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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九章 基因(3)

  “嘟——嘟——嘟——”a国国立癌症研究中心的p3实验室里,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一片,“喷——嗤——”喷淋装置迅速开始工作,工作台上的笔记本,试剂间,冰箱,电脑和几台大型仪器,无一幸免,都被浇了个透湿。一个身穿银白色全身防护服的身影,勉强爬行了几步,从翻倒在地上的显微镜边上,找到了跌落一旁的对讲机,勉强坐起来,捏住对讲机。对讲机里面传出来,除了嘶嘶啦啦的电流声,就是焦躁而惊慌失措的大呼小叫:“博士,罗森伯格博士?请回答,我们看不到您,您在哪里?里面怎么了?”实验室的外层走廊里,落地玻璃幕墙之外,一群抓耳挠腮的人们,只见里面一片人工雨幕,一切都模糊不清不可辨认。而离幕墙最近的地方,一眼就能直接看到的,是一个倒扑在桌边的工作人员,刚才还试着爬向玻璃幕墙,可现在,近在咫尺,却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喉咙,扯烂了防护服,而面罩上猩红一片,一会儿就不再动弹了。

  “不要——进来!呼——哈——”浓重的喘息声,“封锁,实验室——喷淋污水——必须用,超深度——降解——呕——”对讲机里传出的哇哇的呕吐声,和不住的咳嗽声。

  “请千万镇静,我们这就进来救您!”

  “住嘴!你这sob!你tm——给劳资听火——呕——”

  “他是说‘听好’??”

  “重复,禁止进入——封存实验室——后续研究——交给军方——找冯·李特曼——去p4实验室——喀、喀、喀——呕——”猛地一个人形从人工雨幕中冲出,站立着,扑到了玻璃幕墙上,一手攥着一个黑色的对讲机,一手无力地捶打着这面透明牢笼,而银白色全身防护服的透明面罩上,可见深红的一抹惨然的浓重血色,逐渐了脖颈、胸口,一大片。显然,是肺里面喷涌而出的鲜血,让罗森伯格教授不断地咳嗽和呕吐,也渐渐地夺去了他的生命。最后,他缓慢地跪倒,终于生命悄然定格于,这不眠不休连续72小时奋战后的一跪,好似一个丰碑,凝固在那里。而在后世的史籍里面,都是这样记载的:“这一刻,他的行为,高尚到好似一个虔诚的,敬献了他所能供奉的一切的朝圣者,但同时,他这最后一跪,又像极了一个乞求宽恕的赎罪者。”但也只有他这样意志坚定的科研悍将,才能在这形同绝望的痛苦中,支撑到溘然长逝的一刻,留下他,最后的遗言,不是为了自己,或家人,或钱财,或名誉,而是,“后续研究交给军方,找冯·李特曼去p4实验室”。如果可以,真的是希望自己能够攻克这个难题,但是,真是造化弄人,原本罗森伯格教授所做的研究,是怎样利用具有特异性感染肿瘤细胞的病毒,来裂解肿瘤细胞,促进人体的免疫力杀伤肿瘤的。而现在这个实验室是一个传染病实验室,因为麦凯伦教授所发现的几个肺部感染的病例,患者都很快死亡了,偏巧又都是罗森伯格教授治疗的病人,所以邀请他来一道探讨,这恐怖病毒的来龙去脉,于是才会有,今天这一幕。罗森伯格教授是个个性倔强,才华横溢的人,听了麦凯伦教授的描述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天哪,我们通过基因改造手段,创造出来的杀死肿瘤细胞的病毒,可能发生了突变,开始攻击正常人的肺上皮细胞了——在他的极力要求下,研究工作被转移到p3级生物安全实验室进行,而和救治病人相关的医护人员感染者,也被隔离,进行治疗。但是,病毒的突变速度,异乎寻常的快,在获得人传染人的能力之后,从发热咳嗽到咯血死亡的时间,从最开始的两周,缩短到了现在短短五天。麦凯伦教授在研究过程中,不幸自己也感染了病毒,很快就与世长辞了,三天前,为了放手做最后一搏,罗森伯格教授,亲自带了两个人进入了隔离实验室,开始最后的攻坚战,然而,败了——p3级实验室和防护服,根本不足以抵挡这种新型病毒。

  “快通知所长!还有警察,还有消防队,还有卫生部,还有情报调查局!快把他救出来!”斯坦因曼发出阵阵歇斯底里的嚎叫,也就是那个手握对讲机的助手,理智和情感,已经比出了高下,在玻璃幕墙外面,抓狂般的叫嚷着,任涕泗横流,也任悲伤和悔恨的情感,一并在自己脸上流淌。本来麦凯伦教授被感染、吐血之后,是应该自己带第二梯队进去的,但已经八旬高龄的罗森伯格教授,却要求亲自进去,不带别的助手,难道,他当时就已经预计到这病毒如此凶险,而把生的希望留给了自己?

  “你,冷静一点,不能进去,还是维持原样比较好,”旁边一个研究人员,上来拍了拍斯坦因曼的肩,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

  “凭什么!?你忍心让教授就这般模样,死后也不得安宁?”

  “你觉得你能聪明得过教授吗?!这是教授最后的命令啊!”

  这件事的危险程度,远远超出了科研机构的想象,于是马上上报给了国家卫生部、国土安全部和国家情报局,甚至惊动了大统领。为了使国民不至于陷入恐慌状态,上面决定暂时不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也暂时不公布治疗肿瘤的病毒,能突变成一种可以够通过呼吸道传播的致命病毒。只是通过媒体,向公众宣传目前突发了一种新的流感病毒变型,致病率、致死率非常高,要求大家注意饮食起居为生,注意佩戴口罩,避免来到人口稠密的地区。在医院系统内,所发布的通知,有两个,一是立即停止使用此种病毒,进行肿瘤治疗;二是要求急诊科和呼吸科大夫,注意新发的一种高致病性呼吸道传染病,一旦接诊此种病人,需要立即将病人送入p3级生物安全隔离病房,进行隔离救治。这样的保守立场,让这一届的大统领,被深深地钉在了耻辱柱上,在后世的史籍里面,是这样抨击此刻的应对措施的:“因为他们的不作为,导致了全球性的生存危机的爆发;因为他们的不作为,人类文明甚至濒临灭绝的边缘;也正是因为他们的不作为,芯片化的cybot因此,成为曙光降临在地球上,可惜的是,为这新文明诞生做背书的,是数以十亿计的无辜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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