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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牡丹赋》正文 第47章 长望亭

乱世牡丹赋 倾羽轻 11343 2022-09-11 13:15

  柳府后院,只有柳望舒的木香院最为安静;柳望舒现在的婢女是凤烨指派来的,喜怒不形于色,办事却干净利落。

  “小姐,昌清苑那边已经闹起来了。”

  柳望舒在练习刺绣,闻言抬头往窗外昌清苑看了看,确实能听到一些动静。

  “是柳音遥过去了吧?火气不小嘛,看来今天苏柔把她刺激的不轻......对了,大小姐那边有消息了吗?”

  话音才落,一只信鸽就飞了进来,婢女立马取下纸条,信鸽又飞走了......

  看完之后,柳望舒安心地笑了:“总算没让大小姐失望。”

  婢女笑笑:“小姐还是同我们一样叫夫人吧,这样稳妥些。”一边说着一边将纸条点燃烧毁。

  说巧不巧,才烧毁不一会儿,柳音遥的贴身婢女就过来了,手里拿着熟悉的锦盒。

  进来后也挺客气:“三小姐,大小姐让奴婢把此物送还于您,请好生收着。”

  柳望舒认得出这个盒子,也不啰嗦:“多谢,替我谢谢大小姐。”

  “大小姐还说了,四小姐往后三个月的例银全扣下送于您木香院,若四小姐来找茬,您大可拿出嫡小姐之尊,该惩该罚随您定。”

  说完婢女便走了,柳望舒拿着锦盒眼神愈发深了,嘴角不知何时勾起一抹别样的的弧度。

  柳心然这边就没那么好过了,被柳音遥下令掌嘴,脸部红肿,还隐隐泛紫......

  三姨娘看着心疼得要死,中途护女心切气急了说了一嘴柳音遥毁容的事情,结果连累的自己也被打了。

  想着去告状,结果老爷有急事处理不见人也不许别人打扰,母女俩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说。

  入夜,洛云尘终于回府,今日去拜访了西彦九皇子黎暮昀。

  回到休文阁,洛云尘看了那颗太元清虚丹良久,最终还是决定知会洛云倾一声但不打算用药,好好收着,这药最大的用处应该还在日后。

  “黎暮昀以横空出世之姿在诗文会上大展风采,效果完全不亚于我们当魁首的;那日我特意留意过他,静致如水、随和稳重,身上完全没有压人的皇族之息,但不知道为何,我看着这样子的人只觉得在看一片深潭,幽宜静谧中能让人衍生出恐惧。”

  洛云倾裹着新披风在花园池塘的石亭里,格外认真肃穆地说出自己对黎暮昀的第一印象,洛云尘脸色也没轻松多少,他因太元清虚丹的事情亲自拜会了黎暮昀,对此人之感与洛云倾所述相差无几。

  “西彦乃小国,琉煜却是王朝,若没点能人异士的奇招相向,琉煜也不至于落个惨败的结局......如今依我看来,这黎暮昀只怕并非池中之物。”洛云尘面色毫无波动,只悠悠点题出来。

  洛云倾看向洛云尘,玉指拢了拢披风,娥眉微微撺起了一些:“兄长还未探清此人虚实,所以不敢妄加论断,黎暮昀非敌非友,任谁都是不依附也不靠近,简直无解。”

  一下子被妹妹说开了,洛云尘风轻云淡地笑了......确实,跟他正面交锋过的人中,黎暮昀是第二个让他拿捏不准还心中存疑的。

  “太元清虚丹都能拿出来卖人情,黎暮昀后期的局只怕不小......无妨,这世上只有利益是永恒的,无非也就是个利用、合作的关系,跳不出这片天的。”

  难得听洛云尘如此深沉的言语,再加上自己的了解,洛云倾只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俯首看了眼石桌上那枚在夜色下熠熠生辉的太元清虚丹,在旁人看来是价值连城、遥不可及之宝,但现在于他兄妹二人眼中,还尚未无法找准这份无法退还的礼物的定位。

  “看你气色和悦了些了,这段日子苦了你了。”看着妹妹,洛云尘语气自动温软了下来。

  洛云倾倒是释怀地笑笑:“总归这条命还在,便不算极苦。”

  一只温润有力的大手轻抚上洛云倾柔顺无比的发丝:“呵呵,你自个儿倒挺看得开,偏偏要急死旁人。”

  “兄长又打趣于我,这旁人又指的是哪些呢?”

  洛云尘把头转到她额前轻点一下:“你个鬼灵精的,谁打谁趣这是?”

  洛云倾低头作掩笑状,蓦然片刻后樱唇轻吐:“后日朝中还要举办庆典吧?听说这次是在行宫庄园内?”

  “嗯,正好带你去走走,离颉阳山约莫二三十里的脚程。”

  洛云倾抬首笑问:“兄长此刻不怕我受不住劳顿颠簸了?”

  “你是魁首之一,左右除了天子你与安睦侯才是最大的,庆功之宴岂敢累着你二人?”

  “嗯......那最好不过了,兄长也定会心疼于我吧。”

  好端端的问这种等同废话的问题,让洛云尘觉得甚为怪异,好好打量一下洛云倾,发现那双无双的美眸中确实藏了丝丝精光......

  果然半分小心思也瞒不了他,洛云倾嗤笑一声:“不过嫌家中太闷,想让兄长云游能带上小妹。”

  “我老早就料到诗文会一结束你这丫头片子必不安分,你现在是特封郡主之尊,皇家那么喜欢你,现在又是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无需太久,庆功宴一完,太后、皇后肯定天天把你传进宫拘着,就算不进宫,各种有名义的聚会的帖子怕是也要堆满你晴画院。”

  洛云倾不以为然:“宫里不便推脱......觐见它个一两次也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嘛,身子不爽

  是万能借口。”

  洛云尘无比宠溺地笑着:“你啊,小心落得个恃宠而骄之名。”

  “呵呵,上至爷爷父母,下至兄长幼弟,难道不是在宠着我吗?”

  “我们千宠万宠怕是都比不上殿下一人,殿下的荣宠于你一人身上,这天下还有谁敢动你?”

  洛云倾挑挑秀眉:“我才不是依靠荣宠而存活的深闺怨秀,女人不靠男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洛云尘并不惊奇她能说出这一番话,虽然这番话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实属大逆不道的违逆之言,但洛云尘依然很赞成。

  “唉,这世上有几人能像你一样,多数女子怕是连想都不敢想。”

  洛云倾向前踏一步,仰望天空孤零零的一轮明月:“所以我更不能浪费洛家这样好的起点,不能浪费老头的一番苦心栽培。”

  说完打了个响指,亭外一道黑影划过,单膝抱拳跪立于亭外接连石亭和道路的廊桥上:“夫人有何吩咐?”

  “回王府禀告你家尊上,将上灵池药汤浴备好,戌时二刻之前我会带青玄、奇飞准时到达,不往正门,从府园直入。”

  黑衣人领命,郑重颔首一点头,转瞬便消失了......

  洛云尘饶有兴趣的悠悠说道:“不错,还未曾注意我家倾儿已经有些主母风范了。”

  洛云倾转过身来笑笑,后正色道:“若日后真的入主王府为王妃,这风范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立起来的,天下女子皆只为尘王的威名而倾慕,人人都想入王府,可又有几人知道那风光背后的苦楚,只有能挑起君亦尘的所有家业与势力这等重担的女子才配站在他身边。”

  见洛云倾认识的很深刻,洛云尘欣慰地笑笑,未再说旁的,只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莫怕,有大哥和殿下在,这天下无人敢染指于你。”

  王府接到消息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凤烨正在例行探脉,对于君亦尘来说,这段时间都处于危险期,所以凤烨每天都盯的特别紧,时间都卡得极为精确,随时都得小心翼翼看护着。

  待人禀报过后,君亦尘当即下令做出了相应调整,整座府邸都严阵以待,一旦发现洛云倾等人踪迹,立即临时撤卫撤阵。

  了解这姑娘的性子,君亦尘也知道她又要搞事情了......

  尘王府的戒备级别堪比皇城,看似平静无恙,但处处暗藏必亡杀机,无数道隐蔽的明卫、暗位设防,各路特别设计的千机阵法相连,环环紧扣。

  莫说人了,就是亲眼望着放只鸟进去,只怕都看不清那只鸟怎么没的,血迹都到不了地上......只因尘王有洁癖,早下过令:处理东西必须干净,王府里不能看见半点脏东西。

  “夫人真是调皮,自己身子骨没好全呢,就想着以身探险了。”凤烨摇摇头笑得很是惬意。

  君亦尘只眨了下眼,并未说话;他知她秉性,虽然王府这样的大肆调动很是麻烦,但为了这小姑奶奶不被王府的防御误伤,也只能这样了。

  戌时二刻还未到,王府东南方便出现异动了......防御系统一启动,各处暗卫只见黑影闪现几瞬,杀机尽显,凶险异常......

  “停停停!都是兄弟,下死手啊?”因早接到了变调的命令,凡是夫人一行人必停手恭迎,线下东南角却只见奇飞一人。

  奇飞是知道硬闯王府的凶险程度的,但他也了解王府的防御情况,所以尽管武功身手上并不能比肩一等高手,这一波下来倒也躲过了阵法......当然,前提是暗卫们认出了他,不然必死无疑。

  “奇飞?只有你?”暗卫们一动不动只像夜里的一尊尊雕像,声音也显得格外无情沉冷。

  奇飞长舒一口气,他发誓,他是真的有拼命阻止过夫人试探尘王府防御力的想法,恨不得撞死在夫人面前以死明志了!

  但夫人也是个倔脾气的主儿,跟殿下简直如出一辙,若是不从便是抗命,夫人倒也不计较这些,索性那就自己来,但是这更使不得啊!

  一旦有误伤,那未行到保护职责这罪名就实打实扣上了,殿下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夫人不跟我一起......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奇飞无奈耸耸肩,英气的俊脸上净是无奈的苦笑。

  暗卫们明面上什么也没有,内心却已经跟奇飞一毛一样了......甚至更为心累,只叹道怎么摊上个这么优秀又调皮的夫人。

  他们出招本就凌厉,奉行招招必杀不留活口,除非特别下令;当然今天也是特别下令了......但是收回招式本身就是件极难的事,更何况他们还是多人齐发,暗处的攻击还更是不计其数,要保证无一人伤到夫人那本身就是难上加难。

  正门方位传来了极大动静,所有人都感到心中一惊,暗道一声不妙......然后集体全速赶往事发地。

  到那儿之后,奇飞彻底懵逼了,脸色煞白,只有满脑子的疑问——我在哪?我看到了什么?我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

  现场状况简直亮瞎眼,只见一女子一人腾空立于一处阵法上方,凭一己之力对抗法阵及这个区域内所有不受控的初发自动触发攻击,灵巧的身姿、变态式的速度闪避......肉眼几乎不可见,场面贼壮观。

  而为对抗阵法洛云倾进行大量的内力输出,已经使周遭范围内的氛围变得极其压抑和紧张,已经到了能令不懂武功之人都感觉得到死亡恐惧的地步了。

  在场所有暗卫,明处的、暗处的,不计其数......全都被这股内力的强大和深厚给震慑到了。

  离阵法较近的暗卫们很是心累......

  因人数太多,府中其他地方也不能随意踏足否则会触动其他阵法,根本无路可退,只得暗自调动全身内功来抵挡住阵法力量的余力,心里早已叫苦不迭。

  夫人小小年纪哪来这么深厚的内力......

  这是人吗?这是人吗?这是人吗?

  夫人您真厉害,夫人您真能闹......

  再这样下去王府怕是要毁了......

  直到疗伤调息结束,再饮完了药,君亦尘才带着凤烨和孟离安不紧不慢地从苍澜殿出来,一路上所过之处王府的暗卫、侍卫、婢仆等等不计其数的人皆恭敬规矩的让道,于路沿边行礼下跪避让。

  终到阵法前,见到尊上,抽得开身的暗卫们纷纷下跪,抽不开身的也只能尴尬了......

  洛云倾内功力与阵法融合形成的巨大威压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三人功力皆不弱,可挨近阵前,凤烨与孟离安还是不禁皱起眉头,步伐沉重了些。

  反观君亦尘,一如既往的冷漠淡定,俊颜上显不出丝毫变化,只坦然自若的走到了离法阵最近的地方,与其他人的反应形成了巨大反差。

  扬起下巴昂首看向阵法中心的女子,君亦尘脸色如常,似乎根本不担心;以为他内心毫无波澜?不,只要细看端倪片刻,不难发现隐于他那静谧如潭水深不见底的眼眸下的宠溺的意味。

  殿下不说话,众人也不敢动,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凤烨细看洛云倾面容,虽气色不济,但淡定的神色上带着坦然的淡笑,似乎并未感觉到压力......

  这不由得让凤烨有些惊奇,毕竟是交过手的,那次交手洛云倾还不能控制住自己身体里强大的内力,但今日一见,进步不小嘛,气息内力掌控已经平稳了许多。

  尤其是洛云倾脸上的笑意,在这种场面下表现出的淡定却隐含着一种霸气,让人移不开眼,夫人再次展现出她的另一面,真叫人惊喜。

  孟离安跟洛云倾接触不多,说确切的了解其实也没有,大部分是听从于坊间传闻和日常跟凤烨、南宫逸等人的聊天中时不时的多知晓一些。

  今日一见又是大开眼界......

  君亦尘终于动身了,离地而起,运功影响调整阵法的气息和力量的走向变化,只一瞬便废掉了大部分围绕在阵法附近的剑、弩,进入中心环住洛云倾的腰,接下来又秀了一顿操作,外围的人只觉得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不一会,充斥着周围四处的威压在顷刻之间荡然无存,空气又恢复了清新和寂静,阵法及附近也是一片狼藉,君亦尘却抱着洛云倾从空中稳稳落下。

  见夫人必行大礼,二人落地,周围所有人包括凤烨和孟离安都齐齐单膝跪下行礼:“属下参见夫人。”

  除了君亦尘和洛云倾,全场只剩下青玄孤零零的站着,大约是觉得实在是有些尴尬,青玄也跪下却只说一句:“主子平安离阵,属下心方落矣。”

  奇飞看了一眼青玄,毫发无损,只在夫人还困于阵中时才面露担忧之色......认识他日子也不短了,青玄却从来不会对旁的事情感兴趣半分,唯独夫人的事,也真是忠心无比了。

  君亦尘拦着洛云倾的细腰,垂眼道:“真是半刻也静不下来,能耐了?”

  明明是斥责系列的话语,却听不出半分斥责之意,反倒那满满的宠溺让在座的人都默默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无论是殿下的身份,还是尊上的身份,所有属下是完全没见过他们主子竟还有这样一面,在他们的印象中,他的标签就是运筹帷幄、点兵调将、所向披靡,任风云天下,他依然冷沉淡定,无比强大。

  甚至都觉得他没有别的情绪基因了,太过冷漠,说他视人命如草芥也不夸张,除这江山天下,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再能引起他的兴趣了......然而今天,彻彻底底开眼了。

  洛云倾承认她今日是有意为之,才将意思表明,奇飞那一脸生不如死还不能去死的神色就印在了洛云倾脑海里,想想就觉得好笑......

  手脚开始软绵无力,但与中毒那时比起来要好太多了,略显苍白的脸色却是从容自若的神情:“原是想着有进步了,寻个地方试一下罢了,我又何故无视分寸。”

  确实,看刚才她的表现,比起先前的样子已经是大为精进了许多,知她所想,故方才并不急于出手,等她自己愿意下来了,才前去帮的忙。

  君亦尘没再说话,打横将有些透支的某女抱起,语气无常的吐出几字:“摆架上灵池。”

  时六月二日天,诗文会结束第三日,润红的骄阳高挂于天空,为万里晴空增加了一抹靓丽之彩,夏日的阳光如水般音符一样灿烂流动,显澈了不同的妩媚忧伤。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虽还未至午后,天气却是已略微灼热起来,洛云倾坐于宽大的马车中,身边的随行已不止巧怡与玉儿两人,还多了两位随行嬷嬷,是皇后亲自挑选的人送到洛府服侍和教习已是郡主的洛云倾,虽是正常现象,但此安排的各中深意只有当事者知晓了。

  行宫还未到,行至一处古道长亭处,马车停下,嬷嬷立即按宫礼规矩地请示:“禀郡主,离行宫还有一段路程,郡主贵体抱恙,怕是经不起这连续颠簸,先在此休息片刻吧。”

  洛云倾撩起车窗绸帘一角,眼含精光扫视一圈:“嗯,就在此停歇吧。”

  得令,车夫利落的将车凳放置好,扶着他人手背下完车,洛云倾轻迈莲步,因还在官道上,人来人往的百姓们也不少。

  眼前那处整整长有几里的长亭无疑是最靓丽一道风景,里边有不少的人,看样子是在作别......

  见洛云倾目光所及,巧怡跟在她身边便开始出言普及解释:“郡主刚刚归来不久,还不甚了解,此亭乃古道长亭,历经风雨、朝代更替早过百年,名为长望亭。经商别离、流亡塞外、出兵征战都是在此与家人一一作别的,而多数人一经离去生与死老天已经做半数,家人只得长望于此以表寄思。”

  闻言,洛云倾的目光深了几分,对此长亭肃然起敬......它见证过的誓言可能比喜堂还多,它记录过的离别兴许比繁星更甚,它所被寄予的爱恨情仇、快意恩别、家国风云约莫比史书工笔还更为广泛而精细。

  玉儿也上来接话道:“是啊,帝都的人但凡是别离均是在此,听老人说,以前出兵打仗,点将完毕后还要再此稍作停留,让兵士与在长亭等候的家人们再见一面;若胜了班师回朝,这儿也是挤满了无数的人,待儿归、待夫归、待孙归......”

  洛云倾目光深沉:“只是有的能等到,有的等不到是吗??

  巧怡和玉儿同时点点头,这时候嬷嬷出言道:“这俩孩子说的不错,咱们王爷和别的将军带兵出征时,也是在这与帝都王城作别的,老奴也曾在此与两个参军的儿子告别,那滋味就别提了......好在我还盼得一个儿子归来。”

  洛云倾转身看着这位老嬷嬷,言语温润而有力:“盼得儿归再尽孝道,嬷嬷有福了。”

  见嬷嬷如此,洛云倾也不经想起,君亦尘现如今不过也才二十有一,却被奉为战神,他是不是也在此经历过离别,父母乃帝王帝后,坐镇朝都不能轻易出宫相送,至多也是皇兄皇弟、朝中高官立于城头注视着他驭马离去的背影......

  想到此处,一阵马蹄声响起,循声望去,只见君亦尘驭浮影而来,停在离她三丈远的地方,身后则是凤烨、南宫逸等人,有熟识的,也有不熟识的,再往后就是一大队亲兵的护送列队。

  一人坐于马上临下,一人立于地上昂首,马蹄踏起的尘灰随风在低处飘过,轻轻掠过洛云倾的裙摆,两人发丝也都随风扬起,日光的光圈晕染在二人之间,美成画......

  她知他身份特殊,百姓们所祈求的安定是要靠他与无数热血男儿去拼杀、流血和牺牲才能换来的,再不起烽烟战乱那只是奢望。

  所以,她不能像寻常百姓家一样还能心存那么点儿私心,希望他不要冲在前头,多护自己周全,所有兵士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然则,长亭外古道边,她不过也想——送他去盼他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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