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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五 初吻

天命江山 黄福桌 5509 2023-02-20 17:06

  清晓鸡鸣,一缕晨光悄然洒落济北。动乱已过,太守府中的周临起身穿好衣服,对着镜子顾影自怜一番,确认今天也是个美男子之后推门迎接这满园秋色,心情大好。

  其实周临本不必起这么早,不过想起昨晚赵瞳歌除了公事以外,一夜都没有和自己多说一句,他心里断定少女定是生气了,便赶在她平日方醒的时候去道歉。太守府的院落优雅干净,隔间还传来翟燎阵阵雷霆般的鼾声。昨夜控制济北之后,江有的家小和仆从被安置他出,整间府邸如今只剩下衡天众和执勤的几十名影锋,倒是清静。

  赵瞳歌的屋子坐落在另一处院落,周临绕了好些时候才找到。赵瞳歌的作息极有规律,不论昨夜何时入眠,第二天都会在此时起床。轻轻扣门,周临深吸一口气,柔声唤了一句:“瞳歌,是我。”

  里面的少女沉吟一阵,淡淡说道:“进来吧。”

  推门而入,心心念念的佳人正端坐在与房间一门之隔的池塘边梳妆。此时的赵瞳歌只穿一件洁白无瑕的睡袍,薄如轻纱,若隐若现透出玉琢般的玲珑酥背。周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饶是他与赵瞳歌朝夕相处三年,这般香艳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他倒暂时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径直走到赵瞳歌身后,怯生生地说道:“瞳歌……我来道歉。”

  “哦?你何错之有?”赵瞳歌反问一句,仍旧低头面对池水梳妆,不看周临一眼。周临心知她有意作弄自己,硬着头皮说道:“昨晚……我怕你跟我去会有危险,就自作主张拍晕了你,恐怕又犯了你的禁了吧?我认错,你怎么罚我都行,只要别冷着一张脸。”

  赵瞳歌冷笑一声,转过身来,正视周临说道:“你以为我是你一手刀就能拍晕的弱女子啊?你那一下顶多让我头昏一阵,我是怕你诡计被拆穿太没面子,才装睡的,白痴。”

  这一句乍一听好像是有心给周临台阶下,但其中的玄机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说赵瞳歌是在装睡,那周临趁机亲她那几十口时,岂不也是清醒的?周临不敢胡乱猜测其中虚实,试探性地问道:“啊?那我走之前……”

  一语未罢,赵瞳歌已梳洗完毕,起身向房间里走去,边走边说道:“嗯……不过我这后颈还是酸痛得很,要是有人给我捶一捶就好了。”

  “我来我来!”明摆着的台阶,周临要再不借坡下驴,就真是蠢透了。赵瞳歌坐在床边,周临跪坐在地板上,掐准力道为她按摩后颈,生怕一点不和少女的意,就又要翻脸。赵瞳歌望着因紧张而额角流下冷汗的少年,觉得煞是好笑,不由得多看几眼。

  周临一边按摩一边窃喜,欢腾二字都写在了脸上。忽然之间,赵瞳歌俯身低头,猝不及防得将樱唇贴上周临的嘴角,轻轻一吻。

  这是两个人的初吻,很轻,很柔,赵瞳歌只是蜻蜓点水般吻了一口,就及时收了回来。正视周临惊喜交加的眼神,赵瞳歌淡然说道:“两清了。”

  周临很快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却有冷静不下来。狡黠一笑,周临双手捧起赵瞳歌的脸颊,又一次吻了上去。虽说没有经验,但毕竟有冉为这个身经百战的风流鬼时常传授,周临多少还是了解些技巧。赵瞳歌挣扎不得,也无心挣扎。她聆听着周临浓重的呼吸,感受到他的舌尖轻轻撬开自己的皓齿,像匹脱缰的野马般肆意进攻着口腔,她连战连退,心却像小鹿乱撞般不知所措。

  两人的舌头交织缠绕在一起,周临贪婪地吮吸着赵瞳歌香甜的唾液,脸颊像被蒸熟一样扑红发烫。这一吻持续了很久,直到两人唇齿间的空气交换得所剩无几,周临才满心不甘地放开。赵瞳歌的脸红得像天边的朝霞,她羞赧的眼神对上了少年意犹未尽的目光,从中读出了什么,随后便是啪得一声清脆的响声。

  “以后再说。”赵瞳歌佯怒着裹紧睡袍,别过身去背对周临,留下他一人趴在地上捂脸凌乱。这一记耳光下手格外地重,满怀着少女被占尽便宜后的恼羞成怒。等周临终于把脸颊揉得恢复一点知觉抬起头时,赵瞳歌已穿好衣衫,依旧是那一身她与自己都爱得深沉的素白衣裙,美得不可方物。

  挂着那副翻脸不认人的冷漠神色,赵瞳歌淡淡地望了周临一眼,说道:“去正厅吧,今日还有许多事要去办,别让大家等急了。”

  周临连滚带爬地追上走出门外的赵瞳歌,一把牵起她温软的纤纤玉手,凑近她耳畔轻柔说道:“瞳歌,我喜欢你。”

  “早就知道了。”赵瞳歌没有抗拒,仰起脸迎上满天和煦的晨光,露出难得的幸福笑容,说道:“我也是。”

  柳暗花明,周临与赵瞳歌紧握双手来到太守府正厅。人手不足,影锋身兼多职,早已把昨夜的血案现场打理得一尘不染,让人看不出半点瑕疵。正厅此刻站着十几个人,不仅是衡天众全员到场,还有衡天奉使陈到,已经大贤良师张角,显然是有大事要商议。

  见周临与赵瞳歌进来,衡天众的少年们都展露出了极力掩饰却又无比明显的笑意,储靖第一个按捺不住,调笑道:“事情办完了?”

  周临心里咯噔一下,不知刚刚才发生的事情如何被他们知道,只好装疯卖傻地问:“什么事情?我刚出门就遇见瞳歌,然后就一起过来的啊。”

  “别装了,影流可是无处不在的~”陈流说着露出得意的笑容,众人也再控制不住自己,爆发出雷霆般的大笑,还不时挑逗几句。周临自是无甚所谓,他回头看看身边的少女,却见赵瞳歌脑袋上都气出青烟来,握手成爪愠怒说道:“陈流,信不信我现在就解散了你的影流,还不闭嘴?”

  听了赵瞳歌这话,陈流立马吓得屁滚尿流,半步话不敢多说。周临见他闭嘴,微笑着走到陈流身边,拍拍他肩膀说道:“瞳歌吓唬你呢,影流必定不能解散,不过我有些别的想法。陈到,影锋的本职是暗卫,我没猜错吧?”

  诚然,影锋黑甲蒙面,武器非刀即剑,再加上陈到这个冷若冰霜的统领,周临一眼便猜出他们是暗卫。陈到果然点头承认,周临踱步至太守的座椅,以一副睥睨众生的神色说道:“这样吧,现在将影流和影锋合并,称为暗影,由陈流统领,陈到辅佐。我会给陈流一个名义上的虚衔,但他的本职是暗影,专门从事暗杀、谍报、私刑之类见不得人的勾当。至于陈到,我决定隐匿他的身份,乃至隐匿整个暗影,让暗影成为衡天军一柄无形的利刃,意下如何?”

  “我无异议。”陈到第一个应允,身为衡天奉使,他的天职就是服从。陈流意识到周临这是在整他,但看见首领乃至同伴们殷切的眼神,只好扶额叹道:“这锅我背,我背行了吧。但是清明,你不会让我也去住那座破古堡吧?”

  周临的回答只有四个字:“你认为呢?”

  陈流大呼不公,可惜没有人理他。郑誉低头沉吟一番,疑惑道:“大哥,这样的话,我们在城中岂不是没有自己的人马了,这样会不会很危险?”

  周临闻言摇头否认,说道:“不,昨晚我是看出来了,济北军中肯为三龙教弃械投降的至少有三分之一,只要归兮多去军营走走,不怕他们不心悦诚服。不过剩下的那些,上至秦应,下至一兵一卒,都还不能信任,这就要看我们的本事了。云律,这里数你最懂统兵,我给你与秦应一样的都尉之职,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军中威望超越秦应,可能做到?”

  接到兄长的命令,储靖高昂头颅,目射耀光,露出一副云淡风轻而又势在必得的自信,语气铿锵地答道:“轻而易举。”

  得到储靖的保证,周临如同吃下一颗定心丸,接着说道:“话说回来,关于老师交给我们反董的任务,在我看来,现在想要和他正面对抗仍旧是以卵击石。那么为今之计,还是要静待时机,等到天下群起讨董,我们再以一镇诸侯的身份参与,建功立业。另外,我们杀了董卓的走狗江有和使者,他必定勃然大怒,举兵来犯也是迟早的事。张天师,我们还需要你的力量,能否暂且留下啦,助我等一臂之力?”

  周临与张角,原本并无交情,只是知道他与百里太一是故知,所有下意识地信任。不过张角似乎并不情愿,微微摇头,说道:“周小兄弟的难处,贫道是知道的。不是贫道不解人意,只是现在整个济北都知道贫道是黄巾残党,甚至知道贫道是张角,黄巾党和太平道的名声早已经臭到骨子里去了,贫道留下,只能为诸位增加内乱的风险。依贫道看,我等还是先行离开,去处理一些黄巾军的私事,诸位解救之恩,他日必报。”

  周临闻言沉默,徐归兮倒是对这个忽悠……不,宗教界的老祖甚是感兴趣,也不管是不是他人隐私,口无遮拦地问道:“那张天师,你要处理的私事,是什么呀?”

  提到自己的事,张角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双目紧闭,握拳出血,说道:“徐教主可知,张角如何苟活到今日?”

  “当年贫道黄巾起义,本来是想要为天下万民讨还公道,谁知用人失当,酿成大祸。何进张榜招兵后,各路诸侯群起而攻我,黄巾军兵败如山倒。穷途末路之际,我的两位弟弟为了保全贫道,诓我服下假死的药丸,可保五年形同死尸。两位弟弟对外宣称贫道病逝,送我去终南山遁匿,黄巾军也逐渐覆灭。五年之后,也就是一年前,贫道苏醒,两位弟弟,已惨死于四世三公袁绍之手。”

  说到这里,张角已是声泪俱下,令人动容,他接着讲述道:“贫道两位弟弟死得太惨……袁绍先是将他们俘虏,折磨了七天七夜,随后千刀万剐,直到最后一刀,才致性命。两位弟弟不知承受了多少屈辱痛苦,贫道仅是耳闻,已痛不欲生。如今我已无天下之志,所欲所求,唯有穷余生之力,找那袁绍报仇雪恨,告慰二弟在天之灵。”

  生逢乱世,就必定会亲眼目睹,乃至亲身经历无数国仇家恨。张角身为乱世的始作俑者,也不能走出这个怪圈。听完张角的故事,衡天众俱是唏嘘不已,只有周临想到了别的什么,问道:“恕我直言,张天师,如今祸国者乃是董卓。而众所周知,袁绍在洛阳对董卓拔剑相向,与他分庭抗礼。现在的袁绍,于天下有大功德,不知张天师可否暂且隐忍,待董卓伏诛,再图复仇?”

  清楚历史全貌的周临自然知道,袁绍不久之后就会出任反董联盟的盟主,率众破虎牢取洛阳,此时的他,还不能被张角妨碍。张角似乎也窥探出几分天机,点头应允道:“贫道明白,此时的袁绍于天下人尚有大益。贫道不能为一己之私,祸害天下人。我会静待时机,倘若袁绍他日站在天下人,乃至衡天众的对立面,我张角一定会去寻他,报那国仇家恨!”

  张角深明大义,周临也赞叹不已。正要告别,张角却从怀里取出一本泛黄的书册,递给徐归兮说道:“这本奇书,乃是贫道早年受仙人所赠,于修道之人大有裨益。如今我已无此志,就将此书转赠徐教主,权做报恩,望阁下善用。”

  接下那书,徐归兮立刻两眼放光,只见书的封面大书四字:《太平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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