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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南澳岛斗狠

唐船 唐船浩瀚 6076 2022-10-23 17:36

  王冲率领锦衣卫沿海岸线南下,一路杀到了福州,林风海盗集团各据点的掌柜闻风而逃。

  这次行动,虽然铲除了林风所布下的据点,却没能捕捉到寇首林风,到了福州之后,王冲前去拜见福建巡抚庞尚鹏,请当地官府帮忙搜捕林风,因他身处北镇抚司镇抚这个位置上,位高权重,还有很多要务待办,便立刻返回了京城。

  王冲回到京城后,刘守有准备开始发难,因郭奕不仅是成国公老王爷的干女儿,她母亲在抗击倭寇战争中战死疆场,被朝廷封为诰命夫人,因此,刘守有还算比较顾忌,但借此机会,可以先把他们夫妇二人分开。

  前两年,郭奕也曾主动请缨,想前往日本协助她的舅舅郭国强,其实,她真正的意图,还是想亲手杀掉织田信长,来替她父亲报仇雪恨,只因成国公老王爷心疼这位干女儿而没有答应,刘守有对此情况心知肚明。

  借口陆云龙的灵柩还在异国他乡,对于徐鲲失踪案、及前不久发生在南京的黄炳文一案、还有宁波商人陈元化实为倭寇案,刘守有认为,全是因为在日本境内仍有不少大明的海盗,他们还在继续勾结倭寇,潜入大明境内绑架无辜的百姓,因此,责令郭奕返回日本会同郭国强继续剿匪,派许灵儿前往福州,协助福建巡抚庞尚鹏办理林风海盗集团一案。

  郭奕知道丈夫是个忠厚老实之人,作为锦衣卫北镇抚司的镇抚,刘守有是他的顶头上司,为了不使丈夫为难,没做任何申辩便答应了下来,带上儿子和许灵儿一起出发,她们母子从宁波返回了日本,许灵儿独自去往福州。

  福建巡抚庞尚鹏被罢官期间,曾在南京做过钱庄生意,与海瑞交情甚厚,这段书将在第二卷《金陵金梦》中做详细交待,因此,他和许灵儿并不陌生,在巡抚衙门中热情地接待了许灵儿。

  刚过完年的时候,庞尚鹏就接到了漳州、泉州等地知府的报告,他们发现,境内突然出现身份不明的逃难者及海盗,大有兴风作浪之势。

  许灵儿到来后展开了详细调查,发现有不少林风海盗集团的成员,全都在往广东潮汕地区集结,但他们却没有在福建境内闹事。

  于是,庞尚鹏将这突发情况上奏给了朝廷,在首辅大学士张居正的主持下,五军都护府和锦衣卫联席召开军事会议,根据现有的情报判断,大家一致认为,林风团伙极有可能逃窜到了潮汕一带,并接管了林道乾的旧部,因此,朝廷下令调集两广提督殷正茂前去围剿。

  此时的林风十分窘迫,为了生存下去,他听从了马志善的建议,将数千人的队伍化整为零,先命庄公等人赴琉球,找酒坊老掌柜和马五去要钱;又派萧柯带领一支队伍,到海上去打劫商船;让马志善带着一批人潜伏在台湾北港,接管了林道乾留下的很多产业;各据点逃来的掌柜,又被分散到了粤闽沿海的各个口岸,他自己带领一批精兵强将盘踞在了南澳岛。

  等两广提督殷正茂的大军赶来的时候,却发现聚集在潮州的这伙人突然不见了,在调查中得知,他们大多是来自粤闽两地的“商团首领”,聚会的目的是为了联合起来,在海上贸易中与佛郎机商人展开竞争。

  殷正茂对广东境内海商的处境是心知肚明,因此,便没再深究。

  林风团伙进驻南澳岛之后,火并了这儿原有的一股海盗,就在此安营扎寨住了下来。

  萧柯率海盗船在南海海域打劫过往的商船,很快就筹集到了一批物资和军费。

  庄公把马五商团的成员从琉球请过来了,随船又给林风带来了大笔的银子,他们便开始在岛上大兴土木,甚至准备建造战船。

  马五本以为林风早已不在人世了,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从事正当的海上贸易,虽说时刻面临着不可预测的风险,赚钱也很辛苦,但乐得一个心安理得,起码良知上不受天谴,突然听说林风重新出山,企图在南澳岛上卷土重来,说实话,若不是为了阿萍,他决计不会跟庄公过来。

  到了南澳之后,马五怀着坎坷不安的心情去见林风,林风对他只说了一句话:等安顿下来就给他和阿萍操办婚事。

  马五又去拜见姐姐罗阿敏,得知罗阿敏并不认同林风的做法,甚至对他的所作所为大为反感,南澳岛毕竟离大陆太近了,随时都有被官兵剿灭的危险,于是,她便和马五商议,准备用琉球来的团练弟兄把林风软禁起来。

  这个设想令马五十分震惊,他毕竟是林家的养子,酒坊老掌柜和林风都曾有恩与他,沉默了半晌,也没敢答应罗阿敏,这件事便暂时搁置了下来。

  萧柯等人在海上打劫商船的行径,引起了广东官府的注意,与此同时,殷正茂也得到了消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武装力量,突然出现在了南澳岛,便决定亲自到岛上来看一看。

  得知两广提督将要登岛视察,林风并没有害怕,他十分狡猾,命庄公和萧柯等人驾驶海盗船到外面躲避一些时日,让马五出面,以琉球商团的名义接待殷正茂等人。

  两广提督的战船到了南澳岛,马五以琉球商团的名义隆重接待了殷正茂一行。

  当殷正茂得知他们来自琉球国的时候,当时就准备将他们赶走,于是,马五拿出了琉球国的照会和福州市舶司颁发的船引,告知这位两广提督大人,他们准备在这儿开家烧酒坊,将卖往南洋各地,今后交给官府的赋税,每年不少于五万两银子。

  殷正茂派官兵在岛上展开搜查,既没有找到海盗船,也没有抓到传说中的那些海盗,看了琉球国的照会及市舶司的船引,的确也像个商团的组织,听说每年还有五万两银子的好处,便没再怀疑。

  临走的时候,殷正茂对马五等人训诫了一番,马五又送给了他们一船烧酒。

  官兵走后,罗阿敏再次来找马五商议,认为这么做只能糊弄一时,早晚还得出事,说什么也不能再做海盗了。

  马五不敢轻易与林风为敌,通过他这些天的观察,以及对林风手下人的了解,他认为,只有干掉萧柯和庄公这两名倭寇,才有让林风改邪归正的可能。

  罗阿敏深以为然,为了全家人的命运,不得不和林风暗中博弈,又给马五出了一个主意,让他带领手下的团练兄弟们,以巡逻之名每日出海,到外海去寻找庄公、萧柯等海盗,设法将他们全部干掉。

  半年多来,许灵儿协助办案期间,除了海盗在南海海域抢劫商船的案件时有发生,福建和广东境内倒是十分平静,林风海盗团伙并没在内地闹事,自己继续留在这儿意义已经不大,又因牵挂带儿子回日本的郭奕,而且她父亲仍在猴子秀吉的手中,便主动请缨前往日本办差。

  得到批准之后,福建巡抚衙门帮许灵儿联络了一艘商船,船主是老成持重的漳州商人林邵琦,多年来往返于福州、琉球和萨摩津坊町之间,从来没出过任何事。

  许灵儿搭乘商船前往萨摩,刚驶过台湾海峡,正在甲板上和许灵儿聊天的船主林邵琦,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头,想去问问司针是不是搞错了方向,刚到司针房门口,庄公就把一柄弯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林邵琦当场就吓瘫了,这时,萧柯等人已经赶走了船上的司舵和水手,并控住了船舱。

  海盗们有的挥舞着钢刀,有的端着火绳枪冲进了船舱,命令大家全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各位,你们不用怕,咱们现在回南澳岛,我带你们去喝喜酒如何?”庄公大声问道。

  大家都知道遇到海盗了,谁都不敢吭声,眼睁睁地看着这艘商船绕过台湾岛,朝南海海域驶去。

  许灵儿本来是有机会可以逃走的,她为了搞清这伙海盗的来历,也没有反抗,像普通的商人一样,抱着头蹲在船舱之中。

  马五带着团练弟兄们到处寻找这伙海盗,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他们跑去了哪里。

  这一日,正在南澳东部海域巡逻的马五,突然发现远方来了一艘大船,便赶忙驾驶巡逻快艇迎了上去,在甲板上,他们看见了庄公。

  不用说,这是海盗们挟持来的一艘商船,马五急忙命手下的弟兄们做好准备,在登岛之前,策动客商们一起反抗,趁机杀掉这些倭寇。

  站在船头之上的庄公,忽然发现来了好几条巡逻船,他还以为是来给送信的,便大声问道:“马五兄弟,我们可以靠岸吗?”

  “官府最近还在监视我们,暂时不能登岛,等晚上再说吧。”马五答道。

  庄公信以为真,便命商船驶往南澳岛南部海域,马五的巡逻船也跟了过来,在海上漂浮期间,他带领手下的团练兄弟们登上了这艘商船。

  由于海盗的人数比自己的手下人要多得多,马五等人上船后没敢轻举妄动,等他们走进了船舱,许灵儿立刻就认出了马五,心中顿时明白了这伙海盗的来历。

  马五带着手下人在船舱里转了一大圈,趁着海盗们不注意,他们开始抢劫商人的财物,试图制造混乱的场面,借机杀掉庄公和萧柯等人,但船上的商人们实在太老实了,全都双手抱着头蹲在那儿,任凭马五等人拿走他们的一切,也没一个人敢反抗。

  当马五到了许灵儿近前的时候,顿时惊呆了,他无论如何没想到,未婚妻的这位好友会在这艘船上,于是,他蹲下身来,假装检查许灵儿的包裹,低声讲道:“许千户,真对不起!没想到你会在这儿,请配合我们制造骚乱,我们趁机杀掉那两个海盗头目,其他的人不足为虑。”

  许灵儿点了点头,刚准备起身配合马五的行动,却被身后的林邵琦把她紧紧地拽住了。

  马五并不认识林邵琦,但由于林邵琦经常前往首里城经商,还曾到林家酒坊拉过烧酒往日本贩卖,所以,他认识这位团练头目马五。

  听见了马五和许灵儿对话,林邵琦惊呆了,马上爬到马五的近前,抱住了他的大腿,低声哀求道:“酒坊少东家,这么一闹,我、我就是众矢之的,我、我可不想死在船上,饶了我吧。”

  这时,负责监控船舱的萧柯,握着弯刀走了过来,大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马五知道,这个计划可能要泡汤了,抬手给了萧柯一记耳光,骂道:“不长眼睛的东西!居然劫持我们林家酒坊的老主顾。”

  这时,海盗们全都把火绳枪对准了马五,萧柯咧了咧嘴,知道这位是林风的连襟兄弟,也没敢造次,朝手下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林邵琦对林家酒坊的历史多少知道一些,哭诉道:“少东家,求求你,到了南澳之后,船上的东西全归你,放我们这些人走吧。”

  马五心想,林风哪能轻易放你们走,便没有答话。

  商船继续在海上漂浮,马五还期望能遇到官兵的战船,一直等到天快黑了,也没有等来官兵。

  这时候,庄公问马五能不能靠岸登岛,马五只好同意了。

  商船在南澳后江湾码头靠了岸,趁着海盗们卸货之机,马五把许灵儿悄悄地接走了,把她送到了罗阿萍的住处,紧接着,岛上来了一大群士兵,把船上的商人、水手们全都赶下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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