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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滥好人当老婆的日子十

  朱海顺因为心虚下意识的缩回手,赵海芳马上反应过来劈手去夺,到底还是慢了一步,被江雪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钱拽了回来。

  赵海芳眼睁睁的看着到嘴边的鸭子飞了,心里窝火的不行,她明白这钱到了江雪手里,要再想拿出来可就难了。

  这会儿没有外人在,赵海芳懒得装出一副慈眉善目的好婆婆形象来,她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伸手去掏江雪的口袋。

  赵海芳呲着牙对着江雪恶狠狠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的钱也敢抢,识相的赶紧拿出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江雪将钱仔细放好,抬眼看着张牙舞爪的赵海芳嗤笑一声,质问道:“你的钱?分明是我辛苦摆摊挣来的,这其中哪一分给你有关系?”

  “不客气,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打我?出去说我的坏话?”,江雪笔直的站在屋子中央,气势磅礴目光如电,蔑视地看着赵海芳冷冷说到:

  “我告诉你,你但凡动我一根手指,我豁出这条命也要加倍奉还,至于败坏名声,我可不是朱海顺那个蠢货,不会受你制肘,你爱说什么说什么去!”

  赵海芳被江雪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气的浑身直哆嗦,她见江雪是块不好啃的硬骨头,便转移目标将矛头对准了朱海顺,尖声喝道:

  “你聋了还是哑了,她这样说你娘你就跟块木头似地站着不动?!”

  朱海顺被江雪如此贬低内心也不是个滋味儿,但他有错在先也不好说什么,况且他娘和江雪一向不对付,二人的事他可不想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朱海顺搓着衣角低头不语,赵海芳看见朱海顺闷葫芦一样不吭声,气不打一处来,她只能亲自上阵撕吧江雪,撒开膀子破口大骂:

  “有爹生没娘教的东西,怎么跟婆婆说话呢,目无尊长忤逆不孝,搁到早些时候你是要被浸猪笼的!”

  江雪目光凌厉如同匕首,直射的赵海芳身躯微颤,纳闷江雪何时变得这么有气势了,怪让人害怕的,转念一下,她可是婆婆,她有什么可怕的。

  赵海芳声线微微抖动,不自觉提高了嗓门:“你瞪什么!老娘说的不对吗?”

  江雪往前走了几步,俯视着身量不高的赵海芳,锋芒外露厉色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议论我的爹娘?你那张臭嘴根本不配提起他们!”

  赵海芳被江雪逼的往后退了几步,脊背碰到了身后的方桌才站定,回过神来想到自己被江雪弄得颜面扫地,不由得恼羞成怒,扬起手就往江雪脸上扇去。

  江雪眼疾手快的攥住赵海芳的手腕,钳制住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江雪可不想被赵海芳给讹上,冷笑道:

  “还想动手?我要顶着这么个巴掌印出去,可是你苛待儿媳的铁证!”

  赵海芳跟朱海顺不愧是母子两个,把他们的面子都看得极为重要,尤其是赵海芳。

  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可村里谁不知道她是个自私虚伪的人,分家时几乎是让朱海顺净身出户,家底都给了有钱有出息的朱海波。

  分家后就当是没朱海顺这个人,连孙子天赐也不招她待见,一年都不见上一回,过年时从不留朱海顺一家吃饭,唯恐人家将她的好东西都吃了去。

  不仅如此,逢年过节的,赵海芳倒想起这个儿子来,三节两寿该有的孝敬只能多不能少,她才不管朱海顺如何作难,只要她能落到好处,管别人的死活呢!

  在清水村,谁人不知朱海顺是个虽然双亲俱在,但还不如没有爹娘的。

  赵海芳被江雪掐住了脉门,一时噤声,朱爱平看赵海芳偃旗息鼓,明显的战斗力不行,提溜着茶壶慢悠悠地从暗处走了过来。

  朱爱平缓缓落座,就着壶嘴吸溜了一口,这才不慌不忙说道:“老二家的,有话不会好好说?气性这般大,一点女人家贤良淑德的样子都没有。”

  江雪冷眼瞧着朱爱平,她这个祖上出过文官,祖父是举人老爷的公公,可比婆婆难对付多了。

  明面上朱爱平从来不插手家里的事,全是赵海芳在出头做主,但实际上幕后主使者正是这个沉默寡言的,只爱喝茶听戏的朱爱平。

  会咬人的狗不叫,这句老话用来形容朱爱平再合适不过了。

  朱爱平也算是官家之后,说话文绉绉,做事还信奉老一派,夫为妻纲父为子纲这句话,一直是朱爱平的行事标准。

  没有朱爱平的授意,很多事,赵海芳她敢做吗?看着是威风实则是替朱爱平背了黑锅。

  不然阖村上下,怎么没几个编排朱爱平的,一说起来只说他是个甩手掌柜不管事,恶人让赵海芳去做,好处却让朱爱平给享尽了。

  江雪并没有接朱爱平的话茬,朱爱平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冷着脸沉声继续说道:

  “顶撞长辈像什么话,哪怕你娘她真有什么错处,她辛苦半辈子,到老了也该享享清福,你们做晚辈的就不会让着她点,快跟你娘认错。”

  江雪像根军棍一般站的笔直,她竖起食指轻轻摇了摇,直言不讳:“要想得到晚辈的尊敬,最起码得有个长辈的样子,上贤下孝这个道理,公公你不会不懂吧。”

  “婆婆辛苦半辈子,是为了你们家的人操劳,儿媳我可没累着她半分,再说了她分家那日说过,家产归我大哥,她不管我们,以后你们生老病死也不用我们管。”

  “结果呢,哪怕我们家里经常揭不开锅,朱海顺也得给你们送东西,现在我一个人好不容易赚点钱糊口,她竟然背着我指使朱海顺偷我的钱。”

  江雪弯起嘴角,双眸透出寒意,恭敬地询问道:“公公是个明事理的读书人,你来评判到底是谁错了?”

  “放你娘的狗屁,什么叫偷,那是我儿子的钱,是他拿来孝敬我的!”,赵海芳伸手就想来挠江雪,被朱爱平一个警告的眼神制止,不甘地退了回去。

  “你儿子的钱?”,江雪嘲笑道:“我嫁给他四年,他往家里拿过一毛钱吗?要不是我娘家帮衬,我和天赐早就饿死了。”

  “我做生意的本钱是我爹娘给的,赚来的每一分都姓王不姓朱,你们不问自取就是偷!”

  家里从来没有人敢对着朱爱平这么讲话,朱爱平觉得自己作为一家之主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他脸色阴沉,也顾不上端架子了,拍着桌子大声训斥道:

  “放肆!你嫁到我们朱家做媳妇儿,就是我们朱家的人,还敢大言不惭分你我?!”

  朱爱平捏紧了茶壶柄,用力到指节都有些发白,手上青筋暴起,喝道:“女人家抛头露面就算了,还敢捏着钱威胁丈夫!从今天起,钱都交给海顺保管!”

  朱爱平略一沉思,用命令的口吻对江雪说到:“往后每个月多的我们不要,把赚来的钱拿出来三成送过来就行,今天这事便既往不咎,若是还有下次,你就不要做我们朱家的媳妇了!”

  江雪掏了掏耳朵,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朱爱平,怀疑道:“我没听错吧,你咋那么大脸,我凭什么听你的,还舔着脸要三成,咋滴,我该你的啊?”

  朱爱平脸色青红交加,眼看就在爆发的边缘,江雪弹了弹指尖,又补充了一句:

  “要钱,可以,问你儿子要去,我的钱是用来孝敬我爹娘的,你们想都不要想。”

  赵海芳彻底按捺不住了,她撸起袖子就要打江雪,这回朱爱平不光由着赵海芳去了,还因为自己不方便出手,让赵海芳狠狠地打,不打个半死都出不了这口恶气。

  江雪是那吃亏的人吗?她同样撕开袖子就迎,不,拔腿就往外门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凄惨地大喊:“来人啊,杀人啦!”

  刘铁兰躲在一边全程未发一言,但她看戏看得正过瘾,江雪一走还怎么往下唱,她稳扎马步拖住了江雪。

  刘铁兰可比瘦弱的江雪丰腴多了,力气之大一般人是挣脱不开的,可江雪是一般人吗?

  江雪死死按住了刘铁兰的麻筋儿,刘铁兰手上无力送了手,江雪逃命一样往外跑,充分发挥了戏精本质,跌坐在大门口,挤着眼泪哭嚎起来:

  “救命啊,我婆婆要打死我了,呜呜呜。”

  爱看热闹的乡亲们立即围了上来:“哟,这不是海顺家的吗?坐在这哭什么,哎呀,你这衣服怎么破了?”

  有了观众,江雪卖卖力气,挤出了两行热泪,嘴唇上下蠕动着,抽抽搭搭万分委屈说到:

  “我,呜,我婆婆跟我要钱,我没给,她就要打死我!”

  乡亲一:“她不是说不用你和海顺养老,跟你们要什么钱?”

  乡亲二:“瞅瞅这胳膊上的红印,你婆婆可真心狠,起来,找她说理去!”

  江雪抽噎着被乡亲们护送着回到了院子里,赵海芳听见脚步声,把拦着她的朱海顺使劲儿踹到一旁,从屋里窜了出来,骂道:

  “好你个贱人,还敢回来,今天不把钱拿出来,你就别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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