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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又至中秋

雀妆 Zc 8655 2022-05-06 15:45

  中秋,月圆。

  家宴过后单裔初便以身子不舒服,早早回到寝宫。

  昨天,她收到了如玉转交的家书,

  是二夫人亲笔之信。

  信中提及戚氏得知她已入了宫,伴在君侧,

  叫她务必当心,伴君如伴虎,还有戚家送了小女儿戚惠娥入宫,

  此女心思深沉定要留意。

  “奚遽已亡,夫人大可带着小少爷回来,届时我帮她们换个身份便可。”

  她与如玉提及此事,可如玉却说,自己也与戚小云说过,可是戚小云并不想回来。

  想想也罢!那清袖村风景不殊,青山绿水,算是个颐养天年的好去处,

  倒比她这深宫内院,寒墙玉瓦强的多。

  只是戚氏信中提到的戚家小姐戚惠娥,她在梦中倒是见过,

  此女表面上温柔如玉,不争不抢,实则背地里机关算尽,

  连同凌糯数次陷害于她,只不过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

  被司延琎打入冷宫,不足半月便上吊自尽了。

  这戚惠娥入宫时,凌糯还未进宫,倒不如先拉拢过来,

  帮自己一同对付凌糯也好。

  二更,司延琎果然前来探望,却瞧见这一个时辰前还嚷着肚子疼的女子,

  却坐在树上好不自在。

  “你又爬那么高做什么?”

  他站在树下,亦如在恒府时一般。

  “皇上不如也上来赏月?”

  她在树上招招手。

  “笑话!朕爬到树上去,还成何体统?”

  他万般嫌弃的摆摆手。

  半刻钟后,槐树上又坐了一人。

  “皇上不是不上来吗?”

  她忍住笑问道。

  “闭嘴,赏月。”

  他赌气一般,看都未看她一眼。

  他今日生辰,她却连半句话都没有,

  在晚宴上只支支吾吾的献了首诗,还驴唇不对马嘴。

  宴会结束后,他本想冷落她几日,锉锉她的锐气,在醉酝宫外转了一圈后,

  却依旧放不下心来,怕她是真的病了。

  刚刚站在树下,他本想转身便走,

  可还是被她月色下的笑颜迷惑,竟真的爬上了树去。

  “我不如月色美吗?”

  她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你是叫朕上来赏月,还是赏你的?”

  他险些被她逗笑。

  “皇上自然该赏我,今儿可是我的生辰....”

  “今儿也是朕母亲的忌日...”

  “太后的忌日是白天,之前不是都说好了?

  晚上便只是皇上的生辰。”

  “也就你敢这般建议朕。”

  “那我的礼物呢?”

  她大言不惭的伸出手去。

  “什么礼物?”

  “我的生辰皇上不送礼吗?”

  “朕便是礼物...”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

  “那便是没礼物了?”

  她失望的撇撇嘴。

  这丫头真是该教训,居然嫌弃他?

  “那我给皇上的礼物,也不作数了。”

  “有礼物给朕?”

  他的心情似乎愉悦了一些。

  “皇上一整天都扳着脸,不就是因为没等到我的礼物吗?”

  她从树枝上取下画来递了过去。

  “这是何物?”

  他明知故问。

  “等等!皇上先答应,不嘲笑我。”

  她攥紧了手中的画。

  “答应答应。”

  司延琎迫不及待的取过画来,慢慢展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他自己的脸。

  这眉眼倒还传神,衣着勾画的也很谨慎,

  只是细细品鉴便瞧的出,作画之人的画功还尚浅。

  “偷偷练习了多久?”

  他收起画卷,眉开眼笑。

  “个把月....”

  “就是你时常装病的期间?”

  她没有作声,点了点头。

  “我没有学过画画,偷偷请了画师,还有公主来指点,

  才勉勉强强画了个七分相似。”

  “那便朕再同你索要个礼物。”

  他搂着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

  “还要...什么礼物啊?”

  一幅画像已经耗费了她一个多月的心神。

  “下个中秋之前,把你自己也画到画中去。”

  “我自己?”

  难不成要她天天对着镜子画吗?

  “朕想时时让你陪伴在侧...”

  “我不就是陪在皇上身边吗?”

  “你的心也在吗?”

  他冷不防问道。

  “我的心?”

  她的心微微一颤:“我的心也在画中啊。”

  “真的?”

  他挑眉。

  “自然....”

  她撒了几分谎,却也带了几分真心。

  他沉沉的笑了,耳边都染上了微红。

  她抬起头来,望着月色下那双深邃的眼。

  “皇上不信?”

  “信...”

  他淡淡回应。

  虽说着信,心中却还有迟疑,他着实揣摩不透这女子的心思,

  纵使他坐拥天下,却依然对坐在他身旁的丫头毫无办法。

  接她进宫时,便知道她心有所属,并不因自己是帝王,

  便强迫她进宫陪伴,硬要她属于自己,只是他太孤单了。

  从小到大,他从未有过自己的选择,无论是父皇的谆谆教导,

  还是以身犯险到奚遽为质,他一步一步背着崝姜的希望,背着父皇的嘱托走到现在。

  只知自己为什么而活,却不知自己为什么而活下去。

  在恒府的日子里,她如一轮明月映在他的心底,让他有了活下去念想。

  如今他完成了父皇的遗愿,给了崝姜百姓一个交待,

  却发现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再也瞧不见那一轮明月,

  他不能忍受独自面对这漆黑寒冷的夜,他只想留住她。

  于是,他明知她早已芳心暗许,却依然硬着头皮去单府提人,

  做为帝王他不是只有霸权,还有尊严。

  尤其是在她面前,接她入宫后,他小心翼翼,

  不敢太过心急惹的她厌烦,她本就心不在此,

  他总是担心哪天一睁开眼,她就消失不见。

  她总是有的是法子逃离困境,正如她在恒府时,破的一桩桩案子一般。

  在他心中,她是月光,亦是宝藏。

  “皇上?皇上?”

  她见他半晌不回话,却是盯着月色暗自出神。

  “在想什么?”

  她侧头询问。

  “想我们的过往....”

  他好似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当质子的那几年,他并不愿想起,那对他而言是屈辱是煎熬。

  只因为有她,一切好似再也不那般恶臭,若是让他再重来一次,

  只为江山,他怕是会犹豫不决,可若是为遇见她,他定会毫无迟疑。

  “皇上可还记得之前送我的金牌?”

  “记得...”

  “皇上说过,金牌可抵一个愿望。”

  “嗯,

  你莫不是现在就想拿来用?”

  “自然不是,我得留着好好想想,万一可以免死呢!”

  “休要胡说,朕怎会赐死你?”

  他有些动怒。

  “这算不算发誓?”

  她不依不饶着。

  “你又想搞什么把戏?”

  他有些头疼。

  “皇上说话可是一言九鼎。”

  “朕答应你...”

  他无奈的点了点头。

  “谢主隆恩。”

  她凑近他的脸颊轻轻一吻。

  这一吻惊了枝头的鸟,也惊了他的心。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轻轻抚摸着被她吻过的嘴角。

  “知道啊...”

  他如此一问,她倒是有些心虚了。

  “不后悔?”

  他侧过身子越靠越近。

  “后悔什么...”

  话还没说完,便已被堵回了肚子里,

  天上月色撩人,树上人影相叠,他的吻似水涧山泉,

  却又似火般缠绵。

  院子外下人们都傻傻的望着树上,嘴巴长的老大。

  “流菀姐姐,这皇上也太宠主子了吧?”

  “好惬意好动情啊!”

  小丫鬟们躲在一旁羞红了脸。

  “嘘,小点声,别惊扰了主子和皇上。”

  流菀嘴上虽这般说,眼睛却是盯的津津有味。

  “你说主子不会成了又一个妲己褒姒吧?”

  “呸!仔细着说话,小心我掌你的嘴!”

  流菀狠狠啐了一口:“主子才不是祸国媚主的女人!”

  被凶的丫鬟吓的立马闪到一旁,再也不敢胡乱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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