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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牡丹赋》正文 第15章 焦尾择踏云

乱世牡丹赋 倾羽轻 27450 2022-09-11 13:15

    “不早了,你还不走?”看着又呆了半个时辰却没半点想走的意思的君亦尘,洛云倾蹙起了眉头。

    君亦尘冷眼一瞟:“哪有妻子赶丈夫走的道理。”

    洛云倾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这八字儿还没一撇呢他就先入为主了……

    “咱俩还没成亲好吧……”

    君亦尘依然冷然道:“你是在怪我动作太慢?”

    “没!没没没!不怪,一点也不怪!”哪敢怪你啊……巴不得你晚点娶我,本姑娘才来多久,还没游戏人间呢!

    像是看出了什么……君亦尘眼眸微眯,略带肃然之气:“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无论早晚,你都是我的!”

    洛云倾心中一惊!丫的这厮也懂读心术?

    “罢了,你走不走我不管你!你别占着我床榻啊!我睡哪!”

    没错,某殿下正怡然自得地躺在洛云倾那张宽大的方榻上,唯一的一张床榻……而且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面具早已拿下,既然认出了他那也就没有再戴面具的必要,起码在她面前已经没必要了。

    眼看自己的话某殿下充耳不闻,洛云倾又一口老血闷住了……

    “明天不用上朝么?”

    某人懒懒的开了口:“本王会在早朝之前回府。”

    洛云倾嘴角抽了抽……这厮今儿个是打算赖在这了!

    洛云倾伸出玉指指着床榻上心安理得的睡着的某人,略带威胁:“你起不起!”

    好嘛……狭长的凤眸一闭算是轻蔑地回应。

    洛云倾立马撸袖子弯腰拉住他左臂就往外扯……不料某人手反抓,洛云倾再次被整个带入到他怀里!

    没错,不是躺在他身侧,而是被他拉的直接趴在了他身上,当自己脸颊结结实实的撞贴到他胸膛上时,洛云倾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妈的现在都能这么亲密了?哪个混蛋说的古人含蓄、不开放!老娘要宰了他!!!

    刚挣扎一下,又被他仅仅环住腰间,侧躺在他左侧……但整个人还是半趴在他身上的状态……

    蓄力准备最后的突围脱离他的控制,却听得他沉闷的声音:“别闹了,就一晚。”

    洛云倾没在挣扎,因为她听见君亦尘的语气了有前所未有的沉闷和疲惫,细听之下,连呼吸都沉重了许多,仿佛虚弱无力中又隐忍着什么……

    关键是以前从不知道……他的体温居然比常人要低上一些,是一直这样还是现在才这样?

    微微抬首看这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脸色已经染上了莫名的苍白……果然有问题!他的左手环抱着她,她立即抓过他的右手想探脉,却被那只有些寒凉的手反握住……

    “你安心睡觉。”只听见他沉声又言语了一句。

    他的身体一定有问题,他在隐瞒什么?为什么要隐瞒?到底问题出在哪?洛云倾只觉得此刻自己脑子里充满了大量的疑问。

    她穿的单薄,又与他十分贴近,虽然他没脱掉华袍,但她依然感觉得到他低于常人的体温。若不是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呼吸和脉搏……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一具尸体搂着……

    一股不安和隐隐的担忧在她心中逐渐蔓延开来……笼罩了她全身……

    已经不忍再打扰他,她伸手拉过锦被轻轻盖在身上,同时运起内力,悄悄往他身体里传送,希望能让他身子暖些……

    不料快睡熟的他又再次醒来制止了她,轻声说道:“你的体温可以恒定我的温度,不要浪费内力。”说完环紧了洛云倾便再次睡去……

    此刻的洛云倾已经被禁锢在了他的臂弯里动弹不得……只好作罢。原来他抱着自己睡不是心怀不轨。靠着他肩头,脖颈间淡淡的龙涎香缓缓萦绕,她也沉沉睡去了……

    翌日,窗外听见阵阵鸟啼,清脆且有生机,睁开朦胧的双眼,已是第二天清晨。

    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只有那持久的龙涎香还萦绕在枕间,久久都未能散去……昨晚怕他身体有异样,也怕扰到他,真的是一动一没动,保持着被他搂着的姿势整整一夜,现在翻个身只觉得全身酸麻无力……

    休文阁内,洛云尘脸色阴郁,眉宇间怒气微显,显然已处于盛怒状态。

    他面前的临尊宫一个下属正在禀报着什么,说完抱拳一揖,在等待洛云尘发话。

    洛云尘眼眸闪射着淡淡的寒气:“就按你们尊上命令行事,另则尸体*,送回司马府。”一席话说的冷淡无比,却透着森森寒意。

    该下属领命而去,洛云尘指腹轻轻摩擦着他手中的玉扇扇骨,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洛云尘握住玉扇起身走出了主室。

    一炷香后,一个婢女迈着小碎步跑进晴画院……到主室门前被巧怡双儿拦下。

    “大小姐这几日不能被打扰,你有何事?”双儿问到。

    婢女福了福身:“两位姐姐,是夫人让我来请大小姐去东主院。”

    闻言,巧怡便进了房内,径直走到洛云倾书案前。

    “小姐,夫人遣人来请小姐到东主院去。”

    洛云倾抬眼瞥了一眼窗外,估计是昨晚晴画院再遇袭的事他们已经知道了……随即放下手中毛笔。

    “走吧。”

    东主院是洛晋鸿和他夫人所在的院子,厅堂内家里人除了上朝的洛晋鸿兄弟三人外再次齐聚。

    首座上的景祈老先生眉眼间的深沉显而易见,其实在座的都是这样……

    “这帝都终是要变天了,倾儿只是沾了这一案的皮毛,他们就忍不住要灭口!当真是没把老夫放在眼里。”景祈老先生淡淡说道。

    洛云尘道:“他们此举已是破釜沉舟了,一旦败露便是灭顶之灾,孙儿已命人给了他们“回礼”,想必这段时间内他们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洛夫人焦虑之色最显:“这才几天时间就生出这么多事,我看还是加派人手到晴画院多护着些,不然这觉怕是睡不安稳了。”

    洛云泽回道:“母亲,来的都是江湖门派高手,家丁再多也是徒劳,白送命罢了。三妹身边自有高人相护,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洛云矾沉声道:“虽已经狗急跳墙,但他们还是忌惮着咱家的,不然就不会是简单的夜袭晴画院,而是血洗洛府了。先保证倾儿安全,诗文会在即,各国外使也进帝都了,如若在这时候生事,于天丞于我洛家都不利,这段时日得多警醒着点。”

    话落,洛云尘温和的笑着道:“倾儿至多是受惊罢了,性命之忧断不会有的。”

    顿了一下继而又道:“孩儿昨日奉诏入宫,已亲耳听到尘王殿下向皇上请旨立妃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为之一怔,目光纷纷投向洛云尘。

    “大哥此言当真?”洛云泽道

    “北裕摄政王亦可作证。”洛云尘淡淡的笑着

    “可……尘王殿下貌似这段时间都不曾与咱们洛府有过交集,更何况倾儿了?”洛夫人满脸疑惑。

    老太爷脸色也不似刚才一直淡淡的了,轻声笑了笑:“呵呵,素蕊你平日只料理家务,这府外之事难免知道甚少,孩子们也大了,自然会料理自己的事。”

    既然时机到了,有些事自会顺理成章,这些孩子都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定早打过交道了,就像云尘,云游外出、广结天下,连自己这个做爷爷的都不知道他已经能对这个天下影响多少了……

    更何况殿下和倾儿那本就有上古传说为媒介,倾儿连来都来了,相遇的时候又怎会远,这群孩子自己都能独当一面了,也只有素蕊这样的深宅妇人不知外事才会如此操心了。

    洛夫人释然一笑:“父亲说的是,他们都大了,自会衡量。”

    “昨晚夜袭是发了狠的,单靠倾儿身边一个护卫,武功再高强也不能保证抵挡得住。”洛云尘若无其事的又扔出一个爆点。

    洛云矾眼眸一弯:“定是尘王殿下的人,看来咱们多担心了。”

    景祈老先生拈着白胡须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暂时保密,诗文会前若漏了风声便不利于倾儿此次参赛了,这帝都风云突变,见不得老夫孙女好的大有人在。”

    一席话点出了重点,上届最后的魁首谜题是君亦尘留的,当然……原题就快给洛云尘给换了……这道题虽然难度很大,但以洛云倾的智商最终找到规律跟她所知道的那首古曲对上是肯定的事,也就是最后一定答得出来。

    但是在这之前如果被人知道君亦尘已久求娶洛云倾了。那便会有人怀疑俩人关系,甚至会怀疑是不是君亦尘因护妻心切直接透题了……讹言总是不需要太多助力就能掀起巨浪,更别提还暗藏许多有心之人暗中操纵。

    虽然某殿下的确是护妻心切才改的题,这不得不承认!但改题这事只有君亦尘和洛云尘两人知道。

    且改后的题当真是一言难尽,一眼望去就是几个字被随意摆在了纸上……就算知道古曲全篇也得废点脑力才能把这些字排序出来,然后还得外填词把句子填完整……

    事实上,为了配得上“魁首谜题”这等级,不让人怀疑题过于简单,君亦尘还真是下狠手了,这题其实也是够为难洛云倾的了。

    说话间,洛云倾到了,走至厅中央对老太爷、洛夫人依依福了福身:“爷爷,母亲。”

    洛夫人好不容易舒展的眉头又蹙了起来,眼中带有关切之色:“倾儿昨晚吓到了没有?”

    洛云倾微笑着摇了摇头……遇袭是没吓到她,可昨晚刺客被杀尽后的景象到真是让她有些胆怯了。

    洛云泽向洛云倾招招手:“三妹别站着了,来坐吧。”

    洛云倾盈盈走向洛云泽身旁的空位坐在了老二和老三之间,椅子旁的小桌上放了一晚汤茶。

    洛云矾抬起那碗汤茶递给洛云倾:“这是压惊凝神茶,快喝了吧。让人去找你之前就熬好的,现在刚好晾温了。”

    洛云倾接过喝尽。

    事已过,大家都心照不宣,不再提昨晚之事,确认了洛云倾有保障,大家也就不再多言……

    老太爷看着洛云倾慈爱的问道:“丫头,这两日准备的如何了?”

    “倾儿初来乍到,很多地方都不太明白,有大哥他们帮衬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老太爷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就这丫头这的聪明劲而言,不会比云尘差的。

    “听说你一直废寝忘食,这可不行,别拿身体不当回事。”

    洛云倾莞尔一笑:“有劳爷爷挂心,这两日是投入了些,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前两届的五道魁首谜题孙儿全解出来了。”

    众人又是一个发愣……

    “用了多久?”老太爷是所有人中唯一淡定的,淡笑着问道

    前日傍晚开始,再加上昨天一整天。”

    洛云矾喃喃道:“五道,倾儿当真乃奇才。”

    洛云倾却不以为意,暗暗看向洛云尘轻微挑了挑秀眉……眼神里多了几丝无奈。

    洛云尘忍俊不禁,嘴角那一抹弧度越看越养眼,秒懂。

    早朝已结束,气势恢宏的议政殿殿门前缓缓走出来一群又一群大臣们。

    离诗文会开始仅七天了。户部尚书洛晋鸿和其他几位主管此事的大人忙得不可开交。

    再者,有三朝两国的使臣已经入京,接待、会见、安全等等诸多事宜也极其繁杂,这几日朝廷上下都各忙其事,无敢怠慢。

    为保洛云倾参加诗文会不会被有心之人诟病揣测,也因为那日已经放言要君亦尘自己去追,等洛家回复,今日朝堂之上并未提起尘王将立妃之事。

    盛装朝服的兄弟三人自议政殿走出后像以往一样一齐同路慢慢走向宫门……

    “既然最后一国使臣今日也入京了,那定于后日的朝宴定热闹非凡,届时会宴请各府重臣及其家眷,不知能否一见盛名相传的洛大小姐。”神清俊朗的三皇子君亦锦跟自己两位兄长说道。

    太子君亦凌微笑仍显大气:“三弟这是只为求得以观洛小姐一面?”

    亦锦还年少,嘴角的弧度还带了些年少的稚气:“大哥莫要取笑臣弟,但凡奇女子哪个不是引人注目、惹人羡艳。”

    三弟提洛云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情窦初开的年纪……难保以后不会生出情愫,虽然那女人真的很能气人!但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优秀,他日她锋芒毕露追求者必然趋之若鹜。

    君亦尘那张毫无变化的冰山俊颜几乎已经是标配了,他选择岔开话题,淡淡道:“今日京中溱阳湖有一趣事,皇兄皇弟可有意一同前去看看?”

    君亦锦一挑眉:“二哥都有兴趣,那一定有看头,臣弟没什么事,愿随二哥去看看。”

    “这几日朝务繁忙,不敢有疏忽,不过……二弟都亲自提议,难得二弟对这些事有兴趣,大哥一定得去看看。”君亦凌笑如温风和煦,眼里多了几丝调侃,与君亦尘有几分相似的俊颜上与洛云尘一样尽是云淡风轻。

    另一边,头发斑白却不失气势的一位半百的大臣一脸阴沉,显是极为不悦的……他身边还附庸着一众官员。

    与他并肩的柳国公面无表情,眉眼之间亦有几丝阴郁:“陆兄可查清楚了?”

    他所问之人便是当朝大司马陆正青。

    陆正青摇了摇头,脸色愈发阴沉,甚至有些狰狞可怖……

    想起今日一早起来,家中院落便被扔了许多断残的肢体……光府中女眷便被吓昏好几人,一时之间全府无比惶恐。

    陆正青侧首对柳国公道:“柳兄,看来这次是咱们轻举妄动了。细想,确有很多蹊跷之处,你回去查查昨晚派出去的人回来没有。”

    柳国公点点头,眉头皱紧:现在风头紧,江湖上也有临尊宫压了一头,上次竹林夺信死伤大半,信也没拿到,要是真在洛府那生死已定了……”

    陆正青眯着眼,思考道:“临尊宫为何会参与?难道洛家跟江湖也有联系……”

    “洛家乃天下文人世家之首,本就有脱离朝堂的江湖地位,景祈老先生和洛云尘都人缘甚广……这可说不定。”

    陆正青微微颔首:“洛家地位特殊,这次咱们心急差点酿成大祸,这段时间就别动了,继续追查信的下落,如若真在洛家再另作计划。”

    “好。”

    说完二人也差不多一路到了内宫门口,正好遇上乘撵准备前往外宫城离宫的兄弟三人。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尘王殿下、三皇子。”

    君亦尘是一向不带理人的,何况这时候太子在,自然也是由位份高的来回应。

    君亦凌也恪礼回应:“免礼。”

    君亦尘已乘上轿撵开始行往外宫城,完全无视了陆正青等一些官员的存在。

    君亦凌看了一眼自己二弟,对陆正青等人道:“司马大人别见怪,亦尘一向如此。”

    “不敢,尘王殿下性子孤傲,一向言语不多臣等都知晓,不敢有不敬之意。”

    君亦凌依然微微淡笑着,与刚才和兄弟几人交谈自如、神色放松的感觉却不大一样,此刻的笑多了几分距离感和客套。

    “那本宫就先行一步了。”

    一众官员又赶忙行礼:“太子殿下慢走。”

    看着渐远的轿撵,陆正青眸子里有几分不言的深意……

    洛云尘与洛云倾一起走在回晴画院的道上。

    “倾儿,按咱们家的门第,你是嫡出小姐,按规每月是可有八十两两月银。若觉不够大可与父亲母亲说一声。”

    此话一出,洛云倾脑子只觉得“嗡”的惊一下……脑海里突然回想起那一日竹林里,君亦尘眼中带着异常明显的鄙夷问了她一句:“你们洛府是有多穷?”

    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这摆明是故意报复嘛!

    “大哥,谁跟你说的我缺钱了……我只是觉得冒风险弄到手的东西也不能就这么容易就给他啊,不让他出点血也太对不起我废这的这些脑子了。”

    闻言,洛云尘垂眸一笑,原来如此。

    想起离开尘王府前,君亦尘对他道:“洛家清廉公允,但也是名门望族,嫡出小姐月银也该发放齐全,莫让其他府邸看笑话。”

    当时他就觉得莫名其妙,虽然洛家抵不上尘王府富裕,但也是豪门贵族……难道是倾儿平常不饰太多珠钗,服装也尽显高贵素雅,让他觉得略微寒酸,不似嫡出小姐?

    细想也不对啊……倾儿本不必多加装饰都胜过那些整日身着华美奢侈的衣裙,头戴满发珠翠的胭脂俗粉不知多少倍,关键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他十分清楚君亦尘身为天之骄子,一点也不肤浅,根本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每月月银都在月初的时候发放,倾儿来的时候已处月中旬,有没有把她的月银补上这倒真不知道……这些府中琐事一向是主母来料理的,可母亲如此宠爱倾儿应该不至于会忘了。

    如若不是君亦尘嫌弃倾儿,那必然是倾儿最近有用钱的地方,被君亦尘知道了,让他误以为府里苛待了倾儿……

    这俩人真是冤家。

    “其实整天待在府内也花不了几个钱,不必了……”

    “无妨,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你堂堂洛家嫡出小姐确实不能太过简略,这是礼制。也不是让你去奢靡,月银发放下来怎么支配就是你的事了。”洛云尘接着道。

    洛云倾挑了挑秀眉没再坚持。

    “倾儿喜好乐理,可有自己趁手的乐器?”

    洛云倾摇摇头:“还没有,我比较偏爱抚琴,可好琴皆有灵性,可遇不可求。”

    “今日早晨听闻溱阳湖有人赠琴,说只赠有缘人,倾儿何不去试试?”

    “真有此事?”

    洛云尘淡淡点了点头:“王公贵族亦去了不少,听说是上古名琴——焦尾。”

    洛云倾猛的一转头看向洛云尘:“焦尾?大哥可确定?”

    “真假去了便知。”

    一听是焦尾古琴,洛云倾立马稳不住了,赶忙让人备车。不管真假,就冲焦尾古琴的名头也必须去看看!

    不一会,门口已备好马车,兄妹二人先后登上马车。

    这已经成为洛家一个潜性规定了,洛云倾出门兄弟几个必要有一个陪着,更何况又经历过突袭事件,现在洛家是万万不敢让洛云倾一个人出门的。

    这边,君亦凌三兄弟的马车已经到了,随行还有两列侍卫。

    溱阳湖面积比较广,是先帝在位时修建的引水渠,也是个人工湖,整个湖呈不规则的半弧状。

    白石拱桥便有三座,湖东岸修建了白石九曲回廊,延伸了整个湖东岸大约二分之一的面积;

    九曲回廊左侧不远处是一个极宽的石台,周围也修有雕刻精美的石栏杆,其实就是个专供官家小姐少爷们泛舟游湖的小港口,石台临湖的一面有很多精致的小船,有大有小、有奢侈有简约……

    九曲回廊右侧是一个建在水上的一座大约十多米高的观赏楼台,四根大承重柱矗立在水中。

    有点像干栏式建筑,承重柱一直往上五六米左右才是楼台,楼台是有两层,顶层略小于下面的第一层,都是黄琉璃瓦顶,四角翘起,两层楼台四周都有一层帏帐,随微风轻轻飘扬,合与周边景致,美不胜收。

    这是专门供达官贵人观景、休闲用的,平民一般不能上到楼台里面……

    三人分别从自己的马车上下来,周围百姓围满了整个溱阳湖,可谓人山人海。九曲回廊的尽头有一个湖东心亭,石亭也很宽大,里面有一人一琴……

    在列队侍卫开路下,兄弟三人上到观景楼台,俯瞰全景……

    “焦尾古琴现世,只赠有缘人……”君亦锦看着楼台外喃喃道。

    君亦凌也看着湖东心亭里若有所思道:“亦尘,你看那亭里的老者,是否就是江湖上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位醉谪仙?”

    君亦尘微微点了一下头。

    醉谪仙总是衣衫褴褛,身上一个酒葫芦,神龙见首不见尾,也是一位隐士高人,永远没有人知道他在哪或者会去哪……可以说是最神秘的存在。

    醉谪仙现身,所以也由此可以看出焦尾古琴并非噱头,而是货真价实……

    楼台上达官贵人不少,三位都是当朝皇子,不可能跟一层的富商、普通官员坐一席,故上了二层。

    几位外朝使臣也闻讯陆续而来……

    楚旻的太子,宫羽卿先到,径直上了二层。

    君亦尘只淡淡瞥了一眼,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紧接着,奚顷娆也在两个贴身婢女随侍下来到了。

    与各位寒暄过后入座……后偏头看向了君亦尘。

    祁容国没有四大王朝强大,较小。以往的往来跟天丞不多,之前国事之间的访问她这长公主是不参与的,最近两年父皇病重,她才开始协助太子监国。

    祁容国不同于其他国家,这个国家一直以来都是男多女少,所以女性地位极高,建国至今已经四代更替,其中就有两位是女皇。

    君亦尘天君战神之称传遍天下,如今二人共坐一席算起来当属头一次,她对这位久负盛名的男人很感兴趣……

    不一会,司寇夜夫妇和琉煜薛胤睿、薛胤霖两兄弟也到了。除了大梁的齐琅和今日刚进京正在宫中面见皇上的西彦国使臣外,基本都到齐了。

    君亦锦对奚倾娆道:“长公主不去试试吗?”

    奚顷娆笑的娇媚:“若说琴艺,本宫只能说通晓却不敢称上佳,而这焦尾古琴在上古名琴之列,失传已久,想必早有琴灵,就是琴艺俱佳者也未必能得的。”

    湖畔四周已是人山人海,周边的楼阁内都挤满了人,观景台有限,一层已经聚满了门第较好的达官贵人,二层又都是皇室子弟,故湖边停有十几辆马车,那些人家的小姐少爷只能驻足湖边。

    官家小姐往往琴棋书画都是必学的,已经有好几位跃跃欲试了。

    君亦尘目光慢慢扫视着湖岸,找到洛府的马车后他目光沉了沉,算是定了心,但车内并没什么动静,大概是在观望情况,这也符合他兄妹几人的性格。

    突然,湖面泛起阵阵水汽,很快,整个湖面已被一层雾气笼罩,能见度只限于能看清湖里事物的轮廓……更离奇的是,湖东心亭与九曲回廊的尽头处是有一座小木桥连接的,小木桥突然齐齐断开沉入了水下,而石亭缓缓向湖中心飘去……

    众人诧异,却又不知为何。

    君亦尘微微眯眼,用阵隔开,水雾弥漫、空气凝结、就算是有轻功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到达湖心试琴也不容易,而既然法阵已设,很明显不会让人这么容易过去。

    以湖设阵,船是没有用的,在法阵被收回之前,这里的船只是摆设……

    湖面仿佛空气都凝结了。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道:“上古焦尾,已有琴灵护身,现世只择有缘人……凡路不可至琴前,必踏云而至、步步生莲、水光粼波,无缘便琴声绝!”

    透过雾气,深沉的声音如穿透云霄般响彻全场,醉谪仙说出了今天带走焦尾古琴的方法和条件,话已明了,观景楼亭二层的几人已经明白,这法阵就是为醉谪仙后半句所说的三个词而准备的。

    宫羽卿凝神看着雾气飘渺如仙境般的湖面,喃喃道:“凡路不可至琴前,看来在场的人基本无缘了……不具备绝佳上乘的轻功绝无可能过去。”

    其余几人除了君亦尘外都微微点头以示赞同……君亦尘看出来了,但他的关注点只在洛云倾会如何过去。

    在场会抚琴的不少,可具备这等绝佳轻功……当只有洛云倾一人。

    帝都琴技被公认为上佳的人有两位,一位是追音阁花魁——浅绫;另一位是大司马陆正青的嫡女——陆曼青。可这二人却是半点武功都不会的,洛云倾是这个时代最特殊的存在,焦尾择人,没别的差错的话,就只有她了。

    洛云尘两兄妹一直在马车内,洛云倾玉指挑着一半车帘看着情况,方才湖中心的话两兄妹自然也听清楚了。

    “倾儿可有把握?”

    “不走寻常路,单是到湖中心去没有绝佳的轻功就不可能完成?”

    洛云尘展开玉扇轻轻摇动:“上乘轻功可达到短暂的飞起的效果,停留时间更长,且落点蓄力时所用的力不过蜻蜓点水……倾儿,以你的实力只要控制好体内气息,可以办到。”

    “大哥你看,现在整个湖面云雾缭绕,宛若仙境一般,施轻功而走的话的确如空中踏云一般;那边有一大片荷花,开了的那几朵正好组成一条蜿蜒的线路,恐怕这也是那位老先生设计好的,所谓步步生莲……”

    洛云尘接着道:“荷花一过,离石亭也不远了,那段湖水波纹有序,只是微微起伏,实则承力倒比湖面平静或者波浪大时状态要好得多,只要控制细微得当,可以做到真正的蜻蜓点水,使水面不破。”

    洛云倾点了点头,轻呼了口气道:“先看看吧,想要焦尾古琴的可不止我一人。”

    兄妹二人继续静静呆着观望……

    果然有许多官宦人家的小姐陆续走到了九曲回廊边,更多的是待在有游船停泊的那个小码头上,毫无疑问,定是没听懂话,想要乘船过去。

    洛云尘指了站在九曲回廊上一个女子,淡淡道:“她是当朝大司马陆正青之女,陆曼青,琴技在京中可谓一绝。”

    洛云倾目光定在了那名身着浅蓝色银纹绣白蝶度花的上衣,下面是一袭鹅黄绣白兰长裙的女子……

    这边观景楼台的几个人中,薛胤霖淡淡的来了一句:“纵她琴艺再好,过不去也白搭。”

    奚顷娆掩嘴一笑:“呵呵,纵使过去了又如何……若琴灵不认主,弹奏无声,也一样无用。”

    九曲回廊上的陆曼青脸色不善,她让家丁驾船,船却死活不动,可不用船自己又过不去,没法子,只能是一脸阴郁……

    身边的小婢女一直在宽慰陆曼青:“小姐别生气,或许这本就是那老头唬人的把戏呢!也许不是真正的焦尾古琴呢?小姐若喜欢,老爷什么琴都会给小姐寻来,何苦在这气坏了身子。”

    陆曼青眉头紧蹙:“你懂什么?这可是焦尾,上哪去寻?这老者敢摆如此阵仗绝非等闲之辈,如果是真的今日我走了难道要便宜追音阁那个风尘女子?”

    因琴艺出众,她陆曼青常常被拿来和浅绫放在一起比较,于她而言浅绫不过一介低贱的风尘女子,而她是高高在上陆家大小姐……怎么可以相提并论,这一直是她心中一根刺,现在提起更是气恼。

    “可这距湖面太远了,小姐您又不会水,这船也不知怎么了就是不动,您也过不去啊……”小丫鬟也是一脸无奈。

    陆曼青突然侧首对身后一个家丁道:“你!给本小姐下到水里拉船!”

    家丁不敢不从,立马跳到水里游到那艘小舟前伸出手扒住船头就往前游……这只供游湖用的轻便至极的小舟此刻却像灌了铅似的一动也不动……

    见此举依然无效,陆曼青脸上已写满了恼怒,重重地一甩袖便回身往回走……只见刚才被命令下水的那名家丁一个人孤零零又爬上回廊低着头往回走……

    陆曼青不知,雾气布满了整个湖面,九曲回廊自然也笼罩在其中,这法阵里的雾气有扩音之效,方才她与丫鬟的对话无一遗漏的扩大成数倍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君亦锦和薛胤霖脸上的鄙夷之色尤其显眼,奚顷娆蛾眉微蹙,嘴角微微一个弧度,娇俏的脸上已带了几丝不屑。

    司寇夜与君亦凌对望了一眼略有深意的笑了笑,温润的宫羽卿脸上依然挂着得体大气的淡笑,不过一向柔和的目光此时清冽了许多,只自顾自的摆弄着手上的玉扳指……

    君亦尘和薛胤睿可以说全程无任何表情,这样一番闹剧,或许他们觉得根本都不配入眼。

    君亦尘目光又慢慢移向了那辆马车……

    “走吧,我去试试,万一失败了大哥你可得找人来救我。”洛云倾俏皮地耸耸肩,说完准备起身,却被洛云尘拉住了手腕……

    洛云尘脸上依然挂着和煦的淡笑,说道:“倾儿可想好了?这一去你会武功的事情等于彻底公开了。”

    “按爷爷对外放出的说法,我是从小被元敬尊者带离,十六岁时回归的。现在众人皆知,既然出自元敬尊者门下,会武也属正常。”

    思虑过后,洛云倾说的的确在理……罢了,她会武的消息一出,估计日后还想加害她的人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了,这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君亦尘目光愈发深沉,终于,看见兄妹二人下了马车。

    本就最近声名鹊起,再加上洛云倾基本足不出户也不见登门拜访的客人,洛家又爱护得紧,神秘指数爆表……此刻一出现利马成为全场焦点!

    无论周围百姓还是观景楼台上的达官贵人们都纷纷看向兄妹二人所在的方向看去。

    听闻洛家的洛云尘和洛云倾出现了,话题便立马在这人山人海中炸开了!君亦锦疾步走到楼台栏杆前前,薛胤霖也走上前去跟君亦锦并排看着下方……司寇夜因为知道有些事,故先看了君亦尘一眼,发现他的目光早已深深锁定。

    宫羽卿抬起头来观望着下方,他对这个名声直逼洛云尘的女子很感兴趣。

    奚顷娆也起身走到了木雕栏杆前:“哦?这位洛大小姐也会抚琴?不知是否会武?”妖媚的眼眸里紧紧跟住了下方刚走上九曲回廊的那两个纤尘不染的身影。

    洛云倾身着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

    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绰约的身姿娉婷。面庞还是覆了一层紫色面纱,没人看得清容貌,只是朦朦胧胧……

    而她身侧的洛云尘高挑俊朗的身材,绝美俊逸的面容,衣服是银白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

    两人无与伦比的气质深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路走过去,所有人自动让开。连那些官宦小姐少爷们也不由自主去的给二人让开条道,他们都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这名气极大的两人,如同粉丝看偶像一般……

    陆曼青站在岸边,看着逐渐接近的二人竟也忘了刚才的气急败坏,可是说是死死盯着洛云倾看……

    兄妹二人就这么静静往前走着,不一会十几米长的九曲回廊便到了尽头……

    看着远处湖中心模模糊糊的石亭轮廓,洛云尘恭敬的行了一个长揖礼:“晚辈洛云尘与舍妹云倾见过老先生。”洛云倾也俯身盈盈一拜。

    只听的雾气之中传来悠悠的笑声:“呵呵,你们倒是懂礼。”声落,顿了一下又听得醉谪仙的声音继续道:“来者可是景祈老先生的两个孙儿?”

    兄妹二人都微微一愣,回应:“正是。”

    “丫头,你师承何人呐!”醉谪仙似乎不反感他俩,又是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洛云倾又愣了一下,与洛云尘对望一眼后恭敬地回应道:“小女师承元敬尊者。”

    只听的周围都倒吸一口凉气,是人都知道元敬尊者有名的隐士高人,更是君亦尘的师傅。若之前洛府放出的消息让人还不敢让人认定真与假,那现在从洛云倾嘴里亲口说出来无疑是最有信服力的。

    只听雾里又传来一声叹息:“哎,还真是好徒弟都让元敬那老家伙给占尽了。”

    顿了一下后又道:“既是师承元敬,那老朽便拭目以待了。呵呵,众人皆知洛家有女,姓洛名云倾,却不知该女小字名唤——踏云。”

    此言一出,全场皆大惊!连洛云尘都看向洛云倾,询问的目光接踵而至……洛云倾微微一笑:“不错,踏云正是尊者为小女取的小字。”

    宫羽卿也起身踱步走向栏杆,喃喃道:踏云踏云,呵呵,都是定数。”

    醉谪仙道:“丫头,来吧!看你有没有缘带走焦尾。”

    “去吧,我在这等你。”洛云尘暖心的说道。

    洛云倾定了定神,心里计划了一个大致线路,深呼吸了一下,提气飞身而起……

    刚才距断口不远处那只小船被当作第一个落脚点,洛云倾很轻松便跃到了小船上方,脚点踩了船顶篷,重新蓄了力身体又腾空而起往那一大片有荷花的区域飞去……只剩下了小船在水面上轻轻晃动。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连一直稳坐在位子上的君亦凌和司寇夜以及薛胤睿都起身齐走到栏杆边跟奚顷娆等人并排观看……只剩下君亦尘还坐在位子上不动,然而他的目光一直未曾移开。

    第一朵荷花,洛云倾只轻借了点力……摸到了点门道,找准了那个细微的用力点,接着第二朵、第三朵……

    周围围观的又是一片哗然!

    最后一朵花大一点,洛云倾沉住气稍施加了一些力,荷花被轻踩弯了一点,确安然完美的借给了洛云倾回升的力……步步生莲算是完成了。

    最后那一片只有微波起伏的湖区让洛云倾眉头紧皱,过了荷花已经没有停留的余地了,必须一气呵成!

    洛云尘站在九曲回廊断口,宽大的袖袍下玉扇又被攥紧了几分力道,目光如炬,担忧之色浮现在眼眸上。

    洛云倾双臂展开,宽袖飞扬,身体略微前倾,调动全身真气稳住身形。小心翼翼掌握着气息,一下一下轻点着波面掠过去,最后一个回旋,裙摆旋转如一朵白莲……顷刻间,洛云倾已进入石亭内了。

    霎时间,掌声雷动……已经目瞪口呆的人们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有人叹:今后这洛家大小姐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定当更高一截了。

    楼台内的几位表情已经表明了一切。

    “师承元敬尊者,果然深藏不露。”奚顷娆轻叹道。

    君亦尘仍然没什么反应,但眼底已有了一丝不明觉察的赞意。

    洛云尘眼神又柔和了下来,嘴角的标志性淡笑也越发舒心,引得附近一众女子的痴望。

    洛云倾看着亭内衣衫褴褛却别有一番仙风道骨之气的醉谪仙,恭敬的行了礼:“老先生。”

    醉谪仙拿起随身的酒葫芦小酌了一口后笑道:“不错,没看错人。这人山人海老朽也估摸着就只有你能过来了!来吧,试琴,琴声起,这焦尾便归你了。”

    洛云倾看向放在石桌上的焦尾古琴,有种深沉神秘的魅力在散发着,让人不自觉的想瞻仰,却不敢随意触碰。

    记得“焦尾”是东汉著名文学家、音乐家蔡邕亲手制作的一张琴。蔡邕在“亡命江海、远迹吴会”时,曾于烈火中抢救出一段尚未烧完、声音异常的梧桐木。

    他依据木头的长短、形状,制成一张七弦琴,果然声音不凡,因琴尾尚留有焦痕,就取名为“焦尾”。

    “焦尾”以它悦耳的音色和特有的制法闻名四海。

    洛云倾看着琴尾的焦痕,心中已经有些激动了,她坐于琴前,仔细端凝,一双玉手缓缓放上……轻按住了琴弦。

    此刻她的内心有按耐不住的喜悦,但同时又纠结自己能不能弹响,毕竟已有琴灵,这可不是一张普通的古琴……

    湖边所有人也都屏气凝神等待着,君亦尘放在椅子把手上的手缓缓施力,修长的手指扣紧了椅子把手,他此刻也有些焦躁了……

    在众人等待中,一阵阵悠扬的琴声传出,时而婉转低沉、时而清脆薄亮。或欣喜,或差异……各色不一的表情呈现在人们脸上。

    一个个美妙的音符从洛云倾指尖倾泻而出。

    什么叫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这便是。有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空灵之声令人忆起那山谷的幽兰,高古之音仿佛御风在那彩云之际。

    君亦尘怔怔看着湖心石亭,妙音绕耳,俊美异常的脸庞已印上了一丝极淡的高深莫测的笑意。

    她就是这样,一出现便如玉珠落湖激起千层涟漪,无论做什么,她都是永恒的焦点,散射万丈光芒!

    在般的琴音中,在湖心的石亭又慢慢移动着过来了……雾气也渐渐消散了,法阵被收回了,这场赠琴之举也圆满收场了。

    不一会,石亭已和断口相接,棱角的地方卡在了一起,洛云倾起身抱住琴,又对着醉谪仙行了个礼:“小女获老先生相赠焦尾,该当谢过老先生”

    “呵呵,是焦尾选了你,老朽不过做个顺水人情。得了,这酒壶快空了,我得去打点……对了,可小心方才那小女娃跟你抢琴,哈哈哈!”

    知他要走,洛云倾恭敬的微微屈身作送别礼,醉谪仙几下便闪入了人群,没人看见他往哪走了……留下面面相觑后又是一番惊叹的人群。

    洛云倾抱着琴走入九曲回廊,洛云尘相接:“倾儿命格非凡,天降于此,这琴多半便是来寻你的。”

    “嗯,能获焦尾,此生已然无憾了。”洛云倾美眸中是难掩的欣喜。

    一直站着岸上的陆曼青脸色已是极为不悦,阴郁和不甘全然写在了那张俏脸上。

    兄妹二人往回走至岸边时,已经经历了对洛云倾出现时的质疑,和洛云倾到达石亭以及弹响了古琴的惊奇与震惊,到现在见她抱得古琴归这一系列情绪跌宕起伏的过程的陆曼青疾步走到二人面前,伸手拦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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