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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香赋》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相互纠葛(二)

锦香赋 19苏沐 4648 2022-09-11 13:37

  转眸时看到他衣襟上沾染的血渍,在月白的锦缎上开出绯色艳丽的花朵。

  我用纱布沾了些冷水,想要擦拭掉那些血渍。

  他突然用手抬起我的下巴,在唇上印了一个轻柔的吻。

  我的动作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的气息变得浓重,碾转在唇瓣上的轻柔也逐渐地加深。

  偶有微风拂过,吹过发丝,掠过睫翼,最后停留在指尖。

  “皇上......”李明全略显尴尬地声音响起,“兵部尚书,宣亲王还有刘侍中有要事相议,他们......就在那侯着。”

  北宇良亦微微有些不悦,我抬起头,看到兵部尚书,刘侍中,还有,北宇瑾辰,就站在慈安宫门口。

  我们刚刚所有的举动,他们都看到了,那么他,也一定看到了。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距离太远。但他身上清冷的氛围,却让我再次感受到了。

  我低下头,把额前的发丝捋顺。

  “他们怎么到慈安宫来了?这种地方是能随便来的吗?”北宇良亦不悦的情绪表现在话语里。

  李明全回道:“回皇上,他们有要事,是关于北漠战事。因为军情紧急,龙承殿里的人拦不住啊......”

  北宇良亦转过身对我说道:“你先回去吧,明天就是大典了,好好休息。”

  他用手抚过我头顶的碎发,然后在眉心轻轻吻了一下。

  他的做法,我甚至觉得是为了给北宇瑾辰看的。

  他做的亲昵举动,就是为了让北宇瑾辰感到不舒服,或者是激怒他。

  可惜,北宇良亦不知道,我和北宇瑾辰之间,从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别说是用亲昵的举动激怒他了,哪怕我辞了死在北宇瑾辰面前,他都不会眨眼。

  我带着柳夏先走出慈安宫的大门,跨过门槛时,他在看着我,目光里没有情绪。

  我微微侧了侧身,想要绕过他们。

  “哼,祸国妖女。”兵部尚书冷哼一声,语气里全是不屑之情。

  我本打算不去理会,直径越过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突然之间就停住脚步。

  扬起最艳丽的笑容,我走到他身边,挑起尾音:“本宫实在不知自己哪里祸国了?是让北燕百姓流离失所受尽苦难,还是让北燕连连败仗,连一个小小北漠战事都解决不掉?至于大人口中的妖女二字,本宫就当做大人在赞赏容颜咯。”

  他一把年纪被气的不轻,怒道:“你,你在嘲笑我处理不好灾民之事和北漠战事!”

  我用食指抵住鼻尖,轻轻笑开。“大人怎么这么自觉?本宫可没说是谁呢。”

  北宇瑾辰倒是微微笑了笑,看到兵部尚书气的发绿的脸,低了低头。

  “锦儿,你们在说什么呢?”北宇良亦悠悠走过来。

  “回皇上,兵部尚书在夸臣妾对皇上的衷心,是不是啊,大人?”

  兵部尚书尴尬地点点头。

  “若是没什么事,臣妾就先回去了。”

  行了礼,我越过他们离开。

  步撵还在门口,我绕过步撵,自己踏上回去的路。

  柳夏道:“娘娘不坐步撵吗?”

  “你没听到兵部尚书的话吗?本宫以后可得悠着点,哪里还敢坐步撵,以后,怕是只能穿粗布衣裳了。”

  柳夏愣住,低声道:“娘娘......”

  “跟你开玩笑呢。”我叹了口气,“还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待多久,估计,也不久了。”

  她露出疑惑的神色,我才发现自己说的太多了。

  一路悠悠走着,走到了凤羽台,这个台子是专门为怜婉仪凤羽造的,当时那场凌波蝶舞之后,北宇良亦就建造了这个台子。

  我不知道他是否知晓,那时在台上跳舞的人是我,而不是凤羽。

  不过显然,这些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我提着裙子走上凤羽台,高台远望,我可以看见北边的神武门。

  闭上眼睛,踮足提肩,缓缓旋开,裙摆在风中飞舞,幻色斑斓,印照在睫毛之上,与阳光融为一体。

  我又回到了幼年时在花园里跳舞的日子,光晕温暖,我的亲人在我身边,没有烦恼,没有忧愁。

  挽指在半空中划出柔和的弧线,灵巧如蝶。

  他们说,凉西的皇后是异族人,她的舞,世间无人能比,她的美貌,是千古难遇,他们还说,她很爱自己的孩子,她生的那个小公主,是她生命最重要的人。

  我对于她的记忆,只能通过暗夜阁中别人的语言来勾勒。

  有的时候,我会把重紫想象成她,幻想我的亲生母亲还在我身边,我一点都不孤单。

  慢慢收拢手臂,停下旋转。

  睁开眼睛,台下站着一个人,一身青衣,冷漠如霜。

  他为这场不算舞的舞拍了拍手,远远地注视着我。

  凛冽,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我曾听说,贵妃娘娘伤到了脚底的筋骨,不能跳舞了。”他道。

  我穿上柳夏递过来的轻薄披风,走下凤羽台。“能不能跳舞,是别人口中所说的,事实,却是在你眼前。”

  “最近,过得可好?”

  “无所谓什么好或者不好,时间如流水,过得一时,算一时吧。”

  他沉默了半晌,开口道:“我有些怀疑当初极力劝你离开他,是否是正确的,因为我看到你过得并不快乐。”

  他口中的他,是指北宇瑾辰吧。

  “我活了十七年,只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有利,什么有害。至于快乐,我从未尝到过,又怎么知道自己究竟是忧愁还是快了呢?”

  毫无意义,我再说毫无意义的假话,小时候和娘亲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快乐的,后来,和北宇瑾辰在山上世外桃源般的生活时,我也是快乐的。

  但是这种东西短暂又虚幻,还不如,从未得到的好一些。

  “明日是大典,凛大人可会来?”

  他点头道:“自然。”

  “在凛大人心中,素锦又是什么位置?”

  他怔了怔,道:“你与我妹妹相似,我自然视你为......”

  “大人一说谎就会躲闪眼神。我要回去了,大人早些休息吧。”

  我施施然与他擦肩而过,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离开。

  ————

  (群里有人说我把凛冽忘了,哦呵呵呵,怎么可能嘛(心虚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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