴可可无语了。
不知道对病人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会让人家很激动吗？
“习惯了，下次注意。”姜墨尴尬道。
柴可可翻了个白眼。
姜墨缓缓道：“很多白血病通过现代医学治疗都获得了很好的疗效，像你这种慢性的比较特殊，不是治不好，但也治不完全好。不过，你也别怕，我们中医在治疗白血病方面也有它独特的优势。在我想到办法之前，化疗还是要继续。”
“我有两个方子，第一个可以帮你扶正调脾胃，预防外感邪气，减轻化疗的并发症，增加化疗的耐受性，进一步的减轻对脏器的损伤，并且帮助控制感染，促进造血功能的恢复，尽量的来缩短骨髓的抑制期。”
姜墨从裤兜里掏出了两张纸，一张递给了柴可可，又拿着另一张说道：“白血病的耐药是很棘手的一个难题，第二个方子在这方面可以起到一定的逆转和预防的作用，回头让你爸去国医馆抓药。”
“贵吗？”柴可可问道。
“最近医馆搞改革，会打折的。”姜墨道。
“医馆还打折？”柴可可感到很惊讶，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说。
不只是她，姜墨也是头一次。
这大概就是经济学管理学双硕士学位当医馆领导的现状吧！
“行了，我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该走了。”姜墨起身道。
“等一下。”柴可可连忙喊道。
“怎么了？”姜墨问。
“我们不是朋友吗，加个微信吧。”柴可可掏出手机，期待地望着他。
“也好。”姜墨点了点头。
加好微信之后，姜墨正准备走。
突然，旁边桌子的青年貌似是接了个很急的电话，跑出去的时候把姜墨忘了收回去的千疮百孔散给掀飞了，此刻空气中漂浮着粉末。
柴可可大惊失色，连忙捂住口鼻，急切道：“大家小心！”
屋内众人全都一惊一乍地望向柴可可。
“有炸弹？”有人惊恐问道。
“不是炸弹，是毒。”柴可可道。
“毒！！？？？”
众人一听，浑身一个激灵。
“别怕，不会死人的。”姜墨有些忍俊不禁，弯腰捡起装“毒”的纸，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不会死人？”柴可可皱起了眉头。
都千疮百孔了还不死？————好残忍啊！
这时，有人发出了疑惑地声音。
“茶楼里怎么会有面粉？”
“面粉？难道是……”柴可可放下横在口鼻中间的手，抓起那所谓的千疮百孔散仔细一看，竟然真的是面粉。
原来自己还是太单纯了！
“可可，你在干什么？”柴八斗走了进来，看到柴可可拿着一些白色的粉末，担心不已。
“没事。”柴可可把面粉狠狠丢进了垃圾桶，说道：“爸，你一定要小心姜墨。”
“小心姜医师？为什么？”柴八斗不解道。
“因为他是个心机boy！”柴可可咬牙切齿道。
柴八斗哈哈一笑。
怪不得刚才姜医师出去的时候告诉自己说，他和可可聊得很愉快，看来是自己女儿被他套路了。
从柴可可现下的言谈举止来看，她的心态应该还不错。
“爸，你别笑，我认真的。”柴可可没好气道。
“好，爸不笑。”
柴八斗的笑容中突然看起来好慈祥，大概是这么大的闺女在身边，才会觉得自己老了吧！
……
又到了一年一度。
不，是一天一次的下班时间。
姜墨收拾好东西，便直接到了车库等柳雨烟。
“姜医师，丹也炼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从我家搬出去？”柳雨烟打开主驾驶车门，坐了上去。
“我有说过要搬出去吗？肯定没有。”姜墨主动坐上了副驾驶。
然后便认真地看着柳雨烟脱下高跟换上一双便携式拖鞋的所有细节。
“只可惜她今天穿着丝袜。”他心中暗道。
“像你脸皮这么厚的人，我只见过一个。”柳雨烟一点也不惧怕姜墨赤裸裸的目光。
因为穿得多，走不光。
“谁啊？”姜墨好奇道。
“你啊。”柳雨烟嫣然笑道。
有时候的心动，往往只是一颦一笑。
“笑起来像你这么好看的人，我也只见过一个。”姜墨啧啧道。
柳雨烟默默抬了抬黑框眼镜，对这句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点评感到非常忐忑。
“只是希望待会回家，我给你换药的时候，别哭才好。”
“……”
某人哭笑不得，只好冷声道：“三天之内，要是研究不出来感冒丹方，你就可以从我家里滚了。”
“你这是卸磨杀驴，三天之后，你腿也好得差不多了。”
“谁让我是领导呢，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