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什么？！”谷雨航猛地拽住实习警官的衣领，“这20个人，不至于都该死？”谷雨航又在脑中咀嚼了一遍，再一遍，这句看似无厘头的话，不该死的，却死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被这个女人害死的？”张大夫和实习警官，都瞪大了双眼，异口同声地问道。

　　“如果，真的有一个女人进来过，是她把你们医护人员都催眠了，然后干掉了这20个人，怎么样，只有这样了吧？”

　　“把我们催眠？就为了杀20个人？还顺便和呼吸科的值班大夫打电话聊天？你当监控都是瞎的吗？你咋不……”张大夫反问道，拉长了的脸上，满脑门都写着异想天开四个字，还有就是：“不上天呢，上天呢，天呢，呢……”

　　“当晚不是还有个目击证人吗？那个清洁工？！快把他找来！”谷雨航似乎看到了点什么光，但是疏忽一下又模糊得不可见了，而那若隐若现的线索，仿佛更是撩人，让自己坐立不安，在接近真相的路上，有时候幻想能力，真的比观察能力更重要。谷雨航，迫不及待地冲到保安室的闭路电视房，“把那天晚上的监控调出来，我再看一遍。”

　　“您还看啊，您亲自都看了两遍了，还不算我看的两遍，当天来提取证物的法警也看了两遍，都六遍了，不都什么都没看出来吗？哎呦~！！”实习警察刚抱怨了一句，脑袋上就挨了一记爆栗，“我跟你说过了！废话我不重复第二遍！你给我滚出去！哥~屋~恩~！”然后实习警官屁股上就多了一个鞋印，翻滚着就出现在了走廊里，翻过身，捂着屁股趴在地上，流露出悲悯的神色，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简直就只差一刨花儿，就要破涕大哭了。扶着墙壁站起身来，捡起沾了灰的大檐帽，缓缓往大楼外走出去，掏出了手机，按动一个号码：“芋艿报告，他就要接近真相了。”

　　“继续监视，必要时候，发动熔断机制。”电话里传来辣根，那尖利而有点神经质的声音。但是，武器所里面国安九局的人，为什么又要来监视一个刑警队长呢？层层迷雾，把谷雨航的身份，堆叠得更加难以看清，而自己被国安九处派来介入此事，似乎并不只是监视谷雨航，难道只是为了阻止破案，让案件的侦破更加困难而已吗？芋艿有时候自己都没办法理解，这个任务的目的何在，只是服从命令罢了，意义这种事情，由上级去把控吧。

　　这一天，到了晚上，其实已经是深夜了，谷雨航的办公室灯依旧亮着，他仍旧在锲而不舍地盯着电脑屏幕上，一遍遍放映着的医院监控录像，反反复复地看着。时钟已经指向了夜里一点有余，自己心头又反复回忆——清洁工老王的口供，是说icu的张大夫他们，比平时晚开门至少3分钟有余，所以他不断地摁了3分钟门铃，那么，在他到icu之前，是不是有人来过，就非常重要。遗憾的是，从夜里22:00之后，监控上就没看见有人进出，但是，在夜里02:00出头的时候，老王出现在了4层楼的电梯口，这整整4个小时，icu里面，发生了什么呢？

　　“嗯？什么？！”突然听他一声爆喝，当谷雨航反复看老王出电梯，穿过短短的走廊去按icu门铃的这段关键画面，到了第七遍的时候，他瞳孔猛缩，难以置信的惊叫出来，“tmd，老王难道会瞬移不成！”然后谷雨航的后脑勺就被猛击一下，往前扑倒，来不及出声，就不省人事了。

　　刑警队的审讯室里，灯亮了起来，本来这几日都没有什么人关押着，审讯室也空着数日了，直到今晚，已经快2点了，传出了一些，平时不常有的响动。

　　“谷队长，像您这么优秀的刑警，真的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性的猜测，居然能抓住我们不小心露出的马脚，真是厉害。”一阵男子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像是那个实习生？自己后脖颈还是一阵钻心的疼，脑袋晕晕乎乎，注意力也集中不起来，怎么，这是在哪里？刚才，自己还在办公室，看那医院的摄像头的录影，似乎……有那么一点点能抓住破绽的感觉，但是，到底是什么呢？而对面坐着的芋艿，一脸戏谑地看着被铐在不锈钢凳子上的谷雨航，身后的阴影里，似乎还站着一个体型高大的男子。谷雨航此刻正被强烈的灯光照着，瞳孔只能眯细到针尖一样，根本看不清前面桌子后面的详细，这让他意识到，自己是在刑警队的侦讯室，是这两个家伙打晕了自己把自己弄下来的？

　　“你们？”眼前的这个实习警察，真是突然好陌生，那种老神在在的得意样子，完全不似一个初出茅庐的实习人员该有的样貌。要多说话，稳住他们，多套些话出来，刚才，大概是夜里1点多钟了，也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多久，现在有2点吗？那至少要拖上4、5个小时才会有人来，看来是要好好玩玩心机了。

　　“佩服啊，谷队长，敏锐！一针见血！我这句话里，最有价值的字眼儿就是‘我们’两字，你不就想知道我们是谁，是干什么的？和你办的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这个芋艿，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耸耸肩，盯着被强光照得眼花落花的谷雨航，“局长让你结案，你偏不，这不，我们不得不出手了，我真是不愿意对您怎么好的老师下手，毫不吝啬地教了我那么多有用的刑侦知识呢。”

　　“一出手就是这么雷霆万钧的手段？对待自己同事？你们倒是打着一个好幌子啊！”谷雨航截断对方的话头儿，看来，这个实习生还知道局长不准自己查案的事情，那么他们这是，要强令自己停手了？

　　“您看，这事儿吧，如果您不是这么轴，依了局长的意思多好，也就省的咱们后面这许多麻烦。说真的，要我来给1组擦屁股，我心里也是一百个不乐意，可谁叫我们吃公家饭呢，上头要咱们干什么，就得干什么，不是吗？我的谷队长——要服从命令啊——”这个芋艿故意拉长了声音，强调“服从命令”，不经意地往身后站着的高大黑影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