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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龙城飞将

  苏九冬继续陈述道:“那些‘山人’虽也是读书人,但在隐居之后仍放不下世俗的金银权利,蜕身为汲汲于功名利禄的伪君子,或依附于达官显贵,或奔走于将门相府。”

  “山人隐士本是独居世外的高人,但后来涌现的那批‘山人’却以追求荣华富贵为目的,深为百姓所鄙视。”

  苏九冬轻轻挑了一下嘴角,以此表达自己对那些沽名钓誉之辈的不屑。

  “因此,从那之后,原本那些或高卧林泉,或躬耕山野,或寄情于山水诗酒之中的山人,在我们岐山县里便产生了新的特定含义,甚至最后将“山人”二字糟蹋成了贬性词。”

  温以恒至此才知晓了苏九冬不喜“山人”的原因。找到了症结,要解开就简单多了。

  温以恒没有直接为归宗山人说好话,而是从苏九冬最熟悉的诗词里循循引入:“你既对‘山人’持有成见,那是否有听过李太白的《山人劝酒》?”

  苏九冬虽未能对唐诗三百首倒背如流,但对于诗仙李白的古诗还是十分熟悉的。

  “当然听过。”苏九冬不假思索念出诗句的后阙:“归来商山下,泛若云无情。浩歌望嵩岳,意气还相倾。此诗盖李太白为唐明皇欲废太子瑛有感而作。”

  温以恒继续讲解道:“李太白创作《山人劝酒》一诗,高度概括东园公唐秉、夏黄公崔广、绮里季吴实、甪里先生周术四位博士官向汉高祖刘邦讽谏、替刘盈稳固太子之位的史实。”

  “李太白对商山四皓的不甘屈辱、甘为隐沦的气节持以十分认同。更对他后来一旦出山,扭转乾坤,功成身退,不为名利所牵的气度高度赞赏。”

  温以恒特意加重了“不为名利所牵”六个字的读音。

  苏九冬听到此处,显然已经明白了温以恒主动提及《山人劝酒》一诗的用意。

  温以恒盯着苏九冬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

  “时卢鸿、王希夷隐居嵩山,李元恺、吴筠之徒,皆以隐逸称。由此可知天下山人,并非人人皆是沽名钓誉之辈,还是有足以匹配得起商山四皓之称的山人隐士。”

  温以恒的一再解释,也使得苏九冬渐渐开始反思,自身是否对那些术士山人太过敏感,才会如此草木皆兵。

  温以恒握住苏九冬的手,给苏九冬吃了一颗定心丸:

  “归宗山人确实是与世无争的高人,此前他曾多次救我于水火之中,却毫无所求。此次他来京暂住也是我多次延请的结果。他并不是沽名钓誉之辈,你大可放心。”

  苏九冬决定先暂时放下对归宗山人的成见,重新回到求和书一事的讨论上。

  “有关归宗山人本人的事情,我们可以暂且搁置,现在还是说回这一封求和书。他寄给你,究竟是何用意?”

  温以恒在看完求和信后,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他应该是为了给我提个醒而已。”

  苏九冬努力压制语气中的不善情绪,但是措辞依旧锋利:

  “又是找我阿爹又是去尚书省拿求和信,又是千里迢迢送到西受降城……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为了单纯的提醒,未免太过兴师动众了。”

  “也许在他的心里,这件事情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吧……”温以恒沉声道:“归宗山人这次如此劳师动众,也是有意提醒我注意北疆的动静。”

  “毕竟,往后北疆的局势也要发生变化了。”

  温以恒对苏九冬分析道:“此番北征收服了苏金国,边境线北扩,使得我朝与高车国之间就少了原来的苏金国作为缓冲,国土直接接壤,往后恐怕还会生出许多事端。”

  苏九冬闻言点点头:“高车国原先还未臣服时,就不断在北疆挑起事端。估计即便如今臣服依附于我朝,他们仍会有不少人产生不臣之心,继续将我们视作敌人。”

  “虽然如今高车国王主动写了求和书,但也难保会不会是缓兵之计,即明面上哄骗我朝求和、臣服于我朝,而在暗地里私下练兵,等待翻身反击。”

  历史上有不少异族小国在依附于实力相对较强大的国家后,异族小国表面臣服、背后放箭的例子比比皆是,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教训与例子。

  温以恒甚至还做了更大胆的猜测:“高车国并不难对付,之前能打败他们一次,往后就能打败他们第二次、第三次。但还是要对他们的求和之心做好提防。”九零看看

  “如今我更加担心的是,高车国国王是否会暗中与苏金国国王阿日斯兰联合起来,双方一起在北疆闹事。”

  苏九冬虽然不习武,但是仍旧坚定的认为,许多事情来文的不行,最后还是得靠武力来约束:“想要边境宁定,除了双方在文一方面做出的努力外,还是得靠武力威慑。”

  “当年前有卫大将军奇袭龙城,七战七捷。后有飞将军李广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再到周亚夫驻军细柳、平定七国,最后功冠全军的冠军侯更说出了‘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名句……”

  苏九冬注意列举了众多抗击匈奴、奋勇杀敌、不惜为国捐躯的汉朝名将,只为引出下面的话: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若我们能有龙城飞将、封狼居胥这样的名将镇守边境,将那些异族人打输打怕了,他们也就不敢闹事了。”

  温以恒何尝没有过与苏九冬一样的想法:“苏将军不就是我们的龙城飞将吗?”

  温以恒说完这句话后,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因为他目前也只能说得出苏风澜,再也举不出其他人作为例子。

  放眼满朝武官,似乎竟再无英勇强悍且聪慧机智如苏风澜一样的人选了。

  苏九冬摇摇头,目光里盛满了担忧。

  “阿爹年轻时,边境无人敢来犯,他确实可称得上是我们大胤朝的龙城飞将。但现在阿爹年事已高,往后若是继续打仗,我担心他会落得与年老的飞将军一样,迷道而自尽的下场。”

  “比起飞将军李广,我反而更倾向将你阿爹比作卫青大将军。卫青手握兵权若干年,不仅深得汉武帝宠信,连属下也不忌恨于他,可见他能避开积威,远离嫌疑。这不正是苏将军的写照吗?”

  温以恒沉声说:“你阿爹如今明哲保身,应该可也安享晚年了。不过我也估计着,经过这次北征苏金国后,往后能劳动苏将军亲自出征的机会应该也不多了。”

  虽然苏风澜在回京后为求保全自身,主动向天铎帝请辞归隐,天铎帝没有允准,甚至准许苏风澜依旧保留着他的定武上将军之位,但是苏风澜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苏风澜如今的功劳实在巨大,在军中威望甚高。想必天铎帝出于这个原因,再加上苏风澜的年纪,往后估计也不会再给他机会积累军功了。

  苏九冬沉思一阵后,缓缓开口:“我还是那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即便他们臣服,内心与我们仍旧不是同一国人。”

  苏九冬甚至想到了更加直白通俗的词汇来形容,即强扭的瓜不甜。

  “大胤朝近些年四处征战,虽然收服了原先的许多失地,也吞并了许多势单力孤的小国。这些大量的异族人汇入了大胤朝的国土与生活之中,将来也许会成为不小的隐患。”

  苏九冬越想越觉得往后的事情也许会越来越严重,连脸色都跟着语气一起沉了下去。

  眼看着马车里的气愤逐渐凝重,温以恒便将那求和信收了起来,温热的手心覆盖在苏九冬的双眼上,劝她继续入睡。

  傍晚时分,苏九冬是闻着食物的香气醒过来的,睁开双眼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陌生的青色床帏,不再是木制的马车锦绣车顶。侧转头,便看到温以恒端着食物走了进来。

  温以恒端着食盘缓缓走进房间,小心翼翼将菜肴放到了方桌上,笑道:“你的鼻子还挺灵的,我刚一开门,就看到你睁眼了,想必是闻到了灌汤黄鱼的香味了吧。”

  苏九冬也不顾自己肚子咕咕大叫想先吃东西,赶紧躲进被子里将凌乱大开的衣襟整理好,起身洗漱完毕,才终于在方桌前落座。她也不看看眼前的温以恒,满心准备先用餐,再聊天。

  温以恒为苏九冬布菜,更将鱼汤拌入白米饭里,递给苏九冬,热切的催促道:

  “你睡了一个下午,现在饭点时醒来想必已经饿极了,这鱼汤实在鲜美,鱼肉也炖煮得烂熟,你快尝尝味道。”

  苏九冬微讶:“竟然到傍晚了吗?我们现在在哪里?”想必马车队伍进城时她睡得熟,温以恒不忍心叫醒她,直接将她抱进房间里让她继续睡。

  “现在是酉时中了,我们差不多在申时末抵达这间驿站,现在在俶州境内。虽然这里不如京城丰裕富足,但还是不缺好食材。”

  温以恒得以的一指中间的灌汤黄鱼,满脸“求表扬”的骄傲小神情:

  “我看到有人给后厨送来黄鱼,便赶紧向他们预定了这份灌汤黄鱼,吩咐他们细细熬煮,等着你醒了就能吃到……我本来已经吃过了,但是刚才闻着味道,也是嘴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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