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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剑与圆盘

剑盘侠 兴贰 4834 2022-04-30 12:11

  这个江湖,什么人都有。不论在何时何地,都会隐隐约约看到这么一群人的身影。无论是庸碌一生的市井小民,或是武功了得的江湖侠客,只要遇见他们,眉头都不敢多动一下。他们自称是侠义的化身,内行人称“剑隐侠”,至于外行嘛,会称其为“剑盘侠”。

  他们一生行侠仗义,惩恶除奸,靠的仅仅是那三寸不烂之舌,武林中人岂能媲美。事了闭嘴去,深藏功与名,完全是隐士所为,不慕功名,故自称“剑隐侠”。外行人之所以用“剑盘侠”形容,确实没有什么觉悟可言,只因为“剑隐侠”总会在身后配上一把长剑,越长越能彰显实力,而腰间需要挂上一个巴掌大小的圆盘,或铁或铜或银或金,以金盘为最高身份象征。起初,这个圆盘只是为了谋生而用,以往的剑盘侠会仗着剑,潇洒地站在大街之中,拦住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掏出腰间的圆盘,站着一动不动,意思就是“我不说但希望你懂”。聪明人都会选择扔几两银子进去,免得被扣上一顶为富不仁的帽子,那些蠢得一毛不拔的家伙,就只能接受正义的谴责,损失的就不仅仅是几两银子。后来有人说这是乞丐和流氓才会做的丢人现眼之事,强烈的自尊心告诉他们不能再这样做,于是乎,这种事情必须得私下进行。

  如果没点身份,也敢挂个金盘在腰间,必然会被同行们指责到死,毕竟这可是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情。所以只有在得到同行们的认可后,才能提升自己的地位。但没多少人会认可同行比自己强,就他们口中的话而言,认可别人那不是谦虚,而是虚伪。

  通常来说,那些真正行走江湖的侠客自心里都瞧不起剑隐侠们,说他们是“摸黑臭耗子”,只敢背后瞎编胡说,当着面屁都不敢多放。剑隐侠们岂能受如此侮辱,纷纷表示这群侠客也只是会些野路子功夫,不过一介莽夫,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侠义。

  早个几十年前,乃是剑隐侠们的巅峰之年,有话当面吼,敢怒也敢言,不仅敢在夜里躲在墙角里偷偷的骂,当然也敢当面骂。骂苍天无眼大地无情待人不公,骂庙堂昏庸江湖黑暗天理难容,骂隔壁茅坑夜香味道实在过浓。后来,这群体确实所剩无几了。毕竟闯江湖的有哪几个不是暴脾气,说句不爱听的便红着脸赤着臂膀,二话不说就要切磋一番,一点也不像剑隐侠们一样温和儒雅。毕竟剑隐侠们不好动手,到头来还是吃了不少亏,如果你说他们武功不如别人,那就大错特错,那是因为他们淡泊名利,不记恩仇,剑隐江湖……至少城里的说书人都是这么说的。所以最后,他们都会隐匿于江湖之外,不多做抛头露面,去倾谈江湖之事。慢慢的一个“剑隐帮”就诞生了,实力逐渐壮大,成为天下第一帮派,属实不为过。每一个敢惹怒他们的人,都会被慢慢折磨至死,哦不,是在被正义的谴责下,愧疚至死。没有人敢这么大胆去挑战这个帮派,可偏偏,那小子出现了。

  ……

  这里是天崖城,大楚的都城,处于中原,也称枭地。

  城北“九镇街”穷人居多,更不是什么卧虎藏龙之地,但这里正义的剑隐侠却不少。巷尾的那一面想写就写的“论壁”,早已经面目全非。无论是谁,只要心中有什么不舒畅,都会往墙壁上刻上几行字。

  银羽六侠之一的陆正涛,在这面墙壁的“常客”。提起银羽六侠,谁都不会陌生,那是江湖中公认的六位强者,不过那只是二十年多前的事情。如今的每一个日夜里,陆正涛都在遭受着来自剑隐侠们的谴责。是因何故呢,也说不清楚,反正二十多年来,都有人在谴责他。不过自从这人成为名声赫赫的银羽六侠后,谴责的声音便更加强烈罢了。

  这里的剑隐侠们可不是凭空污蔑他的清白,他们罗列了自陆正涛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罪状,也不知道有多少宗,一一陈述着他该当何罪。重中之重的一罪,便是是叛国之罪。那是因为城里的说书人都说,陆正涛这人自成名后,竟背叛大楚,前去北索,当起了敌国的将军。剑隐侠最难容忍的就是叛国之罪,对于陆正涛的诅骂,如同山呼海啸般。一个自称“剑义隐士”的人,给他取了一个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外号……驴正逃。据说陆正涛当年闯荡江湖时,在面对当时的天下第一剑客,却选择了避战逃亡,沦为世人笑柄。后来就有人说,单凭这一点,陆正涛就不配当银羽六侠。

  可惜,可惜,这一切的谴责,陆正涛都听不到。早在十六年前,他离开了妻儿,只身前去北方。正义的剑隐侠们哪肯罢休,他们还是选择骂他“抛妻弃子的陆人渣”“贪生怕死的驴正逃”,各式各样,并不是说这人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而只是因为他们都是路见不平张嘴相助,且淡泊名利的“剑隐侠”。

  后来,九镇街的剑隐侠们确实骂累了,歇了会,才又把嘴巴对准另一个人——陆正涛的儿子,陆不俊。

  陆不俊确实是在这种坏境下长大的。那时候,住在九镇街的人们经常会看到一个不够十岁的毛孩,拿着算盘,站着大街上,面前总是有那么几个东方商人。不久后很多人都知道,他是陆正涛的儿子,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也敢跟东方商人做生意。当别人以为这孩子很容易蒙骗时,他却拿出算盘,一五一十地算着账单。谁都不愿意相信,这么一个干净可爱的孩子,竟然会是那个臭名昭著的陆正涛的儿子。可道理还是得讲的,他终究是陆正涛的儿子,那么他必须得承担连带责任,从他们口中的话来说就是,父之过儿亦有罪。

  在陆不俊刚好六岁的那一天,他父亲就离开了,他娘也因此郁郁寡欢,不到三个月便与世长辞,只留下他孤独一人。在艰难的环境下,他活下来了,幸运的是,七岁的那一年,他遇到了司徒华——他父亲的故友。

  陆不俊小时候经常听到别人在叫骂,但他却找不出这些人,仿佛是耳边有几只拍不死的蚊子,嗡嗡作响。最可怕的一次是,有人在他深夜熟睡的时候,从窗户探头去骂他,像是阴魂不散,那一夜,这小子被吓得哭了起来,自问到底做错了什么,父亲又做错了什么……积极活跃的剑隐侠们继续给这小孩取了些外号,什么“驴很丑”“驴崽”之类比比皆是。他曾尝试用稚嫩的拳头去打倒那一面高大而又被沾污的墙壁,但也只能用拳头上的鲜血去掩盖那些不想看到的咒骂罢了,谁能保证,第二面这样的高墙不会出现呢?

  “谁都没有错。”司徒华总能在他孤独的时候安慰道。

  毕竟他还小,可不能指望其心智能像他爹一般成熟,流言蜚语什么的,还是叫人头疼。

  陆不俊很不解:“他们为什么要骂我?”

  司徒华笑着说:“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后来陆不俊也不去探讨这个问题,因为确实没什么必要。

  压抑的环境总让人躁动,陆不俊说他想离开这个地方,他讨厌这里,非常讨厌。

  司徒华对他说:“小子,我答应过你爹,要等你二十岁那一年,让可以让你离开天崖城。”

  至于为什么呢?陆不俊没去问,他愿意相信司徒华。

  他们定下承诺,等到陆不俊二十那天,司徒华给了他一把剑,并叮嘱说:“这是你爹年轻时用的剑,好好保管,说不定会用得上。”

  陆不俊疑惑:“但这只是把木剑。”

  除了有些重,这的确只是把朱红色的木剑。

  司徒华道:“你爹当年就是拿着它走江湖的。”

  陆不俊收剑问:“那他现在在哪里?”

  司徒华很快就答道:“银羽客栈。”

  “大漠以北的银羽客栈?”

  “没错,那个地方,比这里更要险恶。”

  “但我必须得去,我受够这里的一切。”

  司徒华没有阻挠,他也履行了对故友的承诺,这个孩子确实长大了。

  “去吧,遇到危险可别慌张到把我教你的武功全忘了,带多些银两,多带几件衣衫……”司徒华说了很多,叮嘱再三,最后才道:“切记我的话,如果打不过别人,那就跑……”

  陆不俊走了。

  最近听说他在城北当起了流氓,因为有人看见他身后背着一把剑,腰间依旧挂着一个算盘,拦着几个富商伸手要债。通常在城北干这种事的,都是混吃混喝的流氓。但也有人说他当起了“剑盘侠”,因为他腰间确实有个盘,虽然是算盘,可能是品级不够。但真正的剑盘侠却正气凛然地骂着,说他不配当剑盘侠,有辱他们这类人的名誉。不过还是有人把他当作剑盘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接下来要做一些事,去否定那些子虚乌有的言论。事情很简单,他要在行走江湖的过程中,找出那些剑盘侠,然后,打他们一顿。

  第一个要找的人,叫做“剑义隐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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