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酒店内的四人几乎同时喊出来。
这是要打劫吗？还是要绑架人质？
大家对卧底的用词都感到茫然，摸不着头脑。
“请问是怎么回事？”玲马上打字问道。
“不用紧张，不是叫你们真的去打劫，只是在征兵名单交接的时候制造一点麻烦，露出空子，趁机把你们的名单替换进去，不然到时候纸质名单和电子数据名单不符，那你们四个就危险了。”
“那具体要怎么做？”
凌月城房间里，躺在床上的凌月城一边详细地看着那份征兵流程表，一边看着手机。
“我看看这流程具体怎么回事……好像是军方会派人过来接受电子数据和纸质报名表，在学校里交接，学校有点不好下手啊，有军方的人也有一大堆校方领导……”
凌月城脑子里一边模拟着交接的场景，一边寻思着有什么漏洞可以钻空子。
而玲他们正在等自己回复短信呢。
“干脆等出了校园之后吧。”凌月城拿出一张伦敦市区线路图，“军队肯定是自己开车来的，这么点事情，不会动用到塔克飞机之类……这种形式工作，应该是低调外交的公务车。”
“学校到军区的路线……”凌月城拿起笔，以学校为起点，画一条最合适的路线连接到军区那里。
“就在这路上下手好了。”凌月城选择了一个最合适的地点，这里人流比较少，车流量也不多，可以下手之后迅速撤离。
决定了之后，凌月城马上拿起手机，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和玲说了。
……
“到时候军方具体车辆的车牌号码和型号，我明天再发给你们，你们四个先到我所说的那个地点待命，看到目标靠近马上按照我刚才所说的执行。”
“好吧，只能这样了，我明天等着你的消息。”玲打字回复着。
“早点休息。”隔了一会，对方回了这么一句。
玲合上手机，长长呼一口气，躺在椅子上。
“看来事情真的没有这么顺利啊，还以为等着去救队长就可以了呢。”小乖也是躺着感叹着。
“这个卧底，电子数据这么难搞的东西都能马上搞定，纸质这种东西反而没辙了。”老陈看着卧底发来的军队机密文件。
“呵呵，”柳村眯着眼笑道，摸着他的刀鞘，“所以我不太喜欢高科技，我喜欢传统的东西。”
“好了，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我们早点去目标地点待命。”
四个各自回了自己房间休息，玲去洗了个热水澡，围着浴巾也回到了自己床上。
玲并不打算这么早休息，她把小乖今天白天买的一大堆东西全部拿到床上，统统倒了出来。
里面的东西千奇百怪，有鞭炮，硫磺药，弹珠等等奇形怪状的东西。
玲用毛巾把长发盘起来，包住，两条洁白的大腿盘在身下，开始研究床上的这对东西。
只见玲把东西熟练地东拆西拆，然后各种拼接。
玲把自己床边的狙击枪也一并拿了过来，手一抖，“咔擦”一声，弹夹掉了出来，拇指按着子弹，熟练地一颗一颗地弹出来，掉在被子上。
拆开子弹，玲把刚才组合得到的材料一点点细心的装填进去。
这是玲自己独家制作的特制子弹，有爆破弹，信号干扰弹，尖头弹，有威力巨大的，穿透力强的，还有适合于无声暗杀的，正面连发火拼的。
玲对于枪械似乎有独特的天赋，不时都有新的构思，更别说那比计算机都要精确的打击准度。
可能是太累了，玲改装着子弹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倒在床上睡着了，搂着狙击枪睡着了。
“呵乞！”一个喷嚏，玲惊醒了，发现自己就包着短短的浴巾，在床上睡着了，肩膀和大腿都露出来，有点寒冷。
玲揉了揉眼睛，把被子披在身上，拿起子弹，继续进行着改装。
终于完成了，玲伸着懒腰，打着呵欠。
玲看到了放在床边的手机，拿过来一看，时间显示已经两点半了，深夜时分，玲突然想起了那个卧底。
突然有种想和他说说话的冲动。
编制着短信，屏幕上已经打好了“睡了吗？”几个字，但是还没有发送。
玲细长的手指放在发送的按钮上面，犹豫不决的样子。
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按了下去。
玲一阵慌张的样子，想撤回短信，却不懂如何操作。
一阵慌乱的时候，“叮”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在的，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对方居然马上回复了？
难道他也没有睡觉吗？玲心里想着，还担心自己打扰了对方休息呢。
没想到对方真的在线，玲胡乱打着字，不知道说什么，打了又删除了，重复。
“你还没睡啊？”半天才打出这么几个字。
“我说过这几天24小时都在线，你们有问题可以随时问我的。”
“哦，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
而凌月城房间里。
凌月城没有睡觉，正在拼命地通宵赶着康纳里那家伙的文稿呢。
枯燥无味的文书，写来写去的形式工作。
“今天通宵要赶几万字啊……”凌月城黑着眼圈，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打字，眼睛不断地在那堆文件和电脑屏幕只见来回切换。
这时候“叮”的一声，犹如枯燥书海中的一声之音。
凌月城拿过手机，是玲发来的短信。
“睡了吗？”
凌月城看着这三个字发着呆，心跳有点快。
而手指已经条件反射般打字出去了：“在的，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因为凌月城刚才一直在键盘上打字，手指已经不用经过大脑自己就能打字了。
这句话一打出去，凌月城马上后悔了。
这回的实在是太差经了啊！什么叫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好机械啊，就像那天天守着固话的客服人员一般。
凌月城慌忙地找着短信撤回功能，却没有找到。
慌忙之中，“叮”的一声，玲回复信息了。
“这几天辛苦你了。”
许久，玲那边才发来一句。
凌月城这下控制住手指，没有马上回应，在想着该如何应答。
往日发达聪慧的大脑，在此时却像浆糊一般不懂得如何运作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道格拉斯是我的挚友，不惜一切我也会把他救出来，而且你们几个也是起着关键作用的，缺一不可。”
凌月城还是把自己带入假冒的卧底角色，才懂得如何聊天。
要是探讨行动作战方案，凌月城可以一直谈到天亮，只是这个时候的玲给人的感觉不像一名革命军，而是一名深夜失眠的少女罢了。
玲看着手机，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果断打了一句话。
“这几天还没知道你的名字呢，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轮到凌月城抓着头发苦恼了，该找个什么名字糊弄过去呢。
“因为某些风险原因，我的个人信息暂时还不能透露，等把队长救出来吧，那时候可以告诉你。”
还是继续隐瞒着先吧，凌月城如此想道。
玲看到了对方的短信，有点落寞的样子，那种被人拒绝的表情。
“好吧，我理解做卧底的难处，你怎么不睡觉？”
凌月城大脑继续堵塞了，这聊天怎么变成了朋友间互相问候的内容了，不习惯。
但，同时也有一种新鲜感。
“睡不着，想事情。”
凌月城干脆放开约束，把自己就当成一名普通的中学生该有的样子。
“生活紧张的卧底，也有想事情的时候吖？”
凌月城透过手机屏幕仿佛能看到玲微笑的样子。
“是啊，白天当正常人，晚上当革命军，太紧张，所以只有凌晨的时候是属于真实的自己，只有真实的自己才能想事情。”
玲看着凌月城的话，体会着当中的意味，然后露出笑容。
“那我真是幸运，现在能和真正的你聊天。”
“你也是啊，我感觉现在的你和执行任务的你判若两人。”
“有什么不同？”此时的玲也不清楚，为什么从来不在意别人目光的自己，现在会对这个卧底对自己的看法这么感兴趣。
“唔……执行任务的你，非常果断冷静一针见血，而现在的你，感觉更像一个刚成年的少女学生。”
凌月城慢慢习惯了这种节奏和氛围，不那么紧张了，心情说不出的感觉。
怎么回事，半夜三更的，还有一大堆议员文案还有几万字要写呢，自己现在却和一个没说过话的女生在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起来。
而且还有越聊越多的趋势。
“其实我也想做一名普通人，可是生活都是被逼的，我也想就这样当一名女学生，醒来就这样上学，不用拿着枪打打杀杀。”
“这样啊，其实我还刚想说你拿枪的样子更好看呢，哈哈。”
玲躺在床上轻轻笑出声来。
“你又没见我拿枪的样子。”
凌月城一下愣住了，对啊，从玲的角度来看，自己只是一个一直在暗处帮忙的卧底，都没直接参与过玲他们的行动呢，所以玲才会这样说。
但实际上，凌月城第一眼看到玲的时候，就是她拿着狙击枪开枪的瞬间。
对的，就是那天的列车事件上，凌月城目睹了玲不可思议的枪法。
“我想象到的，因为我一直习惯在凌晨想事情，所以我现在想象到的东西肯定是真的。”
玲又笑了，好久没有过这么真实的笑容。
“你这么厉害，去做先知，不用当卧底了。”
“我是先知啊，所以多年前预测到要来帮助你，果然如此。”
……
两人聊了好久，好像两人都好久没有过，或者说没试过这种感觉。
凌月城早已经把文书丢在一边，双手拿着手机躺在床上和玲聊天。
不知道聊到什么时候了，玲没有回复短信了。
凌月城一直在等，几分钟，十分钟，也没有回。
“怎么了呢？”
凌月城很期待玲的回话，却一直没有等到。
“难道是睡着了？”凌月城刚想打字询问，却停住了。
这样好像不合适啊，好像显得自己一直在等她的样子，或者她睡着了？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凌月城拿过笔记本，插上耳机，定位到玲的手机，打开窃听功能。
耳机里传来的，是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女性睡眠那种特有的安稳平静的呼吸起伏声。
凌月城带着耳机，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仿佛玲就在自己身边睡着了。
听着玲的呼吸声，凌月城自己也意识模糊起来，带着耳机恬静地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