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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第一更】

替身小妻子 弃之 12198 2022-05-22 22:44

  所以,那不是梦。

  那些雇佣兵口中的‘顾先生’是顾佺,顾佺绑架了她,并给她注射了一种药物,令她四肢无力,神智不清。

  顾佺用她来威胁顾希城,顾希城当然带着一匹人马杀了过来,黑白两道,枪林弹雨里,她的妈妈在看到她领口里抖落出来的项链时奇迹般地恢复了神智,并为了救她而挡了一枪,正中心脏,当场去世。

  而顾希城也因为救她,左肩被打穿。

  顾佺最后被狙击手当场击毙。

  唯一算得上完好的人,只有简单一个人。

  虽然那药物对她的身体影响极大,但只要配合治疗,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至少她只是破些皮挨了些揍而已,没有身上被打穿个窟窿眼儿。

  但重来一次,简单真的希望那颗子弹射穿的是自己的心脏。

  二十四年的母女情分,聚少离多,分离十年后,第一次面对面相处,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便是天人永隔。

  造化如此弄人。

  悲痛之后,偏偏活着的人还要继续。

  警方从碧桂园别墅简单母亲居住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个红木小箱子,里面有简单母亲生前精神还没有出问题时亲笔写下的日记。

  总共有三十六本,从遇到简柏文坠入爱河到简单去美国的第四年,绝望记载了二十年的岁月。

  简单看完之后,又给了简柏文看。

  在最后一篇日记里,母亲写了这样一句话……

  ——我活着有太多羁绊束缚,爱上不该爱的人,自己见不得光还连累唯一的女儿,这是我一生最大的罪孽,我死后,不要把我埋起来,找一个有风的地方,把我洒了吧!

  于是,在天气晴朗的时候,简单遵照母亲的意愿,站在山顶,随风而逝。

  至于那些承载了太多悲欢离合的日记,一把火烧成了灰,埋在了地下。

  让死去的人自由,让逝去的故事化作灰烬,长埋,腐烂。

  这是最好的结局,也是最坏的结局。

  最后一跪,简单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母亲芳华正盛,最美丽的时光,永远凝固。

  简单离去时,简柏文还在空坟前长跪着,对简单说了句,“我已经卸任,和小瞳的妈妈正在办理离婚,后半生我想勇敢一回,她在日记里说她到死都会爱着我,但不是爱那个在金钱和权利面前放弃她的那个我,她永远都爱那个为了她哪怕被小流氓揍得半死也不松手的我,她说,那个时候我没有松开她的手,所以她发誓一辈子除非是我不要她,她不会先松手,暴力没有分开我们,金钱和权势却把她当初最爱的人生生埋葬,你在她肚子里三个多月时,我娶了小瞳她妈,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蹉跎了大半辈子,余生我只想赎罪。”

  简单回了句,“随意。”

  简柏文又道:“到最后爸爸还是要对不起你,离婚……可能一无所有,小瞳她妈恨我,除非这样,她不会答应离婚。”

  简单一记冷笑,她稀罕过吗?

  “爸看得出来,希城和小瞳都已经过去了,他心里的人只有你,小瞳……是被惯坏了,她心地还是好的。”

  简单终于忍不住了,笑了,“是你看人眼光太不好,还是她太会装?你在任的时候没有出大篓子真是万幸。”

  简柏文面上有些尴尬,其实在简单回到简家前,简瞳的确是一个可爱懂事的孩子,只是……上辈的恩怨延续了下来。

  “我妈不在了,简家已经垮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你这个女儿有本事的,一时半会儿我还不会对她怎么样,您的后半生您随意。”

  “阿暖,你是不是一直对爸爸感到很失望?”

  简单步伐顿住,“我一直爱那个会陪着我一起抓蛐蛐儿捉知了的爸爸。”

  只可惜,那个爸爸‘死’在了简家大宅里,虽然依旧会护着她,可是……却有太多的因素,最终,她还是要体会那个年纪不该体会的疼痛、背叛、威胁、死亡、撒谎、憎恨、算计……

  山上的风很大,大得似乎要颠覆整个世界。

  山下的风很小,小得似乎像是在轻声呜咽。

  简单走下山的时候,顾希城已经在车里等候许久。

  简单头偏靠在玻璃窗上,看着那一棵棵怒放的红枫,心生羡慕。

  枯萎的秋季,还能如此绚烂。

  而她,已经无力挣扎。

  “顾希城……”

  “哪里不舒服么?”

  “我们……离婚吧……”

  高速公路上,一道急刹车声惊散了正停在枝头稍作休憩的候鸟。

  顾希城反复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尽管他有心理准备,她会再提这句话,可是,当亲耳听到时,心头的愤怒还是席卷而来。

  “当时情况特殊,说那些话都是不得已,你不要放在心上,其实我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谁也不要活了。”

  他当时,就是这样,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

  “这不重要。”

  “我爱你,这很重要。”他说得如此坚定不移。

  可是……

  她却像是听了一个笑话般,语气轻松地说了句,“简瞳怀孕了,这很重要,我不爱你了,这也很重要。”

  这轻轻的一句话,就像是一根缠绕在他心上的银丝,紧密结实错综复杂,一点一点用力收紧,把他的心慢慢地分裂开来,鲜血一道道地渗出,倾泻而下,灼热了胃,烫伤了五脏,肝胆俱裂,痛彻心扉。

  前半句,是他的罪。

  后半句,是他的惩罚。

  她是如此黑白分明着,他却不甘地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她的愤怒,她的不甘,她的爱恋、她的俏皮、她的玩笑……

  然而,没有,什么也没有。

  她就这样看着他,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宁静,如同一滩不会流动的死水,风过无痕,也倒映不下这天地万物谁的影。

  他不想相信,不敢相信,可是……心底却冒出一道凉凉的声音,在说——由不得你不信!

  所以,是要失去了吗?

  “你听我解释……事情还没弄清楚……”

  “那么你自己去弄清楚吧,我只想离婚,离开。”

  她依旧如此决绝,不在乎真相,非走不可,难道……其实是她心里还在想着别的人?

  “简森这辈子都还不知道醒不醒得过来,你就这么快地想去投奔他?”顾希城一边这样讥讽地说着,一边又希翼地望着她。

  ——否定!否定!快点否定!

  他的内心在狂躁地叫喊着,他希望她可以立即否定,他对自己说——只要她否定,他就相信。

  可是……

  她没有直接否定,也没有直接肯定,她说:“顾希城,你是在逃避吗?不管你是喝醉了上了简瞳,还是清醒着上了简瞳,都无所谓,爱你,我失去了太多,承受不起,所以就不爱了,就这么简单,妈妈不在了,我很累,我只想怎么来的,怎么走,属于你的还是你的,我什么都不会带走,钱财房子我不要,小睿归你。”

  一直以来,顾希城知道,自己的心里住着一只兽,那是他的愤怒,他的绝望……他所厌恶的所有负面情绪所滋养的兽。

  他把它紧紧地锁在心牢里,压制它,困住它,它会令他失去理智,无法进行最基本的判断,甚至……会令他做出毁灭性的事来。

  上一次,简单倒在血泊里的画面还令他心有余悸,但那只是它的冰山一角而已。

  现在……

  他听到了一阵声响,那锁嘭地一下,开了,他听到它的呼唤声,它说:“嘿,兄弟,来,我们携手大干一场,她想走?我们就让她这辈子都走不了,给她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让她学乖!”

  于是……

  “要离婚?行!”

  他把车子一落锁,一脚油门轰到医院,不顾周围指指点点,他抓着她,一脚踹开简森病房的房门,命徐其带人在周围警戒,不准任何人靠近,包括他们。

  门一关,他把她一甩,任由她跌倒在地。

  简单听着仪器里滴滴的声音,看着还戴着氧气罩子昏迷不醒的简森,他的头做过开颅手术,头发剃了,戴着白色的网罩子,躺在哪里,一动不动,如果不是那仪器上的曲线还在跳跃,几乎会误认为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一生算计,落得如此。

  他肯定想不到最后简瞳居然会跟顾佺勾结在了一起来对付他,女人的嫉妒心一旦膨胀起来也是恐怖的。

  “既然你这么关心他,不如……我们来帮他一把好了。”冰冷的声音钻进简单的脑子里。

  一抬头,就见顾希城在不慌不忙地脱着西服,解着领结,脱着衬衫,解着皮带,接着是裤子……

  简单一脸的难以置信,他这是要在这里,当着简森的面……

  “我们来看看,他会不会突然从床上爬起来,还是……一口气就这样断了……”

  简单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顾希城,优雅的微笑,狰狞、阴森、情欲澎湃的目光,他就像是一直被喂了春/药的野兽,露出森冷的白牙,如果对方反抗不从,他就会一口咬住她的脖子,一点一点地吮吸她的血,一点一点地在她身体里发泄,直到他满意,她死去。

  “顾希城,你要发疯自己发去!”简单压抑住心里的恐惧,作势要夺门而去,可是当她手刚刚握住门把时,他一双铁臂缠过来,将她死死困住。

  她踢,她踹,她咬,她抓,她骂,她打,她哭,她喊……

  他充耳不闻,就像是一台冰冷的机器,哪怕刚刚长好的伤口被她撕扯开,他也不知疼痛。

  她要爬,他就给她压住,她要起来,他就给她扯下去,他感觉不到疼痛,也看不到,听不到她的疼痛。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当着简森的面,上了她,让她以后每次想起简森的时候,都感到羞耻!

  他用皮带捆住她的双手,在椅子上,在沙发里,在冰冷的地板上,甚至是在简森的病床上……

  他随意地把她极富有韧性的身体给折叠成他喜欢的形状,在她的甬道里尽情地宣泄着自己的愤怒、恐慌、害怕、罪孽、后悔、卑鄙……,在她的身体每一处肌肤啃咬,占领,宣誓着自己的所有。

  他逼她说,“说,说你爱我!说你不会离开我!”

  他哀求着她说,“不要离开我,我会死,还会杀了你……”

  他讥讽着她说,“觉得羞耻吗?因为在他面前?放心,他闭着眼呢,但或许他能听得到,来,要不要跟他打一声招呼?告诉他,在我身下,你很快乐……”

  他诱惑着她说,“听,你身体里的水声,pia……pia……pia……你想要我……”

  他甚至掐着她的脖子,愤怒地嘶吼着,“我恨你!既然你要报复,你欺骗我,可你为什么你干脆报复我一辈子,欺骗我一辈子!”

  她声嘶力竭,就犹如一具行尸一样,在他身下颤抖,呻/吟,痛喊。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他的快乐,她的痛苦。

  他在情欲的天堂里驰骋欢愉,她在阴冷潮湿的地狱里冷眼旁观。

  最后的最后,他把她压在简森床头边冰冷的地上,一个冲刺,他冲到了顶峰,她以为是结束,可是,他却说,“看来你的小叔叔根本不在乎你,他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来,歇息会儿,再来一次,你的声音要喊大声一些才好。”

  那一刻,简单看他温柔而狰狞的目光,倒在冰冷坚硬的地上,她颤抖着笑开了朵朵泪花,她说,“顾希城,真的没了,什么都不剩下了。”

  我的爱,我的恨。

  都没了。

  真的没了吗?

  这世间万物,只要存在过,就一定会留下属于它的痕迹。

  除非……她从来就没有爱过。

  这个念头,疯了一样,在顾希城的脑子里生出了枝桠。

  她想离开,他就关着她。

  以她身体不适,需要疗养为由,把她关在他在郊外的一幢别墅里,而可笑的是……这个别墅曾经被他用来藏过吴若彤。

  这是他专门买来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的地方,平时也常借给利兆南,因为这里的保全系统十分完善,再加上地处偏僻。

  而现在,这里,成了简单的牢笼。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纪录片里的那些慰/安/妇,每天光着身子,叉开大腿,躺在哪里,除了吃喝拉撒,就是永无休止的做/爱。

  明明不相爱,却有那么多的爱要做。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啊!

  顾希城真的疯了,每夜每夜地折磨她,她每夜每夜地凄厉尖叫,他说:“我恨这样的自己,可我更恨下定决心要离开我的你,你就不能说一句你不走了,你爱我,你愿意一直在我身边吗?哪怕再骗骗我,我很累,我想停下来,你给我一个停下来的理由好不好?”

  她笑了,笑如一只漂亮而狡猾的妖精,她说:“顾希城,每次高/潮时我不是都说了吗,我爱你,我不走了,我一直陪着你,我不是都说了吗?你还想听什么?”

  是,她都说了。

  是被他掐着脖子,逼得不得不说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每次说了之后,他心里的那个黑洞,又扩大了一圈,折磨她的时候,他又更狠心了一些,而狠心之后,她昏迷不醒,他又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帮她擦拭处理着伤口。

  让她疼痛的是他,给予她呵护的也是他,她的哭,她的笑,她的爱,她的恨……她的一切,统统只能是他。

  寂静无声的每一夜每一夜,他就这样亲吻着那些他亲手给予她的伤口,一边哭泣,一边忏悔,一边……继续不放手。

  这是一场较量,他跟她的较量,他们和现实的较量。

  他的目的,是剜走她的心,把他塞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的目的,是逃离他身边,带着她此生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她的儿子。

  是的,是她的儿子,她几经周折,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拉扯回来的儿子。

  如果那个枪林弹雨的梦是真的,那么她在医院里清醒前的那个夜晚,迷糊中听到的那句话也一定是真的。

  ——‘jane,是我,你儿子已经平安无事,你快点好起来,一有机会,我们就带你离开。’

  那是aaron的声音。

  就是这句话,让简单在太平间看到生养她母亲的尸体时没有一头撞死,让她在被顾希城折磨时没有咬舌自尽,她在等待,等待离开。

  而这个时机,终于于某一个夜晚到来。

  顾希城打来电话说他有事,晚一些回来。

  简单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晚上十点的时候,她以为又是一个绝望的夜晚,可是阳台上,一阵轻响,一道矫捷如猫的身影轻跃进来。

  就如同一年前在机场那样,aaron在冲着她张开怀抱,微笑。

  不同的是,那时,aaron是来陪伴她一起奋战。

  而现在,aaron说,“jane,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来带你离开。”

  十年前,简单满腹仇恨,不甘不愿地离开。

  十年后,简单历经绝望,却仍怀希望,她迫不及待地要离开。

  还是那家叫做‘绘世’的私房菜馆里,那个挂着蔷薇花牌的房间里,简瞳一番精心打扮,显得格外的光彩动人。

  顾希城说了一句抱歉,“公司事情多。”

  简瞳对他约在这个时间点丝毫不介意。

  她怎么会介意这么芝麻绿豆不重要的一点儿事呢?

  她现在已经胜利在握。

  虽然简单没死成,还活着,但对简瞳而言,这并不构成威胁。

  顾佺已经死了,简森还在医院昏迷不醒,谁可以指证她?虽然简单那个贱人的儿子已经不在她手里了,可是知晓下落的,只有她一个人。

  再加上此刻,她提包里那张医院b超检查报告单,而最近,她已经把消息散播出去,说江山如画里的那个孩子不是顾希城的,虽然报纸没有报道,但是这消息已经进了顾家人的耳朵里,有心人,譬如一直和简单那个小贱人不对盘的邝美兰今天已经偷偷拿了那孩子一根头发去做dna检验。

  现在,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最后的最后,胜利还是归属于她的,她什么都不用再做,只需要把这张b超单子拿出来。

  一阵寒暄之后,佳肴一一端上,简瞳看着这些菜,更是喜悦不已,都是她从前爱吃的,他还记得。

  这个时候,最适合说一些感动人心的话,可是她才开口柔柔地唤了一声,“希城哥哥……”

  “小瞳,关于那晚……”顾希城开口打断她道。

  那晚……

  简瞳唇角轻轻一扬,一副幸福满满的形状,手同时伸进了挎包里,摸到了那张纸,正当她打算拿出来时,突然,顾希城的手机响了,他一看号码,立即接了起来,电话那边,有一个声音在喊着,“不好了,先生,别墅起了火……”

  当即,顾希城起身,对简瞳撂下了句,“我们以后再说,我有事,一会儿徐其会送你回去。”

  简瞳顿时如梗在喉,一双美目瞪得浑圆,咬牙切齿地念着一个名字——简、单!

  她以为那个电话一定是简单打来的,可是,她却不知道,从今往后,简单这个名字,将被列入户籍科死亡名单之列。

  一场火,把一幢房子烧了个面目全非,火起时保镖们都被打昏,失去知觉,待发现时,去扑救已经来不及,他们或多或少都受了伤,但不伤及性命,这场大火只死了一人。

  那个人的脖子上带着一条项链,尸体烧得面目全非,但经过dna鉴定,她名叫简单,女,二十四岁,江都市人,已婚,丈夫顾希城。

  这场大火,有人说是一场入室抢劫,也有人说是一起仇杀,目标是针对那个女人,至于是什么仇,有的说是商业纠纷,有的说是情仇,绝大多数说是顾四少在外招惹的桃花债,但也有一少部分说是顾四的妻子的情夫逼她离婚不成遂怒而痛下杀手。

  至于为何放火?

  肯定是为了销尸灭迹。

  真的是这样吗?

  她真的死了吗?

  顾希城独自一人站在漆黑的废墟里,捏着那条历经大火还依旧存在的金项链,哭笑着从齿缝间狠狠地挤出三个字,“我、不、信!”<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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